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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德文和西文的翻译,他还有自己的课业和课题要做,忙不过来。”说到这里,明善露出苦恼的神情,“我们征了好一阵子都征不到人。主要是还要做新闻、公告、博客和相关文章的翻译,内容挺多。这我们面试了几个,有些眉目。关键是盲文的翻译,比较难找。” 单钰博皱眉,疑惑道:“原本做盲文翻译的师父呢?” 明善低头,遗憾道:“七月份圆寂了。” 单钰博知道,往年到了年关将近时,就是寺里义工稀缺的时候了。他想了想,说:“你看要不是很多的话,我平时闲着没事可以帮忙翻一下。怎么面试呢?” “你帮忙?”明善一听惊喜,笑道,“你的话,就不用面试了。” 这时,关唯晨好奇问道:“西文还是盲文?” “他都会。”明善说完,对单钰博笑了笑,颇有几分对老同学的骄傲。 关唯晨讶异地看向单钰博。 他淡淡地笑了笑,把那小半碗青菜汤喝完了。 如果是从前,单钰博自己一个人过来,来得早,还会和明善在寺里聊一会儿天,听他说说佛法,还有近来的学术情况。但既然这回是同关唯晨一起,这些就只好推到下次。正好明善晚上也还要到居士楼看一看,招待客人吃完晚饭,他便不作陪,道别以后往外头去了。单钰博在临别前,向他要了一支手电筒,带着关唯晨参观寺中最古老的殿宇。 “关总从前看过中国的古代建筑吗?”单钰博心想他来了中国好几次,又是华裔,应该有所了解。 关唯晨说的答案并不出单钰博的意料:“曾经参观过故宫和颐和园。” 单钰博笑道:“导游跟您解说的都是皇帝家的历史吧?” 他不否认,点了点头。 山里的气温本就比城里要低几度,加上山风,更是寒冷。单钰博用手电筒照着不算平坦的道路,行走间能够听到彼此走路与呼吸的声音,仔细看,也能看到呼吸出来的白气。握着手电筒的手是冰的,过耳的风很快驱散了晚饭的暖意,人又变得冰冷起来。 “这边就是寺中的前殿了,也数它最古老,有近千年历史。”屋檐下挂着老旧的灯笼,门前的石狮子翻新过,但看着也深受岁月摧残,“历史我不大清楚,说得不对反而不好。您是想自己看看,还是我给您说一些我知道的?” 关唯晨拾级而上,抬头望着眼前矮小的殿宇,闻言唇角微微地扬起:“你来说吧。” 单钰博看他笑了,也不知道他在笑什么,转念一想,调笑问:“为什么要听我说?” 他回头看着他盛满笑意的眼睛在镜片背后不大清晰,自己脸上的笑容更明显了一些,如实说:“因为你的声音好听。” 就算是单钰博,听到关唯晨由衷的褒奖,还是将手握成半只拳头,掩住嘴巴低声咳了一声。 “中国古代建筑的材料以木为主,其次加上砖石和瓦混用。”手电筒的光线从石阶下往上扫,晃过关唯晨的脸,又停到了屋檐底下。单钰博从上到下又将光线扫了一遍,在石阶下停了,说:“从外表上看分三个部分:台基、柱梁还有屋顶。一座建筑再华丽庄重,也脱不开这三大要素。” 关唯晨认真地听着,点头说:“我见到许多房子都有柱子。” “嗯,柱和梁上的结构部分是用来承重的,直接用来承托房顶的重量,全部都是木造。”单钰博说着,往里面走,“在中国有‘墙倒房不塌’的说法,原因也是因为这个结构。整个房子没有承重墙一说,这是和西方现代建筑重要区别。先用木材构成骨架,再加上墙壁,就像皮rou附加在骨头上一样。西方的建筑,多用荷重墙来承担整个房子的重量,区别最大的就是这里。” 关唯晨往屋顶的方向抬了抬下巴:“那是什么?” 单钰博顺着他看的方向望去,举起手电筒:“哪里?” “房梁和柱子中间那些。”关唯晨拿过手电筒,指向了他想知道的地方。 单钰博推了推眼镜,一时想不起这个部分用英文怎么说,只好直接音译:“那是斗拱。” “斗拱?”他重复着他口中的词汇。 单钰博展开双臂演示:“稍微大一点的建筑,房顶和屋檐都大。这样的情况下,单是用梁的两端就撑不起来,于是有这个部分作为柱子和房顶之间的过渡。您看,前后的木翘和左右的横拱交替起来,把延伸出去的房檐重量一点点地集中到柱子上面,得到一个唯一的受力点。而且很好看,可以作为点缀,不是吗?” 关唯晨看他用手势表达受力点转移的动作,突然问:“还有什么是你不知道的?” 他放下手,想了想,道:“刚才不是说了?我不懂历史。” “我看未必。”关唯晨却微笑说。 既然他不吝称赞,单钰博也没什么好谦虚的,坦然地承认道:“我知道的东西很多。”他笑了笑,“虽然不知道的东西更多。” 后来的这句话,让关唯晨不禁又多看了他片刻。 提到辽时的建筑,单钰博又和关唯晨提起位于山西应县的八角五层木塔。听到那座九百多年历史的木造结构塔楼竟然在经过炮火洗礼以后依然屹立不倒,关唯晨脸上几乎露出了难以置信的神情。 “您要是有兴趣,今后可以去看一看。”单钰博说得兴起,随口带了一句。 关唯晨问:“你去吗?” 他在石阶前停下来,扭头看他。 关唯晨注视着他,不带任何期待,只是等一个答案。 他思忖片刻,笑道:“您想去,我倒是愿意一同前往。反正,我也没见过。” 越是夜深,山风越是阴冷。他们再待下去,恐怕山门就要关上,到时还得劳烦寺中的僧人开门。关唯晨的公司里也有人在找他,电话响了好几遍。既然不宜久留,单钰博还是提议在夜深以前回城。 在走过孔桥时,关唯晨突然停了下来。 “怎么了?”单钰博好奇地停下来,跟着他往桥下看,只见刚才那一胖一瘦的两只猫咪正在桥下的河边玩耍。 其中一只在堤下,不断往上跳,要去勾还在上面来来回回地走着不肯下来的另一只。两只猫如此这般,一上一下地在残破的河堤下跑来跑去,始终走不到一起。 单钰博只觉得上面那只猫傻,嘟哝道:“走到边上台阶不就能下去了。” 关唯晨抱臂看着,却问:“你现在手头上有几个案子?” “嗯?”他看猫正看得入迷,突然被这么问,还愣了一下,“五个,包括一个二审。” 关唯晨转过头,又问:“忙得过来,还要做义工?” 单钰博无所谓地耸肩:“当做善事咯。” 在几乎没有光线的夜色中,单钰博的脸面还是清楚的。关唯晨想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