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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会生气。 祁湛看着远处石阶旁杂乱的枯草,正欲喊下人来吩咐些什么,一转头,却看到傅翌从院外走了进来。 他手里拿着一封信,来不及跑到祁湛身旁,隔着老远就呼喊道:“世子,北高六皇子的书信来了。” 祁湛心脏一缩,手指下意识的收紧,怀中小兔子像是被抓痛了似的,不安扭动了一下。 祁湛俯身将兔子放下,伸手接过傅翌递来的信。 信封上没写任何字,只在右下角粘了一只耳坠。 镶金的珐琅彩坠子,与她那支发簪是一对儿。 都是她离开那日戴着的首饰。 祁湛将耳饰攥在掌心里,动作飞快地拆开信封。 也不知是紧张还是激动,他拿着信纸的手有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连带着上面的字迹也过了良久才看清: 三月初九,归鹤楼。 “送信的人呢?”祁湛问。 傅翌道:“被侍卫扣下了,是个不识字的穷哑巴,什么都问不出,世子可要见见?” 祁湛将信收入袖中,淡淡道:“不必了。” 三月初九,就在后天。 他没必要再在旁的地方浪费时间。 作者有话要说: - -本来是七千字一章发的,结果发现好像可以修改存稿时间了,我就拆开发吧,0点再更一章3000的。 这章留评发红包,么么哒。 ☆、第 97 章 归鹤楼雅间的隔音不算太好, 嵬名云钦独坐在里面时, 偶尔能听到门外宾客的叫嚷, 声音虽然不大, 却也足够惹人心烦。 他辰时就到了归鹤楼, 可现在都快午时了, 祁湛还是没有来。 也怪他自己疏忽,只在信上写了地点, 却没有写时间。 一来, 是怕写多错多, 担心留下马脚被祁湛抓住;二来, 他觉得以祁湛对楚妧的在意程度,肯定天还没亮就在归鹤楼门口等着了,又哪里想得到是这种结果? 嵬名云钦心情烦闷的喝了口茶。 茶水已经有些凉了,门缝里飘进来一阵若有若无的菜香, 缓缓在房间中弥散开来。 好像是……八宝鸭的香味儿。 还有红烧蹄膀和西湖醋鱼…… 他早就听说,归鹤楼的八宝鸭乃大邺一绝, 可他却一直没有机会吃过, 现下闻着,滋味着实勾人的很。 嵬名云钦咽了口唾沫, 扬声唤来了店小二, 洋洋洒洒点了七八道菜才罢休。 祁湛不来, 他也没必要干等着。 先吃饱了再说。 若是好吃,走的时候就给楚妧也带上一份。 嵬名云钦先前的烦闷一扫而空,满心期待的等着自己的八宝鸭。 可菜刚端上来, 祁湛就到了。 嵬名云钦拿着筷子愣了半晌,才低声问道:“用过午膳了?可要小二再备副碗筷?” 祁湛瞥了一眼桌上的菜,淡淡道:“用过了,你吃罢。” 嵬名云钦也不再多言,夹了块鸭翅送入口中。 祁湛转身坐在椅子上,目光落向窗外。 他今天穿了件暗青色的袍子,头发用一根缎带随意束起,周身虽不见其余装饰,却更显得他肤色白皙细致,乍一看,就像是冬日里盈盈而落的雪,干净而透亮。眉目微敛时,就连眼下的青痕也没那么重了。 他看上去虽然消瘦了不少,可那与生俱来的气场却不弱半分,举手投足间自带贵气,就连嵬名云钦拿着筷子的手也不由得一顿。 要论气质,他所见过的人里,没人比得过祁湛。 嵬名云钦的目光闪了闪,缓缓将口中的鸭rou咽下,筷子正要触到那蹄髈时,忽又收了回去,轻轻点了点一旁的八宝鸭,似是无意的问了一句:“这八宝鸭的味道很不错,世子可常吃?” 祁湛道:“不常。” 嵬名云钦看向祁湛:“她也不常吃?” 祁湛淡淡道:“她没吃过。” 嵬名云钦微微皱眉,问:“那我可要带一份回去,给她也尝尝?” “好。” 从头到尾,祁湛都没有说过一句多余的话,面上表情也没有任何变化,语声冷淡的一点波动也无。 可嵬名云钦却分明注意到,他搭在扶手上的手指微微收紧了半分。 他的内心分明不如他表面这般波澜不惊。 嵬名云钦注意到祁湛细微的变化以后,心里也有了些底。 他没有急着发问,而是细嚼慢咽的吃着口中的饭菜,似是在磋磨祁湛的性子。 桌上的饭菜很快就去了大半,腾腾热气渐渐弥散,除了偶尔响起的碗筷碰撞声以外,再听不到一点旁的声响,就连门外宾客的嘈杂声也渐渐弱了下来。 半个时辰过去,嵬名云钦的胃已有些胀了,他放下手中的碗筷,拿手帕轻轻擦拭了一下嘴角,转头看向祁湛。 他依旧一动不动的坐在那里,如同伫立在皑皑白雪中的冷松。 嵬名云钦瞧了他一会儿,缓缓移开了目光,扬声唤来了小二,吩咐道:“再做一份八宝鸭,放到食盒里带走。” “好嘞!” 店小二乐呵呵的转身,还未跨出房门,嵬名云钦就忽然问了祁湛一句:“可还要备些别的带回去?” 店小二脚步一顿,转头看向祁湛。 祁湛的身子僵了僵,却只是一瞬又松懈下来,淡淡道:“备些海棠酥和玉米甜羹。” 小二连声应了下来,低头退出了屋子。 屋内有一瞬间的寂静,嵬名云钦抿了口茶,还是按耐不住开口了:“阿宁如何了?” 祁湛面色不变,反问道:“你想他如何?” 嵬名云钦自然明白祁湛的意思。 阿宁如何,取决于他对楚妧如何。 他忽地笑了笑,道:“可阿宁不过是我众手下中的一个,楚妧于你却不同,抛开你们两人的关系不说,她还有大靖长公主的身份,若是她出了事,你如何向大靖皇帝交待?” 祁湛忽地将头转了过来,紧盯着嵬名云钦的眼,冷冷道:“你敢让她出事?” 嵬名云钦的目光也锐利起来,嘴上却无所谓的一笑,道:“我只是说,一个阿宁,并不足矣交换楚妧回去。” 他转动着手中的茶杯,一字一顿道:“毕竟阿宁于我,不如楚妧重要……” 祁湛原本随意搭在漆木把手上的手霍然收紧,微微突起的骨节处透着森然的冷白,幽凉的语声配合着他阴沉的目光,似是要将周围空气都凝结住,瞧着委实骇人的很。 他道:“是么?那你又何必传信于我?” 嵬名云钦闻言一怔,手中的茶杯险些磕在桌上,几滴茶水落在他的手背上,很快就晕起了一道浅浅的红痕。 祁湛虽然如他料想的一般在乎楚妧,却并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