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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356

    存在,从一开始就与长安张氏密不可分了。对他们而言,长安张氏能决定着自己的宿命走向,是继续休养生息还是东山再起,是准备踏入天下这一趟浑水还是重新成为那个隐世的世族,不出山却令天下不敢妄动。

    震惊与一丝淡淡的哀伤过后,只余苦笑,福伯看向他们:“我们一家与这些章姓族人未来的走向由你们来决定。”

    “若要继续隐世,我们便还是平康坊的章姓一族。”

    “若张家想东山再起,如今整个平康坊连同我们在内有两百零七口人,张鲁道先生给我们每家每户都留下了一技之长,他们学的虽然不若长安本支这么全,但专于一道也能拿得出手了。”

    “这条平康大街上那家开医馆的擅医与制毒;铁匠铺的那一家祖传冶器之术;再往前头的钱庄擅经商,掌握着这平康大街族人们的日常开支,还年年会组织商队外出一趟,如今族里钱财不缺;再前头的是武馆,章姓族人有擅武的好苗子便去武馆学习武艺与内家功夫……”

    “每一家皆有所长,祖训有言,我等外似全无关系,各管各过活,实则从未分家,唯有如此,济南章氏才能强大。作为张家留在济南的最后一道屏障,我等牢记祖训:分则散,合则强,一刻不敢或忘。”

    张鲁道昔年带张家出山是他一个人的选择,如今他还给张家族人的也同样是一个选择。东山再起或者隐世,都在他们的一念之间。

    而这个选择,卫瑶卿低头看向解哥儿:就由他来做决定吧!不管她是卫瑶卿也好,是张明珠也罢,原本早该身死了,如今活了过来,每一日的活着于她来讲都是赚到的。

    她已陷身泥沼又怎可能一尘不染?报仇这条路,她从不后悔,也会一直做下去。抓着解哥儿肩膀的手无意识的收紧了,就如张鲁道给后人选择一样,她也想给解哥儿一个选择的机会。

    一时半会儿要做出选择太难了,福伯也知道选择不是片刻之间就能做下的,昔年张鲁道出山也是经过深思熟虑的,太宗九下济南,张鲁道九次深思熟虑才做下了如此的决定。

    “小姐,公子,老朽带你们看看族人们吧!”福伯与小福伯笑呵呵的在前头引路。

    隔了四百年的血缘关系,却还有一丝奇妙的共鸣和熟悉感,不知是出于身体上本能的亲近还是心理的原因。医馆、铁匠铺、钱庄、武馆、客栈、酒楼、茶肆……一家一家的走过去,每一家都恍若毫无关系,但内里却又千丝万缕。四百年前,他们曾是张家的两户旁支,统共九口人,如今却已发展到如此之多了。

    一家一家走过之后,最后他们在平康大街上一家小食铺里坐了下来。

    小食铺卖的是济南有名的小吃油旋,福伯看向对面的三个人,那个男人自不必说,虽说是以车夫自称却会拳脚功夫,或许拳脚功夫不一定厉害,身法却是极厉害的。除了他之外,张解小公子也是乖巧伶俐,那个少女就有些看不透了,甚至到现在,他连她的姓名都不知道。若说她是张家的人,她不姓张,听那个车夫叫她“卫监正”,若说她不是,地契是她拿出来的,万事之上似乎也是她在拿主意,而她的表现也当真与张解小公子的亲jiejie没什么两样,只是为何不姓张?

    少女不消他说就知道挑刚出锅的油旋放到张解小公子的面前,一眼就知道这种小吃食怎么吃才最好,不说的话,根本不知道她这是头一回来济南。

    小食铺的老板笑嘻嘻的端了几碗鸡丝馄饨过来打招呼:“福伯,倒是难得,你居然带人过来了?”说这话时,老板眼神里不无探究,虽大家表面上各管各的,但实则内里都清楚彼此的身份,福伯怎么好端端的会带人过来。

    而福伯也笑了,给出了他早已有所猜测却不敢肯定的答案:“长安来的亲戚呢,这是我家小公子。”福伯指了指一旁的张解,顿了顿又指向一旁的卫瑶卿,“这是小姐。”自动掠过了那个姓。

    小食铺的老板眼神当下就变了变,将毛巾挂到脖子里,笑呵呵的擦了擦汗,看了看四周,平康大街上多半都是章姓族人,但也有外来人,这是不可避免的。俗话说得好,大隐隐于世,于是张鲁道先生便留训干脆造了一条街市。既然是市,就不可避免的会有外人,所以有时候说话就要注意着些,小食铺老板再次拿来几只刚出锅中间洞里磕入了鸡蛋的油旋,笑眯眯的看向那个看起来还未及笄的少女和那个年纪尚幼的孩子:“过几日三月三,祖庙里又要做法事了,福伯到时候来不来?可以带着亲戚一起来逛逛!”

    “本也有此意。”福伯回道,“又有法事了,人多热闹。”

    老板笑眯眯的转过身子:“嗯,到时候我也会和街坊邻居一道来的。”

    第三百五十五章 天罚

    方才在油旋铺子里一坐,福伯与老板的谈话他们听明白了。回去之后,正式从福伯手里接过一大串沉甸甸的钥匙,几人站在门前注视着这座宅邸。

    虽说许久没有住人了,但这座宅邸年年翻修,是以看上去非但不破败,反而有种有别于一般宅院的美感。这座宅子建于前朝,还保留了不少前朝宅院的风格。比起如今大楚提倡的厚重朴实,前朝则更注重享受与奢靡,这种由前朝刘姓皇族带来的充斥着阴阳术的审美,也影响了前朝的百姓与宅院。不但奢靡还有种诡异的华丽,最最有代表性的就是上勾的檐角之下锤着一串铜铃铛,铃铛之上刻着貔貅与咒语,风起,叮叮当当的铃声更显诡异。

    这座宅子不算特别大,正中入目的是一片宽阔的庭院,庭院之后隔着一条不大的挖槽出来的湖,而后就是四通八达串联的院落,粗粗数一下大约有五六座院落,这个大小,也就一个普通官宦人家的院落大小。

    除了檐角的铜铃铛,比较特别的就是庭院之后那一条湖了,甚至不需要刻意的站在高处自上往下看,就能清晰的看到这一条呈圆形,十分正的圆形的湖,湖中央一条蜿蜒短桥将湖一分为二,每一半湖水中央都开了一口井。

    这是一个极正的太极八卦外形的湖,不但两条太极鱼形状十分规则,就连中间两点都由那两口井来对应。这样的图形,一看就含着太极八卦的变化于其间。

    虽说这些年这些宅院无人居住,但点缀其间的假山树木却一直有人看护打理着,眼下已是初春,枝条抽芽,依稀可从那些新绿中想象到不久之后春暖花开的盛景。

    卫瑶卿站在原地看了一会儿,反问福伯:“这宅院里有机关密室么?”

    福伯抬头看她,半晌之后点了点头:“有的,但是我等也不知道机关密室在哪里,这些都是张鲁道先生交待下来由你们以后自己来寻找的。”顿了顿,又惊讶中夹杂了几分探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