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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女说道。 小太监愣了一愣,似是在回想什么,便道:“中元节啊,那一日似乎也没什么特别的,太后宫里似乎挺忙的,干爹连饭都来不及吃,整整一日未见到干爹的人,到第二日早上,才看到干爹,似是忙了一日一夜,很累的模样。” “之后呢,你干爹可有什么异样的表现?”那个年纪尚小的监正问道,“从七月十五到你干爹去世前。” “干爹似乎不太想去太后宫里当差了,经常称病。”桂子说道,“尤其太后去实际寺祈福之后,干爹时常称病不出,神态惶然,还托了我出去买些纸钱回来烧,我问干爹发生什么事了干爹未说。” 少女沉默了片刻,又道:“你干爹从七月十五到去世前可发生过什么意外?” 桂子浑身一僵,脸色微变,卫瑶卿就知道自己问对了,问到点子上了。 “有三次。一次是不小心吃了个隔夜的饭食,结果干爹险些去了,好在吃的不多,最后没有出什么事来。”桂子说道,“还有一回是路上走着不小心滑倒了,后来是有人在路上泼了菜汤,没来得及打扫才会如此的,而后就是最后一次,宫里闯了刺客进来,侍卫同刺客争斗时,干爹不小心路过,挨了一刀,未坚持多久,天亮的时候就去了,因着是侍卫做事不利,传出去不好听,大家便道是干爹染了恶疾去世了。” “你干爹去世那一晚,可同你说了什么?” 桂子猛地抬头看了一眼卫瑶卿。 一旁的黄石先生搓了搓手:就知道她又问到点子上了。 “干爹一整晚都时醒时昏的,也就到快天亮时,或许是回光返照,突然说了一句要去祠堂拜拜就不行了。” “祠堂在哪儿,你去过么?”少女问他。 桂子看了一眼一旁的裴宗之,见他没有多大的反应便点了点头:“小的也觉得古怪,忍不住好奇,去过一回,但是找了半日,什么都未找到。” “那好,你带我去。” 桂子吓得脸色一白:“这……裴先生……” 裴宗之起身:“去吧,我也去看看,别惊动别人就行了。” 黄石先生裹了裹被子,干笑了两声:“我就不去了,我还想活久一点呢!” …… 桂子说的祠堂离阴阳司钦天监并不远,有阴阳司跟钦天监坐镇,没得活人不拜拜死人的,所以这个祠堂里人并不多。小太监桂子带着他二人走了进去:“干爹在这里立了不少没写名字的长生位。” “我其实偷偷来找过两回,并未发现什么特殊之处。” 第二百三十四章 原来 这个祠堂供奉的是道教的人物,建立祠堂得人对阴阳道教学派脑子里似乎很混乱,祠堂里佛道两派人物零乱的供奉着,有佛教的观音佛祖,有道教的太上老君元始天尊,更有阴阳五宗的张陵、吕纯阳、王重阳、张清志跟黄洞一等人。 这么零乱的供奉法,这祠堂能弄得好才怪。 “我找过两回,里里外外都搜过了,这些供奉的长生位我都翻过了,没有什么怪异的地方。”桂子说道,“所以我才奇怪,为什么干爹一定要到这里来拜拜。” 少女在一旁站了片刻,径自走到一座供奉像前跪了下来。 桂子有些摸不着头脑,看向一旁的裴宗之。 裴宗之出声道:“她拜的是张陵,也就是张天师。” 跪了两跪,她却未起身,只是呼出了一口气,忽地用力一扯,那蒲团当下就被她扯裂了。好大的力道,这是个练家子吧!桂子惊讶的望了过来。 蒲团里塞了一堆破布,就这么胡乱的塞着,被她一扯立刻散落了一地。 站在那里的少女看了片刻,忽地低声,将一块黄布拿了起来。 “这黄布有什么奇怪的?”桂子看的奇怪。 “这是圣旨的质地。应当是烧剩的圣旨。”裴宗之说道,看着少女拿着那块黄布泼了些香灰上去,立刻就有字显现了出来。 少女神情平静,但细看的话,却见她的手在发抖。 “怎么啦?”一旁的桂子不解。 “就是这张圣旨,”少女说道,神色平静淡然,仿佛在说着一件再普通不过的事情一般,“你干爹就是因为这张圣旨死的。” 桂子脸色一白。 七月十五那一晚发生的事情由着这张烧剩的圣旨,一切谜题都解开了。 少女双膝跪下,跪倒在张陵的石像前:祖师保佑我张家,绝不受不白之冤。 七月十五,百鬼夜行,人世却也在行着一场逆天的杀戮之举。圣旨是假的,护龙卫和兵马却是真的。太后假传圣旨,调走了护龙卫防止张家有漏网之鱼外逃,京城归德营里调动了大半的兵马,或许是忌惮张家族人的能力,趁着七月十五阴盛阳衰,阴阳术士能力最弱之时,将张家一举擒杀。 她在库房虽未找到这张圣旨,却找到了一张调令,是太后身边一支护龙卫被调往天子身边的调令,时间是在七月十六。所以太后联合程厉胜、赵孟夫或许还有陈家的人先斩后奏,杀了张家一族的人。而天子得知后,也做出了取舍。不管什么时候,死人与活人总是没法相比的,所以李明宗借张家的死让太后交出了护龙卫和京中的权利,逼得太后离京,所谓的前往实际寺为先帝祈福,只是陛下掌控了京中的势力,太后被逼离京而已。 张家的谜题似乎已经解开了,每个人在里头扮演了什么样的角色她都知道了。太后、程厉胜、赵孟夫、陈家或许还有更多相关的势力是让张家举族惨死的刽子手。 而李明宗呢,她心里有些复杂,客观的说,死人确实与活人是没法比的,天子得知后,用张家的死换取了一支护龙卫和太后在京中经营多年的权利,让太后被逼离京。这一招确实漂亮,或许祖父得知后也不会怪罪李明宗,反而会感慨我主圣明。但是她心寒啊,李明宗做的没有错,可是身为张家族人,忠君报国一世,却要背负“谋逆”的罪名,她心寒啊! 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更何况君只是借你的死换取更有价值的东西罢了,似乎听起来没有什么错?但是,她并非接受祖父忠君爱国思想长大的,在她的眼里,君要臣死?臣就不死怎么了? 跟天子论公道么?她偏偏就要跟天子论公道,不行么?太后、陈家、程厉胜这些人是该死,但是李明宗也要做你该做的事,你该为我张家正名,你该为我张家讨回公道。一世忠臣,不该背负这样的骂名。你若是不讨回,那我就偏要你给我讨回来! 你不肯出头,我就偏要你出头,看你能躲到什么时候? …… 王老太爷坐在椅子上打了个哈欠:“崔远道那厮带着他那一群后辈启程了么?” 一旁的王栩接过小厮手里的茶递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