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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小孩也忒任性了,这么好的大学说不上就不上了。” 母亲虽然也不见得认同商牧枭的做法,但她这人最讲究礼数,是万万不会当着正主面说出来的。 “你少说两句。”她冷着声,用着餐桌上所有人都能听到的音量对父亲道。 父亲一向大事小事都听她的,直白点讲,就是“惧内”,被训得立刻就不说话了,只一个人专心喝酒吃菜。 “那你……你的车长什么样子啊?能不能给我看看?”北岩越过我,兴奋询问商牧枭。 以前,我其实也不是非常理解商牧枭退学去开赛车的决定,总觉得太过可惜,但看到北岩闪着星星的双眼,我突然意识到,赛车手或许是一个大多数男孩都无法拒绝的职业。就好比……哲学家无法停止对生命的探索,失去这个“命题”,哲学也就失去了生命。 商牧枭好似一名终于找到机会炫耀自己孩子的老父亲,掏出手机就给北岩看自己的坐骑。 “长这样,车身是红的,车头是我的幸运数字‘28’。我叫它‘火神’。” 北岩捧着手机,看得口水都要流下来。 “好酷哦。”他满眼都是羡慕。 “来来来,也给我们看看!”沈洛羽伸出手要手机。 北岩又看了片刻,才依依不舍将手机递到对面。 沈洛羽接过手机细细品味,姑姑和母亲一左一右夹着她,目光里都是好奇。 “好神气啊。”沈洛羽问,“这得不少钱吧?” 商牧枭夹了粒桌上的下酒花生,用平淡的语气道:“我们车队是卫星车队,不直接制造赛车,而是每个赛季向厂队租用赛车,一年一个人两辆车,一台比赛一台备用,大概是一千五百万。” “噗!”父亲一口酒喷出来,其余人也都目瞪口呆抬头看向商牧枭。 我也有点被吓到,先前一百万一辆的摩托车我已经觉得够夸张了,谁能想到还有更夸张的。 商牧枭挠挠额头上贴着创可贴的地方,道:“前阵子我不小心训练的时候摔了一跤,修车费就要十几万,我还一场比赛没比呢。” “我家房子三百万,一千五百万就是五套我家的房。”北岩快速心算,“你一年就要花五套房啊?” 商牧枭道:“如果是厂队,拥有最先进的技术最好的引擎,价格会更高,一台车造价在两千万左右。” 两千万……这数字已经夸张到叫我们这些平头老百姓难以想象的地步了。和他在赛场上骑的车相比,我给他买的那二十多万的SUV,真的就只能是“小”车了。 沈洛羽突然“啊”了一声,盯着手机屏幕略显尴尬,忙把手机还了过来。 “不好意思,不小心锁屏了。” 我瞥了眼,屏幕已经黑了。 商牧枭之前屏保是偷拍我上课时的照片,但前阵子我发现他又换了,换的还是我,并且仍是偷拍的——彼时我躺在沙发上睡得香沉,胸口盖着一本,蛋黄脑袋枕在我肚子上,四脚朝天也在呼呼大睡。 除了沈洛羽,姑姑和母亲似乎并没有看到这张照片,与父亲三人探讨起两千万到底是什么概念,现金堆起来要堆多高。 得知商牧枭从事的职业这样财大气粗,父亲没再说什么诸如放弃学业可惜的话,原本还存着些嫌对方不务正业的语气,也一下子变为夸赞他年轻大有可为。 吹完蜡烛,吃完蛋糕,生日宴暂告一段落。我推了推商牧枭,让他和北岩去客厅里拼乐高,自己则留下和姑姑他们一起收拾桌子。 父亲往茶缸里添了点热水,又要去外头坐着,我直接拦下他,冲沈洛羽道:“把门关一下。” 沈洛羽忙走到餐厅移门边,轻轻拉上了门。 “妈,你先等会儿洗碗,我有事要说。”我在桌子一头坐下。 父亲迟疑着没动:“什么事啊?” 沈洛羽过去一把馋住他就往桌子这边带:“舅,你先坐下。” “蔓娟你也坐下。”姑姑也拉着洗碗洗到一半的母亲过来。 长条形的餐桌,我坐在长的一头,沈洛羽和姑姑坐我两边,父母坐我对面。 双手置于桌面,十指交握,我静下心,用着最严肃也最正式的态度,与我的家人分享我的人生大事。 “大概是去年秋天的时候,我认识了一个人……”他比我小,比我莽撞,脾气不算太好,有时候显得特别任性,但他会在噩梦后安慰我,告诉我活着不是我的错;喜欢我做的每道菜,哪怕是我亲手泡的速食汤都会认真喝完;还卖掉了自己心爱的车,给了我重新站起来的机会。我也曾想过要和他结束,结果发现根本行不通。 他已经扎根在我的生活中,成了我生命密不可分的一部分,剔除他,便像是剜我骨rou,要我性命。 我越说,父亲倒还好,可能还没转过弯,母亲的面色却渐渐沉下来。她应该已经猜到我口中的这个人是谁,也终于明白今天商牧枭为何会出现在家里。 “我问你……”母亲稍稍抬起手,打断我,“你是不是觉得你这辈子都不可能结婚有小孩了,于是破罐子破摔找了这么一个人?” 商牧枭今晚的形象几经变化,从一开始的不务正业,到大有可为,如今,又变成了“这么”一个人。 在父母眼里,无论对方再优秀,一旦和世俗观念发生冲突,优点也能变缺点。 “不是。”我坚定地给出否定答案,“在没出车祸瘫痪前,我就知道自己不可能结婚有孩子。” 我扫过在场几人的面孔,最后视线定在母亲刚硬的面容上。 “那时候我就知道,自己是个同性恋。” 第75章 我喜欢你就够了 “你一直对我们心有怨恨!”母亲猝然激动起来,一掌拍在桌面,“我知道,从北岩出生开始你就在怪我们。你以为我想那么大年纪再养个孩子吗?可没有北岩,我和你爸老了怎么办?靠你吗?躺在病床上,你就是扶我们起来上个厕所都难!” “你现在是能照顾自己,那是因为你年轻,等你六七十了,我们也走了,你怎么办?你一个人怎么生活?我生北岩我有错吗?我让他照顾你我有错吗?” 好似一座酝酿了十三年的活火山,一朝爆发,她到处喷吐着灼人的岩浆,伤害任何靠近她试图劝说她的人。 “舅妈,你别激动。” 沈洛羽的手刚搭上母亲的肩膀,就被她猛地挥开。 “你们早就知道了是吧?”她怒目瞪着沈洛羽,又去看另一边的姑姑,“我就搞不懂了,你们怎么总爱掺和别人家的事啊?当好人说好话谁不会?我严厉也是为了他们的将来,没有我北芥能考上那么好的大学能有现今的成就吗?” 姑姑板住脸,一改先前温和态度,冷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