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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实在超出我的想象。 我不明白,他怎么能是商牧枭?他怎么会是商牧枭? 要不是昨天已经太晚,我简直想立刻打电话给唐沅问个清楚,这套免费得来的外骨骼设备到底和商牧枭有什么关系。 辗转一夜,睡眠断断续续,今天早上差点没起来。 实在推拒不过,我只好就着商牧枭的手咬了口rou包,外皮松软,内馅儿鲜美多汁,的确很好吃。 “好吃吧。”他心满意足,在我咬过的地方又咬了一大口,“我无意中发现的,附近就这家包子店最好吃。” 我掏出手机给他,道:“昨晚掉我家了。” 他看一眼,接过了,道:“哦,我还以为昨天掉在婚礼现场了。” “你带卡了吗?把卡号给我,或者拍张照发给我。” 他咬着包子,几乎没有任何停顿地回道:“忘了,明天给你。” 又来这套? 发动车辆,我没再说话。 周一的早上到处都很拥堵,走走停停,激发人的困意。打开收音机,音响中传出男主播开朗又富有朝气的嗓音。 “欢迎收听,每天早晨我们会选择听众信箱里的一些问题给大家念出来,然后寻求一下大家的看法。今天第一封来信是这样的,有位毛小姐说:‘我过年的时候和我男朋友因为一点小矛盾分手了,分手后我很想他,但一直拉不下面子去找他,也不确定他是不是也和我有一样的想法。我到底应不应该去找他复合?希望大家给我一点意见。’” “既然想他,那就复合呗……”商牧枭边啃包子边道。 我打开收音机主要是想有点声音不容易犯困,主播的话听过就算,也没怎么花心思去思考里面的内容。所以当商牧枭突然出声发表意见时,我还花了点功夫去回忆主播的话。 前面堵着,我抽空瞟了眼身旁的男人。他一副理直气壮,完全不觉得自己说话有什么问题的模样,仿佛几个月前那个口口声声说着“不开心了就要果断抽身走人,藕断丝连当断不断才会产生痛苦”的人不是他一样。 “让我们来看看其他听众的想法……有位王先生说:‘既然男方没有主动求复合,大多是不想复合的,还是不要去找对方了,免得受到二次伤害’。” 商牧枭进食的动作一顿,咀嚼的速度都慢了下来。 “有位lina小姐说:‘男方几个月了一点表示都没有,说不准已经有了新的对象,不是很看好啊’。” 商牧枭彻底不动了,瞪着收音机,恨不能用眼神点燃它。 “陈小姐说:‘不如先制造偶遇,或者想个其它的法子让两个人重新产生联系,如果对方兴致缺缺,也就没必要再上赶着找不痛快了’。” 前车逐渐移动起来,我飞快切到另一个频段,听到放得是流行歌曲,心里不禁大大松了口气。 到了学校,因为我和他的院系是两个方向,就在最近的一个路口将他放了下来。 临走前,我叮嘱他最好不要再缺课,不然这学期我的选修还是会挂。 他扶着车门,笑得肆意:“挂吧,我也不打算再上了……” 我一愣,以为他是不再上我的课,当即板下脸就要训斥他态度不端。 “……我可能会办理退学。” 结果话还没出口,被他下一句话全都堵死。 我微微张着唇,不知道要如何反应。 从昨天开始,一个又一个,到底何时是个头? “你再说一遍?”我寄希望于是自己理解错了他的意思,哪怕这种可能微乎其微。 商牧枭解释道:“前不久有一支专业摩托车队找到我,向我递了橄榄枝,希望我能加入他们。我不喜欢金融,也不打算继承我爸的公司……”说到这他面露嘲讽,“当然,他可能也没这个打算。我想去做自己喜欢的事,真正喜欢的事。” “真正……喜欢的事?” 晨光正好,温暖的朝阳洒在他身上,将他的头发都染成金棕。 “嗯,我不想再为别人活了。”一阵微风吹过,他笑得比阳光还灿烂,“往后的人生,我要为自己而活。” 我目送他的背影逐渐远去,心里一团乱麻,怎样都理不出头绪。 他还有一年就要毕业,却要在此时放弃学位,追寻自己真正喜欢的事……我不知道商禄和商芸柔会怎么看,但我…… 等等,我及时刹住。 为什么会有我?这里面不该有我。 如果我是他专业课老师,我应该替他感到惋惜,并且极力说服他在完成学业后追寻自己的梦想。可我只是他的选修课老师,他甚至都没从我这里拿到过一个学分,我有什么资格评判这件事呢? 哪怕,哪怕我们还没有分手,作为恋人,我也不该阻止他去做自己喜欢的事,就好比我也不会希望他劝说我放弃哲学。 有些东西虽无法凌驾与任何感情之上,但对人生同样重要。情感是血液,它们便是骨rou,支撑起人生的框架。 我心事重重下了车,一抬头,见到余喜喜立在不远处,缩头探脑,鬼鬼祟祟。 对上我的目光,她一阵小跑着过来,和我打招呼:“北哥,早啊。” “早。你看什么呢?” 余喜喜收回目光张望的目光,道:“看帅哥啊,北哥你和商牧枭住一起啊?” 我脚步一顿,道:“不,不住一起。他现在和我住一个小区,顺路带下他而已。” 她点点头:“哦。” 我们并肩走在梧桐大道,冬去春来,光秃秃的梧桐枝条再次长出绿叶,两边的树冠几乎连成一片。 细碎的阳光从树叶缝隙里漏下,伴着微风轻轻晃动。 “人性最特别的弱点,就是在意别人如何看待自己。万物,存在即合理,合理即事实。”余喜喜轻声念完,抱着讲义急急往前跑去,一溜烟跑进了教学楼。 我错愕地停下脚步,难以形容自己此时的心情。 余喜喜的前一句话来自叔本华,后一句,是黑格尔的。她若像平时一样与我从哲学角度讨论这两句话,我不会有任何怀疑,可她丢完这两句话逃也似的走了,摆明不寻常。 她没有要和我探讨的意思,这话是特意说给我听的。她特意说给我听,要我不要在意别人看法,告诉我一切存在即为合理。 到了这份儿上,我也无法欺骗自己她对我的性向一无所知了。 她知道了。 知道了我和商牧枭的事,知道了我的性向。 或许早就知道了,只是一直努力装作不知,今天实在是看不下去我拙劣的掩藏,这才想要戳破。 这丫头…… 我哑然失笑,抬步继续往前走去。 整个上午,余喜喜和我说话时都不敢看我,比我都像个被揭破隐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