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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人和心都给你还不够,你还要讽刺还要逼我自己说出那场车祸才甘心吗?我真的快受不了了啊! 不能喊,不能失常,两个人里总要有一个不那么情绪化的,宁放还是孩子……杨亦,你冷静一下,别在宁放面前失态……再难听的话你都听过了,还怕他这么一句半句的么? 当然,就是因为这一句半句是宁放说的,才格外难以承受。他已经能不在意大多数人的冷言冷语,却不能不在意宁放的话。尤其在这件事上。 他是用生命里仅有的剩余勇气和热情在喜欢和宠溺着这个孩子,都已近而立之年,以后还会有力气喜欢别人么?多半不会了吧。可是这孩子恨他如此…… "宁放,就是那场车祸,你父亲驾车,和我相撞那一次。再没有别的,这一次,就足够了。" 宁放愣住了,杨亦挣开他的唇,声音很轻,但两人相距如此之近,自然听得清清楚楚。 "你是说……我父亲发生车祸,不是因为他驾车出去追你们而在路上撞到人?" 杨亦睁开眼,脑子一时没搞清楚他这句话的结构,半天才反问:"难道我不是人?" "可是难道是我父亲撞了你……那……"宁放脑中一团乱,这一切和他知道的事实相差甚远,以至于有些无法理解。 "那也是我活该,不是么?"杨亦一笑,疲倦地闭上眼,"我知道一切都是我的错,是我害的,所以你恨我报复我也是应该的……" 声音渐渐低下去,竟然是睡着了。宁放抱住他,心头掠过无数个念头,和他一起睡去。 六 一切都是假的,只有你恨我是真的。 所以不要有其它,我受不起,也不敢受。 "报刊阅览室在二层,右手边第三间。" 服务台小姐把卡递给宁放,职业化的笑容在看到宁放相貌之后愣了一下,被他美貌晃了个头晕眼花。 宁放顾不上她的反应,飞快上楼,找到阅览室,然后开始找报纸。 四年前,日子是……有了! 摊开社会版,看到大大的新闻标题:妻子婚外情,丈夫撞jian夫--昨夜A8高速车祸,一死二伤。 心跳得厉害,快速看一遍,竟然没理解白纸黑字是什么意思。定下神来仔细再读一遍,才大概理清楚这条报导的意思。 是一个典型的伦理剧,已婚女经纪人爱上了未出道的小歌手,被丈夫得知,不同意离婚。其丈夫是一家音乐工作室老板,大出妻子二十多岁,其妻见离婚无望,竟然要和歌手私奔。丈夫愤而开车去追,在高速公路上跟上歌手的车,加速追尾。两车相撞后后车爆炸,那丈夫当即毙命,歌手和妻子受重伤。 报导最后还煞有介事地评点,什么第三者终遭报应,老夫少妻情难持久,演艺圈就是乱七八糟。等等等等,不一而足。 却不见那名歌手后来如何。 宁放只觉五味杂陈,他只听说父亲出去追继母,发生车祸,却从来不知道原来是追上了,而被撞到的,原来是那女人和……杨亦。 再去翻其它报纸,当日的和后续,渐渐能拼凑出更多。据说该歌手是某国际唱片公司挖掘的新人,本来新专辑快发了,也马上要进入宣传,结果出了这种事。媒体当时一窝蜂涌上,其八卦和刻薄即使在骠悍如宁放看来,也是过分,何况对那个好孩子杨亦。 为父亲去世的泪水在那一年已经在无人处哭尽,这时候再来看这些报导,尽管也伤心,心思却更多地放在了字里行间偶尔透出的那人消息上:他要出道,他和那女人传出绯闻,他被撞受伤经过很长时间才抢救回来,他嗓子出了问题不能唱歌,唱片公司和他解约。 最终媒体失去了对这件事的关心,毕竟只是一起太频繁出现的伦理八点档,以及一个还没出道就已经过气的歌手。如果他还能唱歌,也许这件事反而成为炒作,故事想编多少有多少,保证让一部分人痛恨一部分人同情,然后吸引眼球促进销量。 可是他不能唱了。 众多报导中只有几条夹杂了模糊不清的黑白照片,是四年前的杨亦,大概是未出道时候的吧,笑得很温和的样子,真不像张牙舞爪的歌手。比这时候的杨亦多了些开朗,没有那么死气沉沉,也不是那么任人摆布的样子…… 还有一张大概是敬业的记者跑到医院偷拍的,其实也不太看得出是谁,因为从头到脚好像都是纱布和石膏,脖子都被包了大半,露出半边脸来让他认出是杨亦。 那副要死不活的样子,很像他在床上被自己折磨狠了之后的情形,一样的看起来了无生气。 "那个死女人有什么好……为什么死的不是她?"宁放低下头,把脸埋在双臂里,狠狠地说,"杨亦,亦,只有你这种惹人讨厌的家伙,只有你这种自以为是救世主的家伙……才会觉得欠了我的吧?" 虽然还有几个问题没搞清楚,但是……单从目前的资料来看,到底谁欠谁,其实也很难说。何况……以杨亦的条件性格和性向,会去和一名已婚女子发生婚外情甚至私奔? 能作出这种事情的杨亦,恐怕也就不是他讨厌的那个总是一脸无聊笑容的老男人了。 "喂,同学,同学!" 管理员的声音把他叫醒,宁放愕然看着眼前扩大几倍的人脸,完全不知道身在何处发生了什么事。 "同学,有些报导可能很感人,但是你也不能这么哭啊,这些报纸都是图书馆的资料,不能损坏……" 管理员开始大念其经,宁放一抹脸上,竟然真的是湿的。 有想起父亲的难过,可剩下的伤心,是因为……他? 明明是讨厌最讨厌的人,为什么会让他这么的心疼。心口堵住了一样,闷闷地疼痛。 如果不提欠不提仇恨,他还有什么理由,把那人留在身边? 回到家里杨亦正在做饭,宁放盯着他的右腿,想起报纸上说是很重的伤,想,会不会他这样站着已经很累了?杨亦其实是骨子里的倔强,外面看起来沉默而温和,但想一想,从来不喊疼,也从不见改变主意的他,才是难以对付的吧。 抢下铲子,把杨亦赶回卧室:"昨晚睡的那么晚,怎么还做饭,我来。" 加油,把豆角翻炒,挂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