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典的修士们大都是穿着一身正经的西装,像极了寻常人家的婚宴,但又因着这种混搭显得格外不伦不类。 胡念顺着她的视线望去,吊儿郎当地说道:“常山派的掌门——他刚闭关出来,你没见过。” “后面的那个呢?” “他们凌霄的。”胡念指了指旁边坐着的杨景行,又道。 后者撩起眼皮淡淡地扫了他们俩一眼,又把头低了下去,在桌下暗戳戳地打开了某个手游的界面。老古董大概都有个共性,就是对现代的通讯设备十分上头。杨景行虽然是个土生土长的现代人,但毕竟内里的神魂还是律钊,逃不开成为网瘾少男的宿命。 小百合不解道:“凌霄的不是来了他吗,为什么还得再来人?” “不一样。”杨景行说道,“他们是代表凌霄来的,我不是。” “那你是代表什么?胡念的家属?”杨景行是律钊下凡历劫的事只有钟情和戚临知道,连胡念都不清楚,是以小百合听他这么一说后,反倒还不明所以起来。 杨景行:“婆家人。” 小百合:“???” 胡念倒是听懂了杨景行的意思,半挑起一双眼,问道:“你怎么这么肯定自己不是娘家人?” “戚临太废,压不住。”杨景行语气嘲讽。 正在下山的戚临打了个喷嚏,脚下也差点踩了个空,所幸钟情即使拉住了他的手,才没叫他这么狼狈地滑上一跤。 小百合的脑子终于转了回来,她瞧了杨景行一眼,目光中颇有种“英雄所见略同”的意思。 “那这么说我们岂不是都是婆家人了?”她放眼扫过与他们一道的修士,单是特调局的就占了好一部分,林雪深也是刚才出关,正在堂外与剑宗的长老交谈着什么。 胡念对着她点了点头,小百合嘀嘀咕咕道:“那前辈岂不是很容易被欺负。” 她的声音虽然小,但却全数传到了杨景行与钟靖平的耳中,前者发出一声噗嗤的笑,后者险些打碎了手上的杯盏。两人纷纷把目光投向了小百合,说道:“你想得还挺多。” 钟情没让他戚临欺负了去都算是万幸,还说什么欺负他呢?两人如是想道。 堂中的客人多了,零零散散的交谈声也开始联结起来。各家退居尘世百年,在当代社会下更是不敢展露多少头角,平日里也是鲜少来往,难得地被这一场宴席聚在一块,三两下地就!各自找人抱紧了就吐起了苦水。 唯独万渊堡与临雪堂泾渭分明,两家走的和其他人就不是一个路子。 他们先是相看两厌地互损了一番,比如你家的结界还是出自我手,我家的某位弟子上回顺手救了你家弟子的性命。到了后来,索性还扯起了陈年旧事,旧到可以追溯到一千多年前。 “万渊堡第四任堡主律九渊,风不风光,破了魔主沉川的计谋……你家岑明仙长没解决的人物,可是死在我们堡主的手上呢。” 且不说他头顶的这个“律”和律九渊究竟有没有什么关系,单是这一个“我们”,不知道地还当律九渊是万渊堡的现任堡主一样。 “岑明老祖开临雪,镇万魔,哪里是你等可以随意诋毁,万渊堡的第一任堡主当年还得追在岑明的屁股后叫哥哥呢!” “而况……律九渊后来的那个佩剑,不也是从我们临雪堂偷走的吗!” “你胡说!” 那厢掐个天昏地暗,但碍着剑宗与钟情的面子,还是只得相互怒目而视,造不成多少sao乱。 小百合收回视线,说道:“这两家估计是没得玩了……” 胡念嗤笑一声,随口说道:“可不就是相杀相爱嘛。他们说的那柄佩剑,我记得是姓楼的那位堂主亲自嫁过去的。” 小百合闻到了八卦的味道,她生得迟,各家旧事知道得都没胡念来得多,眼下他这么一起头,顿时就把她的打探欲给勾了起来。小百合眨着她的24K杏眼,盯着胡念的侧脸,满脸写着“我很好奇”。 然而对方却是没有理她的欲望,胡念就着杨景行手中的杯子喝了一口茶,说道:“老掉牙的故事有什么好说的,不如我和你说点新鲜的?” 小百合“切”了一声,“谁想听你输得只剩一条内裤的故事了,又**又无趣。” 百合花凭借着一副灵巧的身姿躲过了狐狸尖牙的摧残。 铜铃声叮铃叮铃地响着,堂外的阵阵松涛一时翻涌,泠泠入耳。清风穿过堂前,勾着一缕若有若无的香味踉跄走远。 门开,红衣翩飞如花如蝶,戚临眼尾上挑,眼角带了点艳色,身后的长发被风撩起,玉冠在日光下显得愈发的澄澈透亮,火似的衣裳把他的整个人都衬得张扬放纵起来。 知道的当他来结契,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来闹事抢人的。 “只可惜现下找不着神鸟。”胡念叹了一声,靠在了椅背上,“从前的道侣结契时,找两只鸟族,各乘一只于天际飞来……若是那鸟的羽毛生得好,整片天都会被映得流光溢彩。” 小百合瞅了那厢踏在绒毯上的戚临一眼,张了张嘴,没有说话。若是她现下把戚临的原身抖出来,下半辈子大概都不要好过了——鸟族伏人好是好,可他戚临一只黑猫,是想让他把人鸟族的羽毛掏干净了,还是想让鸟族把他给啄秃了? 小百合一想到那个场景,就不住地想要烧根香。 钟情牵着戚临穿过堂前,脸上带着一点礼貌性的拘谨笑容。在场的修士都是后来者,从前见过的都是柳闻归,对这位传言中的“无瑕剑”都是知之甚少,不由地都纷纷探了头,投出视线在他的身上扫视着。不过有些个修士还没看上几秒,就接到了来自旁边的某位魔皇和善的目光。 “我后悔了,应该让你盖个盖头的。”戚临小声嘀咕道,顺带还用着拇指在钟情的手心里挠了一下。 钟情蜷起了手指,握紧了他的手。 他们离了堂,走到后面的院子里。 铜铃声还在响着,又清又脆。暖色的光扫在他们的身上,红衣上的金银线熠熠发亮。 院落宽大,后方是青山与碧空。山石堆叠在一侧,草木野花各自为政,留出中间的一大片地方,放着个一人高的香炉。日光罩在香炉上,铜制的外壁又青又亮。 周遭起了鼓声,起了琴声,与先前的铜铃声混在一起。 飞鸟衔着香俯冲而下,落在了钟情的身边,将香递到了他的手上。 火星熄下,袅袅白烟冒出,钟情松开戚临的手,上前几步,踏入了那间屋子,把香插进了炉中。 他一伸手,衣袖便滑到了手腕上,露出先前被遮住的手指。银色的素圈闪着碎光,耀眼得很。 戚临听见钟情喃喃地说着什么,并不真切,也听不清多少字句。戚临只是觉得他的声音过分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