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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然后,他看到了柳闻归的惊鸿一剑。 他才发现,这么多年了,他当真是一点儿都不了解钟情,不明白他到底在想些什么,不知道他到底有没有情。 桌上的那只黑猫,眼前的这本旧书,还有柳闻归温柔的那一句话。他并非不在意自己,又为何迟迟不愿坦诚相告? 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他的记忆当真没有半分错处吗? 戚临把书盖在了桌上,整个人都陷进了转椅柔软的靠背里。窗外的落叶在微风中划过一条呼啸回旋而上,纤小的微尘在日光的照射下翩翩飞舞。 戚临的手指滑过上面的字迹,他几乎是是能想到钟情在记录这些文字时的神情。亏他还觉得自己隐瞒得那般好,却没有想到他的一举一动都被这人看在了眼里。 他恨不得现在就能见到柳闻归,管他承不承认,先冲着他的脖颈狠狠咬上一口再说。 世事浮沉,红尘十丈,戳上了他戚临的印,就只能是他的人了。 作者有话要说: 您的好友短腿黑猫已上线 想要海星_(:з」∠)_ 第25章 戚临有点后悔答应了叶斐晴的邀约。A市地处南方,七月的下午更是像个烤炉一般,就算是站在阴暗之处,有风袭来,也躲不开热浪的折磨。 戚临站在台下等了一会,才见着一辆白色丰田自旁边拐来,他忿忿地拖着步子上了车,顺带在心里又记了叶斐晴一笔。 “安全带。”叶斐晴温柔地说着,下一秒便解开自己的带子附身过来,给戚临系上了。他手下虽是在动作,但却是自下而上地望着,眼神直勾勾地对上戚临的眼。 戚临不冷不热地说道:“多谢。” “戚先生对古画有研究吗?” “没有。” 叶斐晴轻声道:“是我冒昧了……我还以为戚先生会喜欢。” 戚临淡淡地瞟了他一眼,先前被热气蒸出的火气还没散去,只怕叶斐晴再多几句话,他就能当场骂起人来。 叶斐晴见他神色不佳,许是不想开**谈,便也不再自讨没趣,专心开起了车。他们要去的博物馆算是近年新建的,并不在中心城区。叶斐晴驱车走了约莫半个多小时,才把二人送到了博物馆的门口。 今日是画展的第一天,即使此时日头正烈,也可以瞧见往来不觉的游客。有些大概是学校组织过来参观的,戴着清一色的让人怀疑审美的小黄帽。 画展不需要购买门票,稍作登记之后,叶斐晴便领着戚临进了馆内。 此次画展不以山水为主,画的多是些奇事——例如阎罗殿审鬼、拔舌地狱之类的。戚临的目光在上边匆匆而过,说句实话,他着实不是能欣赏地来这些的人,莫说是阳春白雪,就算是下里巴人的画他也不一定喜欢——那什么图勉强凑合,用来调戏钟情倒是十分有趣。 展馆里形形色色的人相互交织,逼得叶斐晴不得不与他贴近了些,光裸的胳膊时不时地撞在一块,对方的温度通过接触的地方全数传递过来,让戚临有些不自在。 但他压抑着,没有说话。 参观的人老少有之,有个老者负手而立,向前倾身打量着面前的画。旁边的小孩也学着站在线后,端得是一副认真模样。 戚临侧目一瞧他看的那幅画,画的正是第五层蒸笼地狱的情景。戚临心下一讪,小声说道:“这么点大的孩子来看这个,也不怕晚上回去做噩梦。” 叶斐晴闻言四下张望,找到了他所说的那个孩子,接话道:“估计是跟着家里长辈来的,说不定旁边的就是他爷爷。” 戚临的火气被空调消了大半,也愿意与叶斐晴多说几句话了。他转过头来看着叶斐晴,发现对方不止是容貌与钟情相差无几,就连身量也是别无二致。 他轻轻地笑了一下,眼角晕开了几条纹路,似是一时春风拂过,吹皱碧水。 “那你呢?我瞧你这样的,不像是会喜欢这种东西的人。” 叶斐晴注视着他,眼里带上了点让人捉摸不透的颜色来。 “戚先生想听真话还是假话?”叶斐晴问道。 戚临笑道:“你说说,何为真话,何为假话?” “假话就是,我确实对这次画展很感兴趣。”叶斐晴顿了顿,目光仍是未离开戚临的脸。 “真话呢?” 叶斐晴继续说:“真话是……这只是我约戚先生见面的一个理由。” 戚临眉上一挑,戏谑之色自眼中一闪而过,“如果我不答应呢?你想怎么样?” “如果戚先生不答应,我只有找别的理由了。比如溪见山的莲花开了,戚先生愿不愿意同我一起去游湖?”叶斐晴道。 天知道他戚临这辈子最讨厌游湖。 戚临打量着他的那张脸,暗自心道对方还真是做得鬼斧神工,天底下竟是会有与钟情如此相像的人,仿佛每一处线条都复刻了一般。只不过钟情的眉眼向来是下垂着的、压抑着的,犹如覆了雁苍山顶的霜雪一般。而叶斐晴的眉眼,流转之间总带着一股柔和感,让人心生亲近。 “溪见山凉快吗?” “挺凉快的,听说温度比外边多了好几度。” 戚临听不懂“低了好几度”是什么东西,只晓得了山里比外边凉快,他不用受着像今天这般的热浪袭击,于是轻快地说:“好啊。” 左右也柳闻归这两天不回来,他一个人闲着也是闲着,打发打发时间也好,说不定还能有什么意外的收获。 叶斐晴愣了一下,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没想到戚临会这么爽快地答应。过了一会,他说道:“那明天老地方,我来接你?” 他们又顺着人群走了一会,在几幅画前驻足观赏了一会。戚临对这些个古画没有太多看法,无非就只有三个评价——好看、丑、看不懂。 叶斐晴倒是懂得多了点,甚至还能说出一些画后的故事、作画的材料,以及画轴用料来。 戚临百无聊赖地听着,若不是刻意忍着,早就不知道要打去多少个哈欠。他亦步亦趋地跟在叶斐晴的后面,心里思忖着这趟无聊的旅途何时能是个头。 当然,假设现在在他身边的是钟情,他一定能够不着怨言地逛上好久。 也不知道柳闻归那边进行的怎么样了。 那个深坑给他的印象太过深刻,不止是因为那熏人的腐臭味,还有那阴郁的鬼气。饶是戚临自认走遍天下,都没有见过这样的地方,像是黄泉路上…… 只望不是什么糟心的法阵。 待他回过神来时,已经不懂自己被叶斐晴拉到了何处。这处展厅不同于其他,被隔出的空间里都是空荡荡的,一个人也见不着。 隔板处挂着一幅画,画里是一幅山水,一个老翁戴着斗笠,披着蓑衣,正坐在水面的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