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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伤口会撕裂得更厉害。 被逼无奈,谢瞻顾只好给许久没联系的陶嘉莉打了个电话。 陶嘉莉是丁修的同学兼好朋友,以前他们三个经常一起玩,丁修销声匿迹后,谢瞻顾和陶嘉莉也就很少来往了。 打完电话,谢瞻顾脱掉外面的长袖,开始干活。 先把床上乱七八糟的东西拿走,只留下一条空调被,盖到瑟瑟发抖的丁修身上。然后清理桌面、扫地拖地、倒垃圾……经过一番努力,这个狭小的房间终于像人住的地方了。 谢瞻顾忙出一头汗,他去洗手间洗了把脸,出来的时候听见敲门声,他赶紧过去开门。 来人正是陶嘉莉,她从长发变成了短发,整个人的气质都变了。 “好久不见。”陶嘉莉笑着对他说。 谢瞻顾让她进来:“先看看阿修再说。” 谢瞻顾已经在电话里把丁修的情况说得很清楚,所以陶嘉莉的药箱里准备得很齐全,她先给丁修扎针输液,然后才着手处理伤口,谢瞻顾在旁边给她打下手。 丁修一直处于昏迷状态,只有疼得狠了才会从咬紧的牙关里溢出几声痛苦的呻-吟。 结束之后,谢瞻顾和陶嘉莉去了客厅。 “你是吃防腐剂了吗,”陶嘉莉眉眼弯弯地看着他,“怎么一点变化都没有,跟大学时候没两样。” “你变化还挺大的,”谢瞻顾说,“变得很飒。” 陶嘉莉笑了笑,默然片刻,说:“你和阿修……什么时候重逢的?” “就上个月。”谢瞻顾说,“我住的小区发生了命案,他去查案,猝不及防就遇上了。” “这说明你们俩的缘分还没断。”陶嘉莉顿了下,径自说:“我是半年前在医院碰见他的,他当时也受了伤,是我给他处理的。但他不让我告诉你我见过他,所以我就没跟你说,不好意思啊。” “跟你没关系,”谢瞻顾苦笑了下,“是我和阿修之间的问题。” 陶嘉莉打量着谢瞻顾的神色,犹犹豫豫地问:“你和阿修……怎么样了?和好了吗?” 谢瞻顾摇了摇头:“他今天从医院跑出来,主要就是因为我。他求我放过他,让我不要再出现在他面前,我从医院追到这儿来,他都意识不清了,还不忘撵我走。”他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我就不明白了,他到底为什么对我这么狠。” 陶嘉莉转头看着丁修的房门,说:“我知道为什么。” 谢瞻顾愣了下,问:“是不是阿修对你说过什么?” 陶嘉莉的目光转而落在谢瞻顾脸上,语气淡淡地说:“因为他爱你。” 谢瞻顾瞪目结舌,怀疑自己听错了。 不等他开口问,陶嘉莉自顾自往下说:“重逢后没多久,我约阿修出来吃饭。他的变化实在太大了,就好像完全变了个人一样,沉默寡言,也不怎么笑,感觉很阴沉。那顿饭吃到最后,他喝多了,我还很清醒。你知道我的酒量,一般人根本喝不过我。” “我打车送他回家,问他住哪儿,他说了你们以前住的地址。我知道你早把房子卖了,只好带他回了我家,让他睡沙发。我给他盖被子的时候,突然听到他在叫你的名字,我就跟他说,‘想见他就去找他啊’,阿修却一脸痛苦地说,‘我不能找他,我不敢让他知道我爱他,我不能做对不起我哥的事’。这就是他的原话,我记得很清楚,一个字都不会差。” 谢瞻顾的喉咙哽得厉害,完全说不出话来。 他无论如何都想不到,丁修对他竟然藏着那种心思,他以为他们是朋友、是兄弟、是家人,他从来没想过其他的可能。 “他藏得可真好,”陶嘉莉无奈一笑,“我一直都知道他心里有喜欢的人,但我万万没想到,那个人竟然会是你。你应该也不知道吧?” 谢瞻顾呆滞地摇了摇头。 陶嘉莉试着剖析丁修的心理:“压抑在心里、无法停止、又不可告人的爱,就是阿修痛苦的根源。我不是他,无法感同身受,但我能想象到他这两三年过得有多煎熬,否则他也不会变成现在这副样子。他哥哥的死,对你的痴心妄想,像两座大山压在他身上,让他没办法轻松地活着。” 谢瞻顾心乱如麻。 现在不仅丁修没办法轻松地活着,他也被戴上了无形的枷锁。 就像他昨天对席永宽说的那样,知道的越多就越麻烦,所以他拒绝被告知贺池的隐私。而现在,他后悔问了陶嘉莉那个问题。 陶嘉莉斟酌片刻,说:“瞻顾,我斗胆给你提个建议——要么成全他,要么远离他,不要让他再继续独自沉沦了,再这么下去,他的人生真的就毁了。” 谢瞻顾怔了好一会儿才说:“我会认真考虑的。” 陶嘉莉说:“我刚才说的这些,不要让阿修知道,我不想他怪我多管闲事。” 谢瞻顾轻轻摇了下头:“我不会说的。” “我得走了,”陶嘉莉背着药箱站起来,“还有好多工作等着我呢。” 谢瞻顾送她到门口,临走之前,陶嘉莉笑着说:“等你和阿修的事结束了,咱们三个聚一聚,就像以前一样。” 谢瞻顾应了声“好”,但心里却在想,他们再也不会像以前一样了。 陶嘉莉走后,谢瞻顾默默地在客厅坐了好久,才起身去了丁修的房间,静悄悄地坐在了床边。 输液瓶里的药水还有大半,丁修依旧昏睡不醒,但脸色已经有了改善,额头也不往外冒汗了。 谢瞻顾伸手拨了拨他凌乱的刘海,心头百感交集,一时却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与其干坐着胡思乱想,还不如给自己找点事情做。 谢瞻顾把衣柜里垃圾堆一样的衣服一股脑转移到床上,一件一件叠好,再按照季节整整齐齐地放回衣柜里。 他突然在衣服堆里发现了一件十分眼熟的连帽卫衣,胸口的印花图案下有一句西语——Amor ch’a null’amato amar perdona。这件卫衣是丁修送给他的礼物,是限量版,后来找不着了,他还以为是搬家的时候弄丢了,原来是被丁修带走了。 谢瞻顾盯着卫衣发呆的时候,放在桌上的手机突然响了。 他急忙过去,拿起手机后先按了静音,见丁修没被吵醒,才拿着手机走出了房间。 是陈甸甸打来的语音电话,谢瞻顾点了接听:“喂,甸甸。” “干嘛这么小声?”陈甸甸说,“在干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吗?” 谢瞻顾现在没心情开玩笑,他直接问:“是不是要说买房的事?” “那房子我特别有兴趣,”陈甸甸说,“你抓紧帮我问问,别让人给抢了。” 谢瞻顾说:“行,我等会儿就打电话。” 陈甸甸顿了下,关切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