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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起来,我带你出京走走,你不是一直想出去玩吗?” 就这么柔声地哄着,殷氏张了嘴。 当时她的表情太平静,以至于这一幕在李氏的记忆里越来越淡,而且这也不是什么值得记住的开心的事情。 殷氏早就知道,她医术神乎其技,怎么能不知道自己吃的药里有毒。李氏眼神剧震,瘫坐到地上,茫然无措地摇头,嘴唇被她咬出血来:“不可能,她知道,她都知道为什么要吃……她为什么……殷家已经被扳倒那么久,她已经保住了自己和你,即便殷家倒了台,太上皇也常召她进宫,她有那么多机会说出来……” “然后看着整个睿王府被抄家砍头吗?” 李氏微张着嘴,咬牙捂着心口,她难受。她也是女人,这一刹那她明白过来的事让她有点难以接受。她这么多年争的抢的都是一个自私自利为了权势他什么都肯做,连杀妻嫁祸都做得出来,而她和这样的一个人同床共枕了这么多年,这是多可怕的一件事? “岐书,我母亲她不是有意要谋害你的母妃……她只是……”庄砚的话哽在喉咙里说不出来,他的母亲被他的父亲骗了可怜,庄灵的母亲何尝不是被他的父亲骗了,唯一的不同是,他的母亲是糊涂着受骗,而那位殷氏王妃,是清醒着看着别人往活埋自己的坑里填土。 庄灵看了他大哥一眼,再看李氏。 李氏仍在地上坐着,回不过神来,脸上泪痕已经干了,斑驳的脂粉让那张脸形同鬼魅。 “我不会杀你,从今往后,你就在佛堂住着,我会让人看着那里。要是你自杀,我就杀了你儿子。” 庄砚满嘴苦涩,他太清楚了,庄灵根本不会对他动手,这么说不过是让他的母亲不至于因为打击太大而一时想不开自尽。他说不好庄灵是不是原谅了他母亲,至少他仍能感觉到庄灵对他母亲的敌意,但他能放过他娘一命,已让他无比庆幸和感激。 浑身颤抖的李氏被庄砚扶起带走,庄灵派了大夫过去就不管了。 酒宴不仅散了,还冷透了,偌大的一个王府空荡荡冷冰冰的。庄灵把一杯酒倾向地面,以只有自己能听见的声音低语:“娘,儿子为你报仇了。”这一句带走了他心里的沉重,却带不走他身上的寒气,为什么夏天的夜晚能这么凉? 去年今日此门中,人面桃花相映红。他的父亲能从那样多的青年才俊里脱颖而出入他母妃的眼,曾经也是哄着、捧着,把母妃当成心尖尖上的人疼着。 庄灵苦笑了一下,他果然是他爹的亲儿子,渣起来都一模一样。父亲为了权势,为了庄姓一族的满门荣耀,可他为了什么呢? 如今北朔,他已是权臣中的第一人,可他心中,为何如此空? 庄灵丢开酒杯,直接抱起酒坛独自喝起酒来,此刻他只想放肆地醉一场,等喝醉了,就能梦见前年的听鸿楼,前年的韩衡,仅仅过去了两年有余,却已物是人非。整个北朔都已易主,两国被并入大梁,今日又怎算得出明日?不过是今朝有酒今朝醉,借酒消愁愁更愁。 第202章 二〇二 又是一大早就有人求见摄政王,管家边往外走,系扣子,边一巴掌拍在门房的后脑勺上,把门房拍得脑袋一晃。 “什么人都来求见摄政王,你就不知道拦着呀?这才什么时候?今儿又不上朝,你就不能晚些来报吗?” 门房也是委屈,苦着脸道:“他手下说他是大梁国师,孙叔您又不是不知道,最近圣上最宠信便是那个大梁国师。我怎么敢拦着他呀。” “什么玩意儿,在上齐,就是你主子最大,他算什么狗东西……”管家刚被人从床上叫起来,起床气憋了一肚子,突然顿了顿,瞪大眼道:“你方才说谁?大梁国师?咱王爷的死对头?陛下想认为仙师还被他婉拒了那位?” 门房心里白眼都要翻到脸上来了,憋着气低眉顺眼道:“可不是,那位在大门外等着,还没下轿。” 管家又是一巴掌:“你怎么不早说?坏了坏了坏了,出大事了!”火急火燎赶紧往大门跑,慢待这位,丢了管家的职务事小,丢了命他一家老小靠谁去啊! 陆晟坤怎么也没想到,韩衡会直接找上门来,这人也太把自己当回事了,还是异想天开地认为上齐皇室个个都像他皇兄那么好骗?从爱妾的榻上起身,光洗漱陆晟坤就磨蹭过去大半个时辰。 姗姗来迟的陆晟坤走进正堂前厅,面上堆起笑走过去,朝久等的大梁国师点头,含笑道:“让国师久等,失礼失礼。” 今天起得早,出门时韩衡脸色不大好,不过摄政王府的管家很有眼色,请进来之后,第一时间就问他有没有用过早膳,然后叫厨房端上来一桌丰富又美味的早点。现在韩衡脸色已经好多了,称得上如沐春风。 “王爷太客气了,我是无事不登三宝殿,今日前来,有事告知王爷一声。” 除了在宫里匆匆一面,两人根本没有私底下的交情,何来的有事相告?陆晟坤一肚子狐疑,脸上不显分毫,只是微笑着问:“国师不妨直言。” “昨日陛下夜里突感头痛,我便带着随行的大夫一同进了趟宫,想不到让我发现了一件骇人听闻的怪事。”郎东为陆晟德调理身体的事除了陆晟德自己和韩衡,并没有人让其他人知道,陆晟德自己是怕让旁人得了寻仙妙法,而韩衡本来只是想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郎东作为他的一个随行进宫就可以了,惊动旁人到时候皇帝的后宫能不干涉?太医院能不干涉? 陆晟坤眼皮一跳,“何事如此严重?” “有人毒害陛下。” 砰的一声陆晟坤一巴掌拍得桌子险些开裂,他站起身,脸色严峻得如临大敌,“谁这么大胆子?这是谋逆!国师可查到什么线索?” “昨夜才把出脉来,线索还没有查出来。不过昨夜我出宫前,陛下召见了一位官员,那位官员年纪很大,你们上齐的官员要多大年纪才能告老还乡?我看着他走几步都喘气,实在于心不忍呐。” 陆晟坤眼珠转了转,神色稍缓,“想必是林相,陛下是想让他来查这件事?” “当然不是,我们是碰巧碰上的,我到的时候他们正在议事,当时陛下头痛稍减轻了一些,看上去气色很不好,我带的大夫为陛下把脉时,这位官员还在一旁,陛下让他不用避讳我,我便顺耳听了一些他们的谈话。”韩衡眯了眯眼,“王爷想不想知道,是什么事?” 这种人也能做国师?还是年纪轻,这么沉不住气,听到屁大点事就这么一大早来打扰他和爱妾多温存片刻,这么不识相,怪不得在明帝身边待不下去。 陆晟坤一脸严肃:“若是事关朝廷稳定,国师务必要及时与本王通气。” “哪儿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