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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就短暂的人生更短,有一分一毫伤害这个人的办法他都不想用,即便整个天下都唾手可得。 而国师不知道,窗户纸捅破,又被君明焱毫不留情拒绝之后,顿时万念俱灰,平静地顺势而为,接受了命运的安排。 韩衡抬起头,眼圈泛着红,抿了抿唇,他深吸一口气,哑着嗓子:“这事庄灵知道吗?” “本来不知道,现在知道了。” “cao。”韩衡现在心情十分复杂,脑子全乱了。 第146章 一四六 一连七天,韩衡把自己关在观星塔里,谁也不见。 “这么下去大人会死的!怎么办啊啊啊啊——!!!”一早过来蹭吃蹭喝的涂明惠一手狰狞成爪,隔着一厘米,从自己脸上崩溃绝望挠下来,满脸惊恐地:“嗝儿——”往脸上扇扇风,涂明惠羞涩地朝其余诸人笑了笑:“吃得有点多,谁给我弄一杯乌龙,消消食。” 众人眼前一亮。 涂明惠揪着衣角轻轻扭了扭身,“云蓉姑姑,我渴得很,烦劳姑姑走一趟。” 她背后一声冷笑,“你不就是头大乌龙。” 涂明惠转过头。 韩衡皮笑rou不笑地盯着她,眼下两个大大的乌青,一脸青白,像个痨病鬼。 涂明惠尖叫一声,眉头数下抽搐,目中流露出深切同情:“大人,您怎么了?虽说您已经是陛下的人了,可还有数日才是婚期,这几日把您憋坏了吧,也用不着忍痛躲着不与陛下相见呐,俗话说得好,强撸灰飞烟灭呀大人!” “……”韩衡怒而飞起一脚,然而太虚弱了,脚底一滑。 米幼连忙把他扶住,韩衡牢牢抓住他的袍袖,带血丝的眼珠一错不错地紧盯着他,嘴唇嗫嚅。 “大人,万万不可啊。”乌翠惊而捂嘴,脸色一变,“您已是陛下的人了,即便尚未昭告天下,行立后大典,这你们可也已有夫夫之实了啊!” “……”韩衡气得一个白眼,咬牙切齿地瞪住两个满脑子不知道是什么的女子,心想,唯女子难养! “大人,您想说什么?”米幼脸颊微微泛红。 “是呀,大人,有什么话就赶紧说,死了再说就没用了。”莘渊嚷道。 “我……饿了!” 韩衡一个人吃完三碗饭,一整只油滋滋的烤鸭,不知道喝的什么汤,只知道里面有松茸,鲜香无比,一脸满足地瘫在矮榻上,昏昏欲睡。 “哎,先别睡,大哥,你都闭关七天了,你知道宫里宫外都要翻天了吗?”涂明惠抓住韩衡两肩,使劲摇来摇去。 韩衡连连摆手,直被摇得差点把刚吃下去的东西全都吐出来,最后两眼翻白地一脚踹开涂明惠。 涂明惠委屈地用手绢沾沾嘴角,撇嘴道:“大哥,人家好心好意来瞧您,即便是情敌见面分外眼红,您也不成老拿脚踹啊。” “你给我闭了!”韩衡怒道,想吐的感觉再度涌上来,逼得他满脸发白。好半天他才缓过来,喝了口消食的酽茶,道:“发生什么事了?” 米幼回道:“北朔也派了个使臣团,来观立后大典的礼。” “而且是庄岐书带队。”乌翠道。 韩衡愣了一下,犹如一头猛兽在他心上轰地撼了一下。韩衡一脸平静地淡道:“所以呢?现在两国没有交战,明帝应该没有理由拒绝他们来观礼。” “正是,现在其余三国使团都已经到了皇都,住在同一所官驿之中。”乌翠道。 韩衡点了点头。 涂明惠飞快地说:“外面流言四起,说小皇子不是陛下的种,不能立你为后。” 乌翠与米幼一脸严肃地点头。 “明帝有什么表示?”韩衡想了想,问道。 涂明惠手在脖子上比划了一下,贼溜溜地眨眨眼:“当然说这是造谣啦,下旨让大家不信谣不传谣,谁要出去胡说八道就砍谁的头啦。” “那就没我什么事了。” “怎么没你的事呢,前些日子你在闭关,现在你出来了,什么表示都没有,外面嚼舌根的人会越来越嚣张。” 韩衡摆了摆手:“解释得越多,越描越黑,不如什么都不说。只要君明焱承认这是他的儿子,君晔灏就是他的儿子,别人怎么说都不要紧,除非他们想造反。” “大人高见。”米幼拱手道。 “大梁兵马都掌握在君明焱一人手中,他既是君王,又是统帅,这些谣传动摇不了什么。”而且君明焱本来就知道这个儿子不是他的,他愿意认,根本不存在威胁。这话韩衡没有说。 “这些话是谁出去说的?”莘渊远远坐在桌子上,两手反撑着桌,一头耀眼头发都被头巾扎着,唯独前额鬓角露出一些痕迹。 “谁都有可能。”韩衡道,“对了,老朱还在天牢,明天我要去见一下他。米幼,你和我一起。”韩衡转过头去,“我重新整理了一份灵性修炼的材料,待会拿给你乌翠,我需要一份详细的联络点地图。” 米幼与乌翠迅速对视了一眼,同时警惕地看向涂明惠。 “她没事,自己人。” 涂明惠腮帮子鼓鼓囊囊,手里鲜红的鹅蛋李扬了扬,“听见没有,自己人。”伴随一个白眼,溜溜儿地跑一边调戏清凉殿里养的鸟。 “我会记下来,看过就烧掉,不用担心。”韩衡看了看莘渊,“你师父怎么没过来?” “他出宫了。” 韩衡微微皱起眉。 莘渊了然道:“不是去找庄灵的,他上山找药去了,是给你找的。” 韩衡略点点头,没说什么。 按照韩衡的想法,他生孩子之前就该去提审老朱,结果先是怀孕不方便,后来生了孩子又因为梦境受困。 来之前韩衡想象的天牢,就是个又冷又湿又臭的地儿,别的他还真想不出来。上辈子这辈子都没蹲过。 果然一走下石梯,那股子酸臭霉味就争先恐后往鼻子里招呼。 狱卒手持火把在前面引路,点头哈腰地笑道:“大人当心,您这脚下有四级台阶,当心。” 火把照着光滑如鉴的石壁,每两米墙上就有一盏油灯,灯光微弱,有的没亮。 “大人要审,本来该把人给您提出去,您何必非得亲自来一趟呢?哎,当心,这地很滑,摔着大人小的就有十个头也不够圣上砍的呀。” 韩衡没说话。 狱卒脸上带了三分尴尬,闷头带路不再叨叨。 这座天牢真大,十笼九空,还算太平。韩衡边走边到处看,已经经过二十多间牢房,只有三间里头有人。铁门上开一扇窗,从外面经过时可以向里看,本是分不出哪些有人哪些没人的,因为所有铁门都上着锁。 不过路过的每一间牢房,韩衡都探出头看了,天牢建地面积很大,离都城还有十数里,外面地形很复杂。来之前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