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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什么样的认知，只是到现在为止的相处时间里，他们从未表现出对我这方面的在意，仿佛性别与癖好并不是认识、评判我的必要标准，而我就是我，是我这个人，与男性女性、与穿男装女装无关。

    在这顿饭之前，我内心深处一直在意担忧是否真的要穿女装，因为并没有什么必要，还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但沈令戈送了裙子做礼物，我只好硬着头皮穿来了。

    幸好如此，我很感激他们，同时也十分羡慕沈令戈有如此开明的父母。

    正发呆想着，视线里出现一双筷子，将菜夹到我面前的碟子里。

    我一怔，抬眼去看，是沈令戈。

    他说：“别发呆，多吃点。”

    我对他笑笑，说：“嗯。”

    这一餐的饭桌上，沈先生与沈令戈聊生意上的事情，两人时不时碰杯喝酒，沈太太与我都插不进嘴也没有兴趣，偶尔相视笑笑，聊一聊别的事情和听他们讲话。

    星星会一个人拿着小勺子吃饭，吃饭的时候很乖很安静，偶尔告诉我还想吃哪道菜，我便给他夹。

    沈令戈常转头来照顾身旁的我和小星河，他的脸隐隐发红，似乎是有些醉了。

    吃完饭，大家回到客厅坐下，李嫂适时出现来收拾桌子，我想帮些忙，却被小星河神神秘秘地拉到角落。

    我有些奇怪，问他：“星星，怎么了？”

    星星主动拉住我的手，怯怯地看着我，用细软的声音问：“默默，你是不是在和爸爸谈恋爱？”

    我呆了呆，没想到他小小的年纪为什么会问我这个问题，我不忍心骗单纯的小孩子，却不得不回答：“是的，星星。”

    “那……”他靠近了一些，期待地看着我，声音却愈小：“你们会结婚吗？”

    我愈感罪恶，艰难地回答：“会……的吧。”

    星星眼前一亮，露出一个小小的害羞的笑，似乎是鼓起了勇气凑到我的耳边。

    小朋友柔软的身体和奶香味道充斥了我的怀抱。

    我听见他用气声悄悄地问我：“那我可以叫你mama吗？”

    第42章

    星星用接近于喘气的声音悄悄地问我：“那我可以叫你mama吗？”

    我一下子愣在哪里，一时不知道做什么反应。

    我看向怀里的星星，他抿着小嘴巴，睁着圆溜溜的眼睛，似乎有些胆怯、有些期待地看着我，我注意到他的小手在不自觉地紧紧攥住我的衣服。

    我忽然很是心疼。

    沈令戈告诉我说关于没有母亲，他对星星是直接地解释：mama去世了，离开去了很远很远地可以找到幸福的地方。而星星年龄太小，对死亡并没有清晰的概念，只知道mama再也不会回来了。

    或许星星一直是听话乖巧的孩子，体谅沈令戈的种种苦衷不能陪在身边，对没有mama这件事情也是懵懵懂懂、安静地不吵不闹，甚至一直是个小开心果，但他心里一定还是期待拥有爸爸mama的完整陪伴，期待可以幸福地跟幼儿园的小朋友聊和爸爸mama一起生活时快乐的事情，期待下午放学时候开心放肆地扑进爸爸mama的怀里……

    虽然沈令戈曾说星星从不向他争着要mama，甚至对沈令戈本人的陪伴都不强求，还要求沈太太不要打扰沈令戈，只有在见到爸爸时才控制不住难过地哭出来，在伤心委屈的情绪上来时忍不住请求想和和爸爸住在一起，但他一定对母亲这个角色是抱有憧憬和幻想的。

    然而或许因为懂事，或许隐约知道没有mama是不好的事情、怕爸爸伤心，关于母亲他却从来不问也不提，连鼓起勇气来问我都是悄悄的，意在避开沈令戈。

    小朋友是敏感的生物，天生的本能让他们趋于与别人变得一样，任何些微的不相同都有可能令他们觉得自己是负面的特殊，进而受到伤害，久而久之成为深埋心底的痕迹。

    而小星河也许正承受着这种与别的小朋友不一样的重大的特殊，或许他会被别人讲：“你为什么没有mama？”“你爸爸为什么不来接你？”“你好可怜哦！”等等；或许他会偷偷伤心，晚上一个人在被窝里抹泪；或许他对“mama”的到来期待了很久，才会鼓起勇气来羞涩胆怯地问我，甚至克服怕生的本性主动接近我……我一想到这些就无比怜爱这个白白软软的小宝贝，不忍心拒绝他小小的无伤大雅的可爱又心酸的请求。

    我勾出一个微笑，和他一样也用气声在他耳边说：“当然可以，小宝贝。”

    他似乎一直在忐忑，听到我的话一下子松了一口气，眼睛一亮，甚至过于惊喜，小小香香的身子在我的怀里猛地一弹，站直起来。

    他看着我的眼睛，试探地喊了一句：“mama？”

    我应道：“嗯。”

    他眯着眼睛笑起来，露出一口小米牙，用肯定的语气喊我：“mama！”

    我也笑着应道：“嗯！怎么了星星小宝贝？”

    他黏到我的身上，两条小胳膊紧紧抱住我，像一块白软小年糕似的，小脑袋靠在我的肩膀上，额头贴着我的颈侧，不断地用各种语调小声喊我：“mama，mama，mama，mama……”

    昂扬的，平静的，试探的，高兴的……

    我的心情也随他变得开心，仿佛真的成了生养他的mama，连连低声应他。

    之后我忽然想到什么，一手搂住星星的腰，一手轻拍他的背，说：“星星。”

    “嗯？”他语调轻松地回答。

    我组织了一下语言轻声说：“mama跟你做一个约定好不好？”

    他抬起头好奇地看我：“什么约定呀，mama？”

    我说：“我们约定你叫mama这件事情要保密，不能告诉爸爸，也不能告诉爷爷奶奶，幼儿园的老师和小朋友也不能告诉，好吗？”

    我虽然乐意接受星星叫我mama，但若是给沈令戈知道，我莫名其妙地有一种自作多情和自作主张地羞愧感觉，仿佛也会在无意间表露我的某些自己也说不清道不明的心思，而在我弄清那心思是什么之前，并不想告知沈令戈。

    星星似乎有些失落地“啊”了一声，但还是乖巧地问我：“为什么呀，mama？”

    我想了想说：“因为mama和爸爸还没有结婚，是不确定的事情，只是现在先偷偷告诉你了。这样的话，星星叫我mama也应该是不确定的事情呀，不确定的事情是不可以告诉大家的，否则就实现不了了，知道了吗？”

    星星认真地看着我，听得似懂非懂，但还是郑重地回答：“知道了。”他又沉默地想了一会儿：“那意思是默默有可能不会成为我的mama，是吗？”

    我惊诧于他的聪慧与敏感，选择了较为委婉却肯定的说法：“嗯……也可以这样说，但是我们可以一起努力让它实现呀。不过不能实现的话不用难过，我们还可以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