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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初渺反应过来是在与她说话,不知觉间点了下头,又想着什么忙摇摇头。 近了,她发现这个人生得很好看,可又有哪儿好似不太一样。 赫连俟终于和他倾心的仙子说上话了,难掩心里的高兴。 素夏虽然也感谢这人出手,可见他盯着姑娘在看,又忍不住皱了眉头。 宋初渺冲他颔首,又拉了拉素夏。 素夏知姑娘意思,同他道了谢。 赫连俟一摆手:“不用,嗯……”他伸手点了点下巴,想起来了,“这叫举手之劳。” “也是我和小姐有缘啊。” 宋初渺听他多说了几句后,再打量他容颜,渐渐明白了不一样在何处。 他好像,不是很像大越人。 赫连俟这时又道:“姑娘可真美,就像是落了凡的仙子一样。” 并不相熟,这话听来实在孟浪。 可奇怪的是由赫连俟字字道来,却一点也不惹人厌恶。 他的眼神里是单纯的赞赏和喜欢,夸奖的话语丝毫不吝啬,听起来又真心实意。 不过素夏还是觉得不妥,而且这人也着实有些古怪。 公子姑娘的,最麻烦的就是欠下什么人情,万一纠缠起来就完了。 她忙道:“方才谢公子相助了,请问公子是何处府上的?我们也好送上谢礼。” 赫连俟抬手一摆,声音轻跃道:“啊,这就不必了。” 他抬手时,特意将手背显露在宋初渺的眼前。 宋初渺看过来时,正好发现他手背上有一道长长的血痕。 她惊讶地眨眨眼,他刚刚受伤了? 赫连俟手背上的伤口,像是拉马嚼时不甚被马嘴边上的铁口划伤的。 他故意显露出来,果真引起了宋初渺的不安。 宋初渺回车厢内,很快又取了张纸给他看。 是不放心,想要给他请医的意思。 不管怎么样,她的马突然受惊,是这个人出手拉住的。 否则还不知这样冲下去要发生什么呢。 而他又是因为这事受得伤。 宋初渺便有些过意不去了。 赫连俟心道,她长得像仙子,也果真仙子心肠。 不愧是他一见钟情之人。 他装作惊讶问她:“仙子meimei不会说话?” 素夏一听,差点把唇咬着了。 这人什么毛病,怎么就叫上仙子meimei了? 赫连俟说完不等宋初渺反应,便扬着唇笑起,深邃的眼睛亮如星辰:“那也无妨。” 宋初渺抿了下唇,倒没有觉得他如何。 只是感觉他说话的方式,也和他的容貌一样有些不大常见。 兴许是因为他不是大越人的缘故? 宋初渺想着治伤要紧,便催着素夏在附近找了间医馆。 赫连俟看了大夫,又做了包扎。 宋初渺听大夫说没什么事,一颗心放下了,也就打算回府去了。 出了医馆,赫连俟晃了晃包着绷布的手,对她道:“我叫赫连俟。” 宋初渺闻言点了下头。 这个人,好像不管别人接不接话,都能自顾自说下去。 “请问姑娘芳名?还有芳……哎就是多大年纪了。可议亲了吗?”赫连俟接着道,“实不相瞒,我对姑娘一见倾心。” “若仙子meimei还没有议亲的话,你看看我怎么样?” 素夏是头一回遇见这样的人,震惊到忘记言语。 而赫连俟说这话时,是低头看着宋初渺的,收起原本的轻松随意。 笑得认真,神色也很认真。 赫连俟虽这样问,但其实早就知道了。 知她叫什么,多少年岁,还经历过什么。 也知她说不了话,畏寒体虚。 但这些都不打紧,因为他真的很倾慕她。 自上回将李长五救出送走后,赫连俟一直没离开,就待在京城。 和沈青洵交了一次手,他算是再不敢拿自己小命开玩笑了。 好在他最拿得出手的是轻功,最擅长的就是敛减气息,只要再离得他远一点,无人能够发现他。 他留在京城暗中观察,也慢慢了解了宋初渺。 原来她不是定安侯府上的小姐。 而定安侯的三公子,也不是她亲兄长,是表兄。 又原来,那个沈青洵对待宋初渺时,与对旁人截然不同。 怪不得赫连俟觉得自己那天也没说什么,却被沈青洵追杀的险象环生。 原来男人也能妒醋成这样的。 叹哉。 不过那又如何呢,仙子meimei又没有定亲。 谁能说就一定是他的人? 而且仙子meimei这副懵懵懂懂的模样,恐怕压根不知道她表哥心悦她。 那他为何就不行? 虽然赫连俟心里是这么想,但在沈青洵离开京城前,迫于性命的威胁,他果然还是不太行的…… 直等到他离京了,他今日才寻到她出府的机会,使了点大越国书文里烂俗的小法子。 他既然喜欢仙子meimei,可也要仙子meimei认识他才行。 赫连俟话一出,素夏已经惊呆了。 她怀疑自己耳朵不好,或者眼前的男人脑子有疾。 气呼呼瞪他一眼,转身扶了姑娘回车上。 什么人呀,才见面就说这种话,实在太放浪了! 之前被相助的好感也都消散无踪。 宋初渺听了也怔怔得惊讶,但却不像素夏在生气。 以她的感觉,男子这番话听来是诚挚的,也没有调笑的意味在。 至于辱笑的恶意,也是没有的。 那么,便是认真的? 赫连俟的这番话太突然了,落在宋初渺耳里,更多的是迷惑。 被扶上车时她回头看了一眼。 赫连俟站在原处,没有再缠上来。 见她看来,便扬起唇冲她摆摆手。 马车驶动,风卷了下窗帘子。 再看去时,那儿已没了人影。 素夏回来后气就平息了,就当是出门遇了个疯子。 而一个路遇之人,宋初渺也没有太将他的话放在心上。 只是在她没仔细觉察到的地方,仍有什么像凝成了一团水珠似的,在她心底悄悄地翻转着拨动。 过完这个冬日,再一年她就及笄了。 很多姑娘都是在及笄前一年就先定下了亲事。 但若不是近来沈历昀定亲,姚槐又说的那些话,还有路上所遇的那个古怪的人。 宋初渺大概丝毫不会想起这些。 想起,也仅是念头一滑而过罢了。 …… 过了两日,夜晚,院子里只有风偶尔在吹动的声响。 平常这个时候,在宋初渺身边做事的两个小丫鬟都歇去了。 院子里就显得安安静静的。 宋初渺坐在房中,无事可做,翻着陶娘子新送来的账册在看。 也不知过了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