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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也不打扰了,您好好休息。” “……” 盛恬恨不得一脚把他踹回去。 · 两人一前一后出了病房。 电梯刚好停在这层,段晏先一步进去,站在电梯内侧,垂手摁住开门键。 少许停顿后,他目光微抬:“不走?” 盛恬扬起下巴撇撇嘴,还是进了电梯。 段晏轻哂,修长手指往旁移动一格,关门时袖口下的白金腕表闪过耀眼光泽。 狭窄梯厢内,有淡淡的松柏味。 是段晏惯用的香水,让熟悉的品牌专门调制,从很久以前就没变过。 冬雪里干燥的木香。 盛恬站在他身后,看他身材同记忆中一样,宽肩窄腰,还有一双逆天的大长腿。 男人穿一件白色衬衣,不用绕到他身前,也知道纽扣必定一颗不漏地扣得整整齐齐。 段晏像是察觉到她的打量,轻声问:“什么时候回来的?” “春节前。” “以后还出去么?还是留在沂城?” “不出去了。” 简短的寒暄很快结束,幸好电梯也在此时到达地下停车场,免去了相对无言的窘迫。 段晏按下车钥匙,不远处一辆宾利亮起车灯。 他脚步稍停:“送你一程?” 盛恬刚要拒绝,步子就忽然地停住。 她本来打算晚上再离开医院,上楼前已经叫司机开着车回去了。 而且盛老爷子大概觉得反正有段晏在,临走时也没吩咐人和她一起下来。 没等她想好是“打电话叫司机再过来”还是“上楼跟爷爷借个人”,段晏已经打开副驾的车门,安安静静地站在那儿,等她上车。 盛恬犹豫几秒,默默钻进车里,报了地址。 宾利驶出停车场,通道由昏暗变得明亮,两边墙上垂下的迎春花跃入了视野。 盛恬眯了下眼,想起她第一次见到段晏,也是在这样一个春暖花开的日子。 · 那时盛恬上小学,还和父母住在老宅。 她小时候长得像洋娃娃,学校好多男生偷偷喜欢她。某天放学时,隔壁班一个男生不由分说塞了封情书到她手里。 那会儿她还不懂事,第一次收到情书居然慌得吓哭了,到家后眼泪都还挂在脸蛋上。 保姆无计可施,只好拿出一盒曲奇饼干来安抚她。 盛恬抱着饼干盒去了主屋外的花园,坐在长椅上吃饼干边伤神。 直到身后传来脚步声,她才慢吞吞转过头,发现是刚上初中的堂哥来了。 堂哥身后还跟了个高高瘦瘦的男生,同样穿着初中部的深色校服,像她在动画片里看过的王子。 盛恬颜控的本质在那一刻暴露无遗,她下意识站起来,愣愣地看着陌生的少年越走越近,连抱紧饼干盒的双手已经松开都不知道。 然后就是哗啦一声,曲奇饼干落了满地。 她就站在遍地饼干散发的奶香气里,等到男生走到面前了,才期待又害羞地问:“哥哥,你叫什么名字?” “段晏。” 男生垂下眼眸,看了看小姑娘哭得红扑扑的脸蛋,“你怎么了?” 被他一问,盛恬想起那封烫手的情书,嘴角不自觉地就往下撇。 堂哥见惯了她娇滴滴的样子,双手抱怀站在一旁等着看戏。 初次见面的段晏也有些疑惑,不知接下来该怎么办。 盛恬声音小小的,还带着小朋友特有的稚气,可怜兮兮地说:“我……我今天……呜呜呜怎么办呀,呜呜呜……” 好不容易抓到可以倾诉的人,她反而急得说不清楚。 哭到后来连呼吸都不顺畅了,一下下地打着哭嗝,两只拿过饼干的小手紧抓着段晏的袖口不放。 最后段晏只好拖着她,艰难地从花坛摘来一朵小黄花,弯下腰别在她的耳边:“乖啊,别哭了。” 有点无奈,又很温柔,盛恬听完当真就不哭了。 · 盛恬无声叹气,视线扫过段晏的侧脸,没想通他成长过程中哪一步走歪了,最终变成了现在这副模样。 或许是她表现得太过明显,等红灯时段晏看向她:“你有话想说?” “没有。”盛恬转过脸去。 有点气,意思是没话说就不能看你了? 当谁特别喜欢盯着你看似的,她干脆把半边身子也扭了过去。 她今天穿的是短款白T,不小心露出一小段细腻光滑的腰肢,白晃晃地映入段晏的眼中。 男人克制地错开视线,手指轻叩着方向盘。 静了一会儿,再开口时声音变得冷硬:“把衣服理好。” 车内气温骤降。 她愣了愣,反应过来后仓促地猛扯了下衣摆,动作弧度太大,一下子把放在腿边的包包碰到了地上。 水桶包只有一颗纽扣,手机和杂物全掉了出来。 盛恬“哎呀”一声,刚想去捡,就被段晏单手拦住。 她茫然地抬起头,男人收回手,一句解释也没有,等前面那辆车开走后便踩下了油门。 绿灯亮了。 盛恬分不清他刚才那一下的意图。 往好了想,是怕万一有什么碰撞,她那个姿势肯定会受伤。 往坏了想,就是嫌她捡东西妨碍他开车。 回想起他刚才那冷冰冰的态度,她猜测应该是后者。 盛恬不是习惯委屈的人,她挑衅地勾起唇角:“大家认识这么多年了,你对我有什么不满,直接当面说出来吧。” 段晏一怔,看了眼后视镜。 她闹别扭的方式,也就下巴稍往上抬,柔软的嘴唇抿得很紧,再加眼神里没有平时那种甜甜的笑意。 杀伤力不大,与其说盛气凌人,倒不如说是在等谁快点来哄好。 段晏思忖片刻,缓缓开口:“没记错的话,今天一见面是你在给我脸色看。” 盛恬眨了下眼,心想原来他早就看出来了,只不过碍于教养一直没有揭穿。 不过既然话都递到嘴边了,她也没必要再藏着。 “你是不是在病房说我坏话了?”她眉头轻拧,嗓音里半是愤懑半是委屈。 “那是我爷爷,他才做完手术,你嫌我娇气也挑个其他人告状吧。话又说回来,你有本事把话讲清楚,我究竟哪里娇气了?” 一个多小时前那小网红在她面前张扬跋扈,她都没有计较呢。 盛恬越想越不服气,连耳垂都因为气恼而微微泛着红。 这段车流缓慢,段晏得空能看清她憋屈的小模样,也总算明白她到底为何闹别扭。 短暂静谧过后,也不知想到了什么,忽然轻笑一声。 他不笑还好,一笑盛恬更以为他在嘲讽自己,嫣红的嘴唇一张就想再辩。 段晏语气淡淡的,及时打断:“今天是盛董先提起你被家里宠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