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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发出阵阵腥臭味道。 胡迟手中则凭空出现了一把红色的扇子,刚才便是这把扇子打伤了梅长谷。或者说是这把扇子仅仅只是碰到了梅长谷的手臂,就险些让梅长谷就此灰飞烟灭。 梅长谷满脸惊愕:“胡公子,你怎么……” “你说的话我相信。”胡迟面上冷静,没有丝毫被梅长谷刚才一番话惊扰的模样。“至于你没说的话,我觉得应该给你稍作补充。” “你的确是被与你有婚约的男人和他想娶的女人所害,却并非仅仅是因为我的红线或者是你腹中胎儿的精气化作厉鬼。”胡迟看着面上依旧疑惑的梅长谷,继续说,“你是因为怨气,并且惨害了那整个府邸的人,吸收了他们身上的精血,才化作了厉鬼。” 梅长谷的脸色随着胡迟的话语愈发难看。 “你口中所说的那个教书先生的孙子,在你化作厉鬼的第二年就被你惨害致死。你害人无数,却还装出这么一副受害者的模样,我又怎么可能如此就这么容易对你放松警惕?” 梅长谷知道事情败露了,也不在做出那副清纯女儿家的作态,挺直腰背站在胡迟对面,“你还知道些什么?” “我还知道单凭夺人精血,你的修为不能到如今的地步,鬼身修炼复杂缓慢,千年也不及金丹者才算是寻常,你也不过千年厉鬼,却有与渡劫期一战的能力,定然是还有其他的依仗。” 姻缘簿中能看到梅长谷的姻缘走线,胡迟也是因此才得知是她杀害了曾有婚约的未婚夫和那个可怜的小书生,还有其他数不胜数曾爱慕过她的男人。 梅长谷怨念极深,对于见到的男人甚至感情和睦的夫妻都恨不得让他们去死,鬼身又是无所畏惧,她如果一直这么下去早就一个天雷劈到永生不入轮回。 然而她后期却明显收敛了很多,修为却反倒是增涨迅速。胡迟肯定她是知道了什么或者得到了什么。 也不知道梅长谷是破罐破摔还是真对胡迟有种不一样的态度,听到胡迟开口问起也没有丝毫隐瞒。 “我虽然在凡人眼中是夺人性命的厉鬼,却也是鬼修拼死拼活定要夺去的东西,更不用说我的资质,被炼化成魂珠之后甚至能做鬼修的本命法宝。” 不管是厉鬼还是开了灵智可以修行的灵植,在寻常修士眼中都是大补之物,都是可以随意取用的东西。 “我开始不知道,也就没有警惕,反而被一个鬼修给捉了去,意图用我来炼制他本命法器中的最重要一味。我就像是个药引子,被丢在了炼器炉中,身边都是一些没有神志只知道啃咬的小鬼。烈火烤着我的身体,小鬼撕咬着我,我在里面浑浑噩噩,只靠着一口怨气吊着,没变成那些行尸走rou。” 梅长谷眼神冰冷,咬牙切齿地说道。 那是她经历过最痛苦的一段日子。在封闭的炼器炉中她早就分不清日夜,她忍着被吞噬的疼痛吸收火种,和那些撕咬她身体的小鬼互相对峙啃食,她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逃出去,只能等,只能忍。 等到炼器炉中只剩下了她一个厉鬼的时候,炼器炉终于被打开。 她早已没有力气挣扎,只能听到一个人狂妄惊喜地笑喊声:“千年魂珠!我终于练成了千年魂珠!从今往后我必将传名千古!” 同时有一个女人低声劝他:“你能不能别再做这种事了?传名千古又有什么用,脚踏实地一步一步的修行不好吗?” “你懂什么!”男人冷嗤一声,小心翼翼把这枚由梅长谷练就的魂珠嵌入他的本命法器万鬼斩中,对他妻子的劝慰不屑一顾。“妇人之仁!” 然而令他没有想到的是,被练成魂珠的梅长谷还保留着自己的意识,而以万鬼塑身的法器万鬼斩能温养着魂珠,也能调理着梅长谷的身体。 竟让梅长谷从万鬼斩中脱身而出! “我刚逃出来,根本就不能重塑鬼身,我那一刻什么都不曾想,就只想着吞噬,吞噬万鬼斩中的鬼,也吞噬了那个鬼修的妻子。”梅长谷垂下头,轻声说,“我吞噬了那个妻子的灵魂,啃尽了她的血rou,令她瞬间化成了白骨,并且没有了魂魄再也不得转世。” “因为我自身融合了万鬼斩中的万鬼,那位鬼修被自己的本命法器反噬。我也正处在虚弱期,与他两败俱伤,最后不得已暂时放下这仇恨,寻了一个地方调息修养,修为却因祸得福大有进益。” 梅长谷说到这里,嘴边却是露出一个笑容,“而我刚刚竟然又一次见到了那个鬼修,他满头华发大限将至如同一个小老头。并且还不知死活的试图用那万鬼斩对付我。” “我又一次吃了点好东西,如此稍加调息……”梅长谷垂下头,在胡迟看不到的地方露出了一个诡异的笑容。 梅长谷突然抬头猝不及防地袭向了胡迟,她周身的鬼气更重,原本白忌伤到的地方早已痊愈,果真如她所说修为又上涨了五成! 鬼身没有人躯壳的重量,自然是速度极快,她的手掌下一刻就要拍向胡迟的头颅,胡迟脸上才刚刚显露出来一丝惊讶。 梅长谷毫不介意在自己的敌人面前掀开自己的伤疤,让他同情怜悯,只要有那么一刻放松警惕—— 就像是现在,胡迟任何一刻的放松,都会被她夺去魂魄! 梅长谷似乎已经见到了胡迟临死之前看向她的目光将会是多么惊讶恐惧,他恐怕死都不会想到,明明对她有恩,却怎么会被她残忍杀害? 到死都会是这样的……天真! 梅长谷感觉自己的手已经碰到了胡迟的发丝,只要再狠狠向下! 只要…… 胡迟抬头看了她一眼,面上没有她意料中的恐惧和惊讶,而是漫不经心。 就好像梅长谷的手并没有放在他的头顶,下一刻就会拍碎他的脑袋。 却让梅长谷身形僵滞,明明就差那么一点儿,胡迟就会死于她的掌下,她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胡迟神态自若的从她的掌下离开,向后退了两步,站在她的身前。 与她狰狞错愕的表情对视。 梅长谷身不能动口不能言,却只觉得周围寂静无声,连一丝风都不曾有。她额间冒出了冷汗,浑噩的脑袋里竟是完全不知所措。她想求饶,却根本不能开口说出一个字。 而胡迟则根本不想和她说什么。 梅长谷眼睁睁看着胡迟的双眼,那双墨色的眼瞳不知为何蒙上了一层淡淡的金,强大到让她不自觉想要臣服的气势便从那双眼开始,慢慢扩散到了胡迟整个人身上。 这是谁? 梅长谷不敢相信,面前这个人还是那个她曾经有过短暂接触的江湖骗子吗? 到底是什么程度的修为,才能有这般令人恐惧的气场? 胡迟抬手,梅长谷便觉得有一种整个空间都被挤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