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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那些圣柱? 所有人都感受到了上升的温度,脚下的地面开始发烫,变得无法站立,人们纷纷到周围的岩石上躲避。混乱中有一个年轻人靠近圆盘,把男孩拉起抱在怀里,匆匆往外跑。 男孩安静地在他肩上回头看,最后所见的景象是一道光柱,从原本渗入血液的地方喷了出来。 那不是光柱。男孩属于自己的意识开始复苏了,他有了自己的第一个疑问。 那是发光的液体吗,为什么会有着火的水?水与火,不应该是对立的吗?怎么会有这样的东西呢?那就是神? 人群爆发出绝望的尖叫。 山洞中,抱着男孩逃离的年轻人奄奄一息。他对男孩说:“我走不了了,但你不会有事。在这里等三天吧,我的朋友会来接你。” “是我做错了吗?”孩子问。 “你做什么都不可能是错的,你会带领我们走向真正的真实。”年轻人对孩子行礼,可惜没有力气完成。 “为什么你说的和他们不一样?你说的是假的,还是他们说的是假的?”孩子问。 年轻人的脸因为中毒,已经完全肿了起来,只能从突然露出的牙齿上推断出他是笑了,没有回答孩子的问题。 孩子又换了个问题:“刚刚的就是‘它’吗?” 年轻人说:“如果你说的是你以为的神,当然不是了。”年轻人恭敬地念了一串奇怪的发音,孩子从来没有听过。 “那我们就是招来了魔鬼?”孩子心想,果然还是我做错了。 “怎么会呢?你其实是……”年轻人道。 孩子听不懂这个音节,心中却莫名有一种熟悉的感觉,好像茅塞顿开,心中无比清明。 这就是真言的意思吧,孩子心想。 孩子又问:“‘他’呢?” 年轻人摸了摸孩子的小手,道:“你说的那个东西肯定死了。这惩罚就是冲那个东西去的,不要悲伤,那只是一个怪物。” 孩子心里却非常悲痛,眼泪不受控制地流下来:“我不许你这样说,他不是神吗,他怎么会死呢?你说的是假的。” 年轻人知道自己没有时间让孩子理解自己的意思了,只好用当地人的话来解释:“你被他们骗了,你才是预言里的孩子,那个……那是……是魔鬼,不是神,是恶本身。” 孩子道:“你到底是什么人?你说话为什么和外乡人一样?” 年轻人回答:“孩子,我给你讲一个故事。从前有一个善神和一个恶魔,他们争斗了很久,最后把战场选在了我们的家乡,只是到达的时候,他们的身体都很不好,无法再争斗下去,于是娶了当地的女人,各自生了很多孩子,再叫这些孩子继续战斗下去,继承他们的意志。善与恶,你觉得谁应该胜利呢?” 孩子道:“我不知道。” 年轻人道:“你就是善,善神爱我们,所以你将胜利。” 孩子道:“我听不懂。” 年轻人眼睛闪了闪,道:“其实我也不知道,什么是善,怎么是恶?我在这里生活了很久,你们的教义,和我们并没有什么不同……” “他是我弟弟,”孩子道,“我能知道他在想什么,他也知道我的,我们的想法总是很相似,我们是一样的,如果有一件事弄错了,那就是我们都是人,不是他们说的那种东西。而且你说的不对,他还活着,我能感觉到。” 年轻人叹息:“他是恶……不,也许你说的才是对的,我自己也不相信了,为什么所有的东西都是非善即恶?” 孩子问:“善和恶各是什么意思?” 年轻人道:“你的母亲是个可怜人。” 孩子道:“你认识我的母亲吗?为什么我觉得你看起来很熟悉?你以前见过我们吗?” 年轻人叹息道,说了死前的最后一句话:“因为我就是你啊。” 孩子猛然惊醒。 原来他只是做了一个梦,其实还是躺在棺材里。有人撬开了一条缝隙,透过缝隙,孩子看见了外面血色的天空。 “黄昏回来了……我们成功了。”他听到有人哭泣着说。 黄昏是什么?孩子茫然地听着,这里的天空为什么这样奇怪,既不是黑夜,也不是白天。 * * * * 闷油瓶讲前面的时候,我以为他在说他自己,结果后面忽然就乱了起来,然后我才意识到,这还真的是“梦”,只是里面包含了很多真实的细节。 这些细节和我们现实世界里的一些地方可以对应起来,比如那个圆盘——妈的,那不就是我放血差点死了的地方吗?所以这里影射的是青铜门后的结构?可是那个圆盘,是在假的青铜门后的东西,实际上长白山的那个真货,后面未必就是这样子的吧? 我发现自己的判断里一直都有“真”和“假”的概念,忽然就觉得毛骨悚然。 真和假并不存在?善神和魔鬼其实就是一家人?精神和物质也未必就一定对应“无”和“有”? 这都是一分为二的,所以这个故事,我把它命名为二元(但是后来发现实际的意思,应该是“二元归一”比较对,哲学中早就有这个概念)。 闷油瓶看着我,似乎是等我的问题,我就说让我先想想,到一边思索起来。 复习着我之前都背在脑子里的关于闷油瓶的那些故事,再联系他讲的梦,我大概明白了闷油瓶脑子里出现的这些片段,到底是怎么来的了。 这可以类比为普通人小时候听过的寓言故事,成年人总是用这种间接的办法教授孩子知识,而张家大概是用了清醒梦和诱导的办法——青铜铃铛。 虽然闷油瓶没有直接说,我却觉得这个猜测很有可能。铃铛的用法现在都失传了一大半,张海客他们也只是半瓶子醋,根本不知道实际上本家对铃铛是如何应用的。 幼儿的大脑发育,以及婴儿五感的建立,一直没有绝对权威的说法,胎教和幼教为什么一直那么烧钱大概也是这个原因。 我为什么会立刻有这样的感悟,是因为我的童年也有过类似的经历。我的爷爷和叔叔,总是这样给我讲些莫名其妙的故事,很多我早就忘记了,但是偶尔会猛然全部想起来,然后成为非常有利的武器。 我小时候玩的一些东西和背诵的诗歌之类,其实都是有用处的。 “你说这是一个故事,是因为第一个故事里的人,是后面这些故事里人崇拜的对象吧?那么这是一个宗教体系的产生和瓦解的过程?如果是,第一个故事就显得更加重要了,万事万物的终极,就是关于它的真相吗?”我问。 闷油瓶没有理我,看着火光的眼神很空洞。 过了得有五分钟,他反问了我一个问题:“如果是你,解开绳子后会做什么?” 闷油瓶是在说第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