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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卷东西是一张地图,我一拿就感觉了出来,这不是古物,而是复制的建筑图纸,只是几乎要被揉烂了。 把它展开之后我心中一震,比我想的要大,我伸直双臂才能全部看清,当年拼死拼活看平面图的大学经历又浮现脑海。 “古潼京第8号工程C”是最上面的字,里面的建筑非常奇怪,像是一座城市的地下水管系统,很多地方都被血糊住了。 我几乎立刻想到了之前自己关于屠教授的推论,这显然是某个国家工程的图纸复制档。 “屠教授的图纸?”我问。 阿飞道:“这件事非常的复杂,屠教授会死,我会被人盯上,都是因为这个。” 这时候我也不用继续隐瞒了,直接开门见山地问:“屠教授就是进来找皇陵的吧?你跟着他,并不是担心他的安危,而是要看着他?” 阿飞没有回答我的问题,而是道:“屠教授死了之后,我就是世界上唯一知道这些图纸存在的人。上面是你要去的地方,即使没有鬼河,也能够定位出来,只要离开沙漠后拿到剩下的外围图……”阿飞顿了顿,继续道,“但我有条件,需要你们立即做一件事。” 闷油瓶突然开口了:“你要让外面的人得到这张图?” 阿飞点点头:“和张家的约定就是如此,当我们家也无法继续守护它的时候,就把其中一个地址公之于众,这样一来,即使是那些人,也无法在那么多竞争者的眼皮下自由行动。我是最后一个,如果没有人相助,恐怕今晚就会死在这里——屠教授的女儿有危险,我不能死,必须出去警告她……” 闷油瓶点了点头:“按照约定,公布地图,我送你出去。” “等一等,”我皱起眉头,想到自己还有很多事情没有搞清楚,“你不要一直和他说,我还没听懂!什么和张家的约定?” 阿飞看了看闷油瓶,又看我和胖子,问:“你们到底什么关系?” 第三十二章 吴邪的记录——我的雪碧 我万万没想到的是,闷油瓶接了阿飞的话,他甚至没有一点犹豫,干脆地让我觉得,这个人根本就不是我认识的那个闷油瓶。 闷油瓶道:“他们是我的朋友。” 阿飞听到这句话,好像想到了不愉快的经历,闭上了眼睛,也可能失血让他十分虚弱,过了一会才重新开口。 “等平安出去之后,我可以全告诉你,他同意的话。”阿飞指着我手里的图纸,“这张纸不仅是用来保我的命,也是来保你们的命,有人已经知道了它的存在,如果不这么做,我们四个可能都会被悄无声息地灭掉……”阿飞抬头看我和胖子,“你就告诉外面的人,这是黄金城的内部图,那地方根本不属于人间,我们已经折损了两个人,补给也耗不起了,谁想死谁就去吧……” 胖子看我和闷油瓶,一个是无所谓,一个是默认同意,按耐不住了,问:“里面真有黄金?有多少?胖爷也听了不少古潼京的八卦,一个比一个传的离谱,你赶紧给我个痛快,憋死人了!” 阿飞道:“传说,最高的沙丘多高,底下的金山就有多高。” 胖子不乐意了:“我们现在好歹一条船,你也太不够意思了,谁问你传说了,实际上呢?” 阿飞苦笑道:“沙丘有多高,死人堆就有多高,至于金子,我不知道。我没有把握你们会怎么做,我已经把能说的都说了,张家的人,信物呢?” 闷油瓶从怀里取出了一只铃铛,放到了阿飞的手上——我眼睛瞪圆,这是他当初给我的那只。 铃铛里的虫茧已经没了,闷油瓶用线缠住了里面的铜片,所以发不出任何声音。我都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把铃铛找回来的,看来是在我醒过来之前。 我突然有了一个猜测,也许这只和六角铜铃风格有差异的铃铛,本来就不是张家的特制,而是阿飞他们家使用的。 阿飞把那只铃铛拿在手里看了一会,露出不太确定的表情,叹气道:“我不喜欢掩饰,其实我从来没有见过信物,无法判定真伪。我很小就离开沙漠了,早知道会有这么一天,小时候长辈们的话就多听一些了……这东西年头不小了,我相信你。” 我想到三叔和我爷爷在我小时候讲的许多一点也不好听的故事,玩的许多根本没意思的游戏,忽然感同身受。 后知后觉的失去才是真正的失去。 我不由看了一眼闷油瓶,后者只是默默地把那只铃铛又收了回去。 之后的事情没有什么可记述的,胖子说,这里有一半人打着旅游的名义来找金子,另一半明目张胆就是来找金子,这句话被证明是真的。 图纸一传阅出去,立刻被不同的手机、相机、ipad狂拍,还有人自发组织了排队围观,如果不是这里人太多,势力混乱互相制约,加上天气封锁了我们和外界的联系,肯定会爆发可怕的冲突。 我坐在帐篷的角落,安静地观察为了图纸来拜访的所有人,男人女人老人小孩,试图找到神色不自然的一个,可惜一无所获。他们的脸上都是一样的好奇,喜悦,还有急切,等狂风停止的急切。 胖子觉得可惜,问我那张图是不是真的只是个内部平面图,没有写具体的位置?会不会有运气特别好的,一下就根据图上的标示把那里给找到了? 我被问得多了,就道你要不放心拿着自己看,那张图的中心位置根本不是我学过的那种画法,外面又只有一圈圈的线,老子看不懂。 胖子不乐意:“我现在是虚心好学,你得纯纯善诱啊,有你这么诱的吗?怪不得小哥不理我们。” 我也懒得和他扯皮,一心只想赶紧把阿飞送去医院,好跟我透露更多情报。说到阿飞,他跟我们交代完之后,就像说完遗言一样彻底睡死,沙漠里卫生条件太差,即使有抗生素也缝了伤,他还是发了几次低烧,打了止痛剂后一直半睡半醒,昏昏沉沉。 寒风连续刮了两天整,几乎耗尽了所有人的耐心,到最后斗地主赌多大都没有兴趣了,补给也差不多要耗尽,风才终于开始减弱。 牧羊老板之前给的物资非常精确,多一天浪费,少一天受罪,看来胖子是冤枉内蒙古的气象台了,人家预报相当靠谱。 风变弱之初就陆续有人离开,第四天的早上,我们也把被风沙埋了一半的大切诺基挖出来,掀掉防水布,却是开上了和其他人完全相反的路。 驴友们兴高采烈一路向西南深入,我们却灰头土脸满眼沉重,倒确实是出发严重受挫的样子。 驴香巴拉的位置虽然处在无人区内部,位置却可以准确定位,照着GPS开,两个小时之后,就找到了省道S312,再顺着路开到头转回去,就是能直接回到察哈尔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