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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无法忽视。 我之前还被迫吞过一次黑毛蛇,眼下新旧恶心的回忆一起袭来,几乎忍不住要再次干呕。 阿飞又追问:“被白蛄咬了……那他怎么可能还活着?身体里面都该化了。” 胖子摇头晃脑接茬:“我这个朋友别的不行,就是在不容易死上极有天赋,所以具有了这种不要命的科学探索精神。你不也是考古搞科研的嘛,你懂的。” 阿飞沉默了一会,却是对我道:“老关,屠教授去世了。” 我睁大眼睛,嘴唇动了动问是怎么回事,阿飞就把当时的事情大体讲了一遍。 那天早上他追着教授走,之前也不知道鬼河在冬天能够出现,教授却好像早就心中有数,连装备都提前备好了。阿飞怕恩师出事,执意要跟着,并且说自己有家族相传的知识做底,两个人便一起顺流而下,却没有到达屠教授口中的“能够移动的海子”。 “我们碰上了暗礁,直接在那停住,无法前进。”阿飞道,“下船之后,河流移位,露出那片白沙地,我随身带着护身粉没事,屠老大……” 他顿了顿,又道:“按我所知,那地方根本不是皇陵的位置,也不可能有那种护墓树,这事情非常蹊跷。但终究是我考虑不周,亲眼看着老师被拖下了沙地,我一个人回营地求救,又得知你也失踪,情形一时非常被动,没有人相信我。” 胖子插嘴道:“他差点让人给送条子那去,也就是在市里碰上胖爷我了,又给车又给人的进来救场,不过都没有小哥速度快。小哥,打飞的什么感觉?” 我倒奇了,胖子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有钱了,闷油瓶又没身份证,他在这么短时间内给弄了假证和飞机,顺便送车一下还两辆车,这风格不像胖子啊?难道我这些年给他的钱其实被存起来了? 车上的卫星电话响了,阿飞随手丢给后座,胖子接了起来。 “天气不好,增援没法今晚到了,人没事的话,你们在之前的扎营点待一晚,牧羊老板接应。” 我听到这个声音,心里也不知该悲哀还是该生气,本来想瞒天过海,一个人做很多事都更加方便,毕竟汪家的眼线那么多,越少有我身边的人,他们也就越安全,我不想为了自己的执念害太多人陪着受罪。大家都该过自己的生活,不是所有人都像我一样没得选择。 看着副驾驶闭目养神的闷油瓶,我脑子更乱……这下可好,真是所有的人都卷了进来。 小花的声音继续道:“吴小佛爷,咱们得聊聊了。” 第三十章 吴邪的记录——白雪 吴小佛爷。 我一下感到头痛不已,这些年我作为吴家的代表,和解家霍家在生意上的交流相当多,这外号刚刚叫起来的时候,他们两个不止一次笑话我,从来没有正经地把这个艺名一样的称呼安在我头上过。现在小花这么说,肯定是因为最近我的计划慢慢开始实行,他察觉到了不妥——十有八九,这个不妥还是关于生意和产业上的。 家族产业对人丁凋零的解家来说是最后剩下的东西了,小花把这些继承而来的身外物看得非常重,我的态度就完全不同,我是随便可以扔掉手头所有牌的人,关键就看值不值。 我的价值观,用秀秀的话来说,就是有钱难买爷高兴。 幸好我现在可以不吭声,闭了眼睛装死,胖子便道:“有钱人妖,小吴现在就剩半条命了,有什么话等回去你再说吧。” 干得好胖子,我心道。 “我先替你揍他个脑崩。”嘣噔胖子又给了我一下,直接弹得我背都差点弓起来。 小花又顿了顿:“黑面神呢?还在那吗?” 胖子回答:“在……我知道你想问什么,我们也是刚接上头,肯定是本人,你放心好了,胖爷我火眼金睛,交给我。” 小花那边有人找他做什么事,说了一声“行”就把这边直接挂了。 闷油瓶还是没什么反应,好像什么都没听见一样。 胖子瞧了瞧我,又看前座的闷油瓶,忽然乐了起来,跟小满哥说:“咱俩坐错地方了。” 阿飞似乎觉得莫名其妙,问了几句都被胖子岔开了,闷油瓶干脆好像睡着了,一点动静都没有。 我心里非常复杂,一时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总不能说我们三个快十年没见过了,这位很牛逼的小哥,他是专门来救我命的,不然我们暂时见不着面,搞不好这辈子都见不着了,这几句话光在心里编排一下都蛋疼,不如不说了。 出去的路只有阿飞认得,车开了大概两三个小时,GPS才又有了信号,发出了重新激活定位的滴滴声。我觉得很奇怪,这和我坐船漂过来的范围有出入,我明明记得是直到白沙的区域边缘,GPS才被屏蔽。难道那个什么“影冢”还会自己移动? 那个地方绝对非常有问题,可惜我实在回忆不出什么有用的东西来,想着想着也昏睡了过去。 傍晚时分,车开到了一处草甸,果然见到了之前我们那队的蒙古老板。老板的骆驼带了大量补给,却完全没提扎营的事,交接过后直接跟我们告别。 我刚刚恢复了一些,还没下地试试自己能不能走,就又要转移?立刻和胖子面面相觑。 胖子边嚼羊rou干边问:“咱们不在这休息?你还要开哪去?这他妈都开了快一天了,再开老子要便秘了。” 阿飞告诉我们,天气不好的状况大家都知道了,老板今天也不打算在外面扎营,要回村,我们现在也要去那个“村”等风雪过去。沙漠中雪肯定不是最可怕的,风才是,刮起来谁都没有办法。 胖子问具体是什么地方,阿飞就报了一个名字“驴香巴拉”,说是沙漠自由探险者的天堂,甚至有地下交易的市场,听得胖子眼睛都亮了起来。 (这地方的位置我后来查了一下。在巴丹吉林往西二三十公里,有一处沼泽化草甸,环抱着一个不大的海子,早些年荒漠化没有那么严重的时候,还是相当繁荣的,八十年代开始逐渐荒废掉,只有牧羊的和旅游的才会去留宿,早没有人家居住了,其实是一个废村而不是真正的村庄。) 赶到驴香巴拉的时候天刚刚擦黑,温度降得特别快。我发现这个村特别得小,几乎能从头看到尾,也没有像样的建筑,低矮的土坯房大多只剩下墙壁,基本能有建筑本来作用的只有外围的羊圈。 最令人惊讶的是,有些风蚀剩余的土墙下面,人工建了大棚一样的东西,底下早挤满了大大小小的帐篷。 我实在没想到能在沙漠看到一个这么奇怪的地方,里面的人有一半是外地人打扮,cao着天南海北的口音,堆在篝火旁边喝酒,甚至有在赌钱的,几个人兴起了还会叫老板杀羊甚至杀羊驼来吃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