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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的不利己,实在不知将它做出来的人怀了一份怎样的心思。 “徐尚书倒是没说错。”掩在灯笼后的人轻轻一个响指,周围那些已经斗得残破不堪的纸扎瞬间着火,火焰吞噬它们,也不过短短一瞬。这人语气戏谑,悠悠叹道:“你们是不会伤人的。” “你们到底要什么?”贺栖洲搀起辞年,握紧了手中的剑,“直说吧。” “圣上要的,不过一个国泰民安。”那人的脸藏在阴影里,始终看不真切,“无奈有人功高震主,不知悔改。” 贺栖洲道:“我刚才说了,直说,阁下是在朝堂当中混迹太久,忘了人话该怎么开口么?” 这话已经足够刺人,但那人却毫不在意,他伸出手,指了指辞年,道:“把它交出来,或是你亲手结果了他,你这条命……” “说完了?”贺栖洲打断道。 那人沉默片刻,又道:“若是诛杀妖邪有功,往后……” 贺栖洲不再听下去。手中的流霜剑尖点地,他咬牙,用力划下一个大大的圈,随着这白光乍现,一层无形的屏障拔地而起,这头是他们,那头是追兵。这人见贺栖洲连话都不让他说完,竟怒极反笑:“贺大人,哦不,已经不是贺大人了……这世上,怎么还有你这么蠢的人?” 贺栖洲冷哼一声,搀起辞年,往身后的山坡上奔去:“阁下说什么便是什么吧,贺某向来蠢得无可救药。” 越往上,林子越密,路也越难走。辞年修炼了许久,恢复灵力的速度提升不少,那符篆虽然阴毒,但好在只往他身上拍了片刻,并未将他的灵力吸食殆尽。贺栖洲攥着他的手,指尖触碰到那颗砗磲,小小的珠子扔散着暖意。贺栖洲长舒一口气,悬着的心也终于放了下来。 辞年笑道:“我没事……” 贺栖洲温声道:“练功没偷懒,自然有长进。” 辞年回过头,看向已经越来越远的细微灯火,道:“那东西,能挡他们多久?” 贺栖洲道:“不知道。” 辞年又道:“我们会逃到哪里去呢?” “也不知道。”贺栖洲想了想,又道,“不如,先去江南吧。你不是一直很想去么?” 辞年微怔,道:“你们不是常说,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江南,追兵会不会追过去?” 贺栖洲道:“追过来了,再跑就是了,你四条腿,我两条腿,加起来六条,难道还跑不过他们么?” 都这时候了,他居然还有心思说笑,辞年被他弄得哭笑不得,可即便境况如此难捱,两人的手却越牵越紧,丝毫没有要分开的意思。 贺栖洲沉默一会,突然道:“你可得加油啊。” 辞年不解:“加什么油?” 贺栖洲道:“赶紧成仙,然后把我一起带走。” 辞年点点头,却又突然摇头:“我成不了仙了,你都把我给糟蹋了……” “……”贺栖洲脚下一趔趄,险些栽倒过去,他空出一只手,用力拍了拍脑袋,犹豫半晌,终于叹气道,“我没糟蹋你……” “啊?”辞年脑子一顿,脚步也跟着一起停了下来,他愣愣地看着贺栖洲,似是不明白他话里的意思。贺栖洲望着他,一时也觉得好笑,道:“你……你起来,应该没觉得自己哪里不对吧……” 辞年道:“当然有哪里不对了!” 贺栖洲无奈道:“那你……就顶着这个‘哪里不对’,徒手拆了我给你设的那么厚的障壁,也挺有本事啊……” 辞年闻言,这才开始细想。自己那日起床后,还真的没觉得身体有什么不舒服,他在屋里窜了那么久,又是上房又是上墙的,竟连一点腰酸背痛都没有。难道说这臭道士……真的什么都没做? 一想到他什么都没做,辞年竟更生气了。 “你怎么能什么都不做呢!”辞年道,“那你亲我!” 贺栖洲一头雾水:“我……亲你又不是一两回了……” 辞年又道:“那你亲了这么多回了!为什么不糟蹋我!” 贺栖洲竟觉得自己这话怎么说都不对劲了,糟蹋了,他得生气,没糟蹋,他更生气……横竖话是说不明白了,他干脆一把拉住辞年的手,继续往山顶奔走:“咱们先找个地方躲起来,等风头过了,就去江南,行不行?” “好。”辞年应了一声,突然反应过来,“你是不是在扯开话头?” 贺栖洲咳了一声,道:“江南什么都有……” 辞年不依不饶:“你就是在……”话音未落,他竖在头顶的耳朵又动了起来。身后的脚步声再次响起,虽然很轻,却由远及近,越来越响。 这群人着实令人心烦,连个嘴都不让人好好斗……辞年叹了口气,紧紧抓着贺栖洲的手,用尽全力,往更高的地方奔去。 他们逃了一夜,身后穷追不舍的脚步声响了一夜。黎明将至时,二人终于攀上了最后一个平台,这里离山顶已经很近,翻过这道岭,就要到另一座山脉上去了。辞年顶着闷热的空气奔逃一宿,身上的汗干了又湿,早已是筋疲力尽。 贺栖洲再次拔剑,以流霜的剑光照亮前路,带着辞年来到一处杂草丛生的乱石堆外:“秦歌以前来过,说这有个隐秘的洞窟,咱们藏进去躲一阵……”说着,便让辞年替他举起流霜,而他走入石坡,拨开杂草,细细探查。 “真有这么个地方?”辞年道,“你是不是……早就打算逃走了?” 贺栖洲翻开一块山石,道:“是。” 辞年道:“那你怎么不告诉我!” 贺栖洲叹气:“总有万一,计划终归赶不上变化,与其让你什么都知道,还不如能拖一天是一天……” 辞年嘟囔:“你是不是不信我……” 贺栖洲轻笑一声,又翻出一块大石头,他无奈道:“你这脑袋瓜里,怎么一天到晚的这么多奇怪的想法……” 辞年顶嘴:“明明你更奇怪,什么都不说,什么都不告诉我,一边说自己不会骗我,一边又什么都对我隐瞒,我总得猜你要做什么,又总是猜不对……” 贺栖洲翻石头的手一滞,顿时沉默。 辞年看他不动了,怕自己是不是哪句话说得不对,也忙跟着闭了嘴。两人静默一阵,贺栖洲突然转身,从那山石堆中爬了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