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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别人……” 这话说完,秦歌也立刻反应了过来。这可是天牢,居然只有三四个看守?这几个人要是武艺高强倒也罢了,从他们这一路顺利闯入的架势,就知道那几人并无真材实料,不过草包二三。 可这偌大的天牢,居然只关押了贺栖洲一个人…… “不好!”秦歌缓过劲来,忙道,“赶紧撤!” 话音未落,漆黑的走廊尽头突然传出一阵笑声,那声音乍听陌生,可细细品来,竟有几分熟悉:“来都来了,就别走了,都给我拿下!”随着这一声令下,一阵杂乱的脚步声骤然响起,空荡的走廊里瞬间沸腾起来,无数伏兵不知从哪钻出,竟齐刷刷朝他们涌来! 立在门外的叶怀羽一惊,赶忙往牢房内跑,贺栖洲见他赶来,眉头一皱,一咬牙,将他拉入屋内,低声道:“师父,还记得徒儿说过的话吗?” 叶怀羽一愣,用力点点头:“记得……” 贺栖洲又道:“醒来后,无论谁问,都说你是受我胁迫,你不计前嫌来看我,劝我向善,我却不知悔改,还将你打晕,跟着同伙窜逃。只有这样才能保住自己,也保住钦天监,听明白了吗?” 叶怀羽点头道:“明白……”他回答时,声音又苍老了几分。 贺栖洲一咬牙,冲着那人微微弯曲的后脖颈便是一击,秦歌忙接住那瘫软的老者,将他轻轻放在地上。十数年的岁月,全都印在了他眼角眉梢的细纹,和鬓边的华发里。贺栖洲拉起辞年的手,走到栅栏边时,又突然折返,将他拜师时赠与的玉佩从师父腰间摘下。 这么些年,他给师父送了多少东西,唯有这个,是他一直贴身佩戴,寸步不离。 往后,就连这最后的念想,都没有了。 贺栖洲垂下头,拉住辞年的手:“走。” 辞年心里不忍:“你当真要与我一起走了吗?” 他明明能猜到这答案,却还是要问一遭:“这一走,你的前途就没了,你的家可能也没了……” 贺栖洲毫不犹豫,面向汹涌而至的官兵,一咬牙:“走!” 正文 奔袭远何处是归途 第一百二十二章·奔袭远何处是归途 狭小的过道里挤满了人,这阵仗……贺栖洲是早该猜到的。 天牢是为了引蛇出洞设的一场局。要引出的这条蛇,正是他们询问许久,却苦苦得不到下落的辞年。如今这一出,不过是抓住了辞年的软肋,逼迫他现身罢了。 “流霜!”贺栖洲抬手,辞年忙从背上将剑解下,可还没把剑递过去,那流霜便应声出鞘,蓦的飞入了贺栖洲的掌心。握剑的下一个瞬间,一道剑气激荡而来,着剑气凶悍,却不锐利,化作一道疾风,将围在前方的追兵全部打散,硬生生震开一条路来。 辞年来不及惊叹,跟在贺栖洲身后,随着他往前狂奔,秦歌紧随其后,两人将他夹在中间,护得严严实实。逼仄的空间里,剑光亮成一片,贺栖洲收敛着力道,唯恐伤了人,可即便如此,这重重围堵也已经阻挡不住他的步伐。 辞年在中间,倒还算轻松,可苦了在后面替他护航的秦歌。秦将军一向是个带头冲锋的,被一群人追在后头喊打喊杀的窝囊他还真没体会过。贺栖洲前头喊一声“小心”,他便立马惊觉起来,只见一身材瘦小的官兵从缝隙里溜了进来! 秦歌一急,忙揪着那人的衣领,将他高高举起,大吼一声“低头”。虽然不知为何要低头,但辞年跟贺栖洲还是照着做了,下一刻,辞年视线里闪过一片黑影,他抬眼一看,那瘦小的官兵正尖叫着,横过身子,从他们头上斜斜飞了出去,正砸在前头那一排人身上,把他们砸了个四脚朝天。 贺栖洲“啧”了一声,喊道:“你下回能早点喊吗?头都差点给你削掉!” 秦歌极为不服:“你能耐你到后头守着!” 两人嘴斗着,手上的功夫却不见听,流霜的剑光闪过一阵又一阵,秦歌的剑并未出鞘,拳脚功夫却格外了得,几人一阵搏斗,竟真的从这人山人海中杀出一条生路。天牢的大门就在身后,而且越来越远,辞年缓过神,这才真正反应过来…… 他是真的把贺栖洲带走了。 这座四四方方的长安城,再也不是贺栖洲的囚笼。他带着自己的心爱之人,像话本里说的那样,远走高飞,天涯海角。 想到这,辞年心里涌出一阵喜悦。他用力伸长了手,握住了那正在前方的,方才因为奔逃而松开了的另一只手。那人没有回头,却还是温柔地回应了一句:“你拉着我的,丢不了。” 秦歌早已见怪不怪,可还是得提醒一句:“咱们往哪去?” 既然天牢就是埋伏,那这埋伏绝不可能只布在天牢,长安城里常年驻扎着巡防队,恐怕这城里是去不了了。贺栖洲思来想去,道:“往城郊去,找个有山的地方。” 秦歌道:“山?翠华山行不行?就你们之前那个……” “不行。”贺栖洲斩钉截铁道,“那地方不能去。” 秦歌不解:“为什么?那地方你们熟悉,还有个天坑,跑进去,把石壁一堵,谁也进不去……” “那里有阿满。”辞年道,“馥瑾……已经没了,阿满一定还没有走,他一定会守在那的,要是我们再把官兵带过去,阿满恐怕也凶多吉少……” 贺栖洲沉默片刻:“是。” 对于馥瑾,二人始终心怀愧疚。如果不是徐问之,如果不是这段说不清道不明的孽缘,馥瑾也许还无忧无虑地生活在大山里,如所有盛开的花树一样,迎着属于自己的一个又一个春夏秋冬。 秦歌了然,道:“那便只能往西城郊去了。长安地势平旷,没那么多山,咱们要藏,就得往地势险要的地方去,咱们好躲,他们不好寻。” 贺栖洲笑道:“不错,有长进了。” 秦歌“啧”一声:“你小子,我现在可是官职都不要了,在这陪你们逃命呢,正经点行不行?” 贺栖洲颇有深意地看了他一眼,点头应到:“行,怎么不行,走吧。” 三人脚程都快,一路绕开居民密集的街道,一面奋力往西奔去。 天边的云渐渐堆积,形成一片浓重的灰。追兵不停,脚步也不能停歇。果然如秦歌所料,这长安城里的每个街口,都安排着强力的追兵。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