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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沁叫来了车。
沈知意收了伞,对长沁说道:“长沁,你将来……前途无量。”
长沁笑着一礼:“承您吉言。起——”
作者有话要说: 长沁:投机者,绿茶前进道路的阻碍者。是班曦身边,最早发现绿茶没前途的人。
长沁怼绿茶的名言:陪伴十多年,陛下还对他无半分男女之情,我就是瞎了眼,也能用耳朵听出他根本没前途。
第15章 遥夜沉沉
苏向玉觐见述职。
见班曦膝上卧着一雪白小猫。
她说着说着,眼神就飘了,直愣愣盯着猫看。
“怎么,喜欢?”
苏向玉摸了摸鼻子,嘿嘿两声,说道:“就是稀奇,陛下怎么突然养起了猫。”
“叫沈石生。”班曦突然说道。
苏向玉愣了愣,荡荡悠悠诶了一声:“……它是?”
“他的。”班曦将猫拂下去,说道,“去,找你这个玉jiejie玩去吧。”
苏向玉单膝跪地,拿着名单册子逗起了猫。
班曦看着她晃来晃去的名册,莞尔:“看来朕今年,能过个安心年了。”
“可不是嘛!”苏向玉整个人亮堂堂的,笑得灿烂,“青方那边也成了,昨日已经入朔州境了,不出三日就回。陛下再听听青方的汇报,恐怕比听我的更高兴。”
“你俩差办得好。”班曦道,“可有什么想要的?”
苏向玉笑道:“陛下要真舍得,这猫?”
她满面兴奋,不住地搓手。
“猫……可以。”班曦慢悠悠一笑,“这只,不成。”
苏向玉想起,班曦跟她讲了,这猫有名有姓。
“jiejie送我一只雪里拖枪吧!”
白猫黑尾,名叫雪里拖枪。
班曦阖眼,微微点头。
苏向玉开心道:“臣妹为了这只雪里拖枪,也要尽心尽力为陛下效劳。”
班曦哼了一声,笑了起来。
“去,把猫给他送去。”班曦说道,“再去替朕看看他。”
“沈知意吗?”苏向玉一默。
“前几日阴雨连绵,说是病了,你去替朕瞧瞧。”
苏向玉敛眸琢磨着。
班曦又道:“顺便跟他讲,瑞王病重,膝下又无儿女,这一脉往后……朕会收回封号。敲打敲打,让他以后起作恶之心时,可想清楚了,他已无母族可倚靠,朕也不会再看瑞王的面子,给他开恩。”
“知道了。”
瑞王一脉,与班氏皇族同宗同源,亦从班姓,从文帝时期受封,封地凉州花朝,到先帝时期,已有六代。
现今的瑞王年纪也不大,才四十三岁,却一直未成婚,也无子女。仅有个meimei,早年间放弃爵位继承,从了父姓,后与沈怀忧结为夫妻,生下沈知行沈知意这对儿双生子后,就香消玉殒。
班曦从未理顺过她与沈知行沈知意的亲族关系,只知道叫声哥哥绝对不错。
也因瑞王的缘故,尽管毙在沈知意手上的奴仆有十来个,有些还是母亲之前从王府带来的,但先帝念及瑞王与他母亲,并未真正责罚过他。
只是,班曦曾听见沈知行担忧道:“不责罚,并非好事。这样下去,只会让他认为奴仆们的命轻贱,以他的性格,根本不会收敛,往后怕是更变本加厉……”
瑞王近些年身子不大行了,班曦让茶青方去办的,也是这事。
如若留在她身边的,是沈知行,那么瑞王谢世后,按照前例,她会让沈知行承袭王爵。
可如今留在她身边的是沈知意,班曦思虑良久,决意收回瑞王封号。
这并非小事,有许多官员会因此升迁变动,为了不引起大的波澜,稳住凉州大局,班曦不得不提早布置,着人留意。
这差,不管是茶青方还是苏向玉,做得都很称心。
苏向玉提着猫退出来,到华清宫转了一圈,不见人,问道:“你们这儿的人呢?”
“要是找沈公子。”华清宫的洒扫宫人指着北边,“他在含凉殿。”
“啊?那不是前朝废后待的地方吗?”苏向玉摸不到头脑,“他怎么上那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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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夜回含凉殿,沈知意就病了。
雨下了数日,他则在病榻上躺了数日。
雨下起来后,那股夹着寒霜的水气潮气针似的往他的骨头里钻,浑身上下,无一处不疼。
他昏了又醒,不知自己睡了几日,意识清醒后,见傅邈收了针,转头对来人说道:“劳烦侍者告诉皇上,沈公子已醒,只是还需将养几日。”
宫侍们上前来看了看,见沈知意脸色白如薄纸,一身病气,的确无法侍寝,应了声退下。
傅邈说道:“沈公子早年常生病服药,伤了底子,极其畏寒,平日要多注意保暖。”
沈知意点了点头,闭上眼,又虚弱睡去。
这日,停了雨,地上的积水也被含凉殿的宫人清扫过了,沈知意坐在外殿,眯起眼望了会儿天,问道:“沈石生呢?”
“御前的长沁拿去给皇上了。”
天晴,秋日里风大。
风还有些润,带着凉气一吹,沈知意颤了会儿,慢吞吞回内殿,缩回了床上。
“的确……冷。”
怪不得把这些荒废的宫殿叫冷宫。
他想起长沁说过的话,半晌,自嘲笑道:“谈何容易……”
他求的不多,只想平平安安,暖暖和和,在这昭阳宫里,住满三年。
为此,他要依着班曦,她想如何都可以,他不吵不闹,为了让自己这三年,过得能稍稍舒适些。
这之后……
他听闻,班曦着手给沈知行修陵寝了。
这之后,他应该是要去皇陵度过此生。
换个地方清修罢了,倒也未尝不是个好结局,只要他什么都不想,皇帝让他做什么,他便照着做就是。
送药的进来了。
宫中行走伺候的男男女女,都不会单独进内殿,这是宫里头的规矩,需严格遵守。
但在他这里,宫人们就随意了些。
送饭的,送药的,想进就进,放下就走,可见并不把他当含凉殿的主人。
沈知意见她走了,才慢慢从床上下来,端起药皱着眉喝了。
药苦到舌根,沈知意眼前发黑,闭了闭眼,弯下腰,没忍住,又吐出一口,眼角微润。
“……好苦。”
就在这时,外殿传来一句:“人呢?”
声音很年轻,清亮有力。
沈知意心底,突然生了几分羡慕。
他头靠在床柱上,向门外望去,先是见沈石生雪白一团,在院中撒野,而后见红衣一闪,进了内殿。
“……沈知意?”
门口站着一满脸震惊的年轻女子,很面熟。
“老天……”那女子走进来,睁大了眼睛看着他,“你这也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