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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110

    



    “我听母亲说的,三天后二姐就要随哥哥一同搬去尚书府了。”



    

  “荒唐!”老夫人厉声打断:“白雅未出阁便想搬去尚书府,如此大不孝,你父亲怎么可能同意!”



    

  自古以来,长辈健在,无meimei追随兄长居住,置亲祖母、父母不顾的道理,且白谦身居高位,如此行事就不怕言官上奏,说他不守孝道吗?



    

  “祖母,您别气,许是哥哥对上次您让二姐生病一事怀恨在心,这才与父亲说让二姐搬去同他住,您可千万不要因此事去找父亲啊!”



    

  是了,老夫人罚跪一事曾闹得沸沸扬扬,让她晚节不保,若白雅真是搬去与白谦同住,她们兄妹两不孝是一回事,自己也会染得一身腥,她苛责嫡孙女的帽子怕怎么摘也摘不掉了。



    

  白婳哪怕不添油加醋老夫人也是怒极,来势汹汹一路杀到草堂阁,对白源越发不满。



    

  不料还未到门口,老夫人便被白安拦住,老夫人抬头,见了那牌匾这才清醒半分,此乃书房,不容她一个妇人撒野,况且白源是她的依靠,她只需问清楚缘由,万不可与他撕破脸皮,平白失了母子情分。



    

  “进来。”白源的声音传来,似带了几分沙哑。



    

  白安领着老夫人入内,翠萍奉茶,很快,众人皆散,只余老夫人与白源。



    

  似有若无的檀香传来,老夫人出自商门,学识不深,只识得几个大字,若非她的父亲对老国公有恩,这继夫人的位置还轮不到自己。年轻时她对读书人又是敬佩又是景仰,却因为自卑,心里不太喜欢参加宴会,免得一不小心露了马脚,直到生了白源,自卑感才好了一些。



    

  “母亲前来,所为何事?”白源放下手中的书卷,看了半个时辰也没看几页。



    

  白源语气颇冷,老夫人却习以为常,若每次都要恼怒,母子两人早已离心,遂勉强和善道:“听闻你让白雅与白谦同住,此事欠妥,我来是要问问你是如何想的。”



    

  白源道:“我将镇守边疆,无法照料,白雅有白谦看护可免后顾之忧。”



    

  老夫人不悦:“你这是何意,莫非白雅在卫国公府,我会亏待了她不成?”



    

  白源依旧没什么表情:“母亲既然心知,何必点破。”



    

  老夫人先是诧异,然后是愤怒,颤抖着食指指着白源道:“白源,你这话是何意?你何曾亏待过她,上次她病重只是意外,莫非你连自己的母亲也不信任?”



    

  白源霍然抬头,老夫人一愣,气势已泄半分,只因白源眼中的红丝尤为明显,似藏了雷霆万钧。



    

  “此生,我最为后悔的便是错信于您,十四年前,母亲当真什么都没做吗?”



    



    

  第64章 异样



    



    

  乌云密布,天阴沉得可怕,老夫人满脸风霜,踉跄出门。



    

  宣政十六年,文家被判谋反,三百八十四人西市被斩,血流成河。



    

  彼时的娴昭仪,如今的贤妃以她残害继子的证据为胁,以萧惠仪下嫁为诱,命她除去文世洳。隔日,文家清客与文世洳会面,她心生一计,陷两人苟且,奈何文世洳反应迅速,秘密送谴清客,让她计划落空。



    

  次年,白雅出生,文世洳因文家之事恼怒白源,白源终日魂不守舍。她屡次布局,文世洳皆化险为夷。娴昭仪再次暗中胁迫,她收买接生嬷嬷,在文世洳救命参汤中参入活血药物,果然,文世洳产后血崩,不日撒手人寰。



    

  如此陈年老账,便连萧惠仪也不知道,白源是如何得知的?甚至连她暗中派人溺死继子一事也一清二楚!



    

  为以防万一,她早把知情者包括她的奶娘灭口,白源素来不管后院事,何故惹他怀疑并重新彻查?



    

  老夫人陡然想起白谦,初见时那双眼睛清冷无欲,每每与之对视,藏于心的算计似无处遁行,实在邪门得很。说起来当年她对付文世洳,白谦八岁,若他是个知情的……



    

  老夫人突觉后脊窜起一股寒意,思及白谦近两年的种种,那眼神分明不存半点情义,老夫人忙让林嬷嬷扶自己回福熙院,火急火燎地让林嬷嬷把白谦和白雅近两年送的物件,大到玉佛、白玉屏风,小到抹额、字画,统统收起来,待目之所及,再不见兄妹两的物件方心安半分。



    

  老夫人又猛然想起自己近日身子大不适,心感怪异,又派人去请了府医,让他挨个物件从里到外仔细查验,看是否有不妥或存了阴私之处,待府医回禀一切正常,方松了一口气,只是那些物件她是再不想用了,让林嬷嬷塞在私库里。



    

  方虚惊一场,老夫人又想起刚刚白源的态度,胸口憋着一团气,堵得慌。十几年了,文世洳在白源心中的分量应大减,然而白源毕竟曾迷恋文世洳,她怕……



    

  老夫人捉着林嬷嬷的手,问道:“你说,他……会不会与我生分?”她所做的一切,都为了他的仕途啊!



    

  林嬷嬷虽不知两人在里面说了些什么,但老夫人离开的时候,她不小心瞧见了白源的脸色,铁青骇人,林嬷嬷暗道:以老爷的性子,这气怕会生好长一段时间,生分是必然的。



    

  林嬷嬷道:“老夫人多虑了,老奴刚刚偷瞧了老爷的脸色,虽然没有带笑,却也不是十分骇人。” 



    

  老夫人心疑,她做下的事确实不光明,但人死不能复生,若当初她不曾杀死那年长的继子,不曾作死文世洳,哪有现今的卫国公府,她是白源母亲,白源亦非当初意气用事的毛头小子,定能理解!



    

  确实,当白源问起十四年前之事,两人“剑拔弩张”,她心惊rou跳,但白源并无大喜大悲,只端着一张阴沉的脸,一开始她想过抵死不认,但证据在手,干脆破罐子破摔,以为白源会雷霆大怒,不料他却一动不动。



    

  老夫人理所当然地以为白源不会怪罪于自己,毕竟因为她,卫国公府才免于文家牵连,他才得以继承卫国公的荣耀,却不知哀莫大于心死。



    

  心里盘算了半天,老夫人已累极。她只得白源一个儿子,体面俱是他给的,为安抚白源,她不介意在白婳的婚事上退让,至于白雅与白谦,老夫人深以为两人是知情的,留着也是个祸害,她现今拧不过白谦,还不如谴出去,省得她提心吊胆。只是她得寻个法子,这刻薄孙女的骂名万万不可落于她头上……



    

  林嬷嬷瞧着老夫人似已睡沉,往香炉里又拨了两块香料,旁边的杏儿瞧了,小声问:“嬷嬷,今儿用的是什么香?看颜色似比往日的要深,味道也略有不同。”



    

  林嬷嬷笑得一脸慈祥:“今日老夫人受惊了,平常的香料怕压不住,遂给她换了。趁老夫人熟睡,你亲自去厨房熬些定神的汤药,这儿就不用守着了。”



    

  杏儿听了,忙应喏下去,每每老夫人入睡,只林嬷嬷一人能近身,她早已习惯。



    

  ——



    

  如轩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