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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的掌事。而最近这一个月内,来人更是少之又少,就连四月底的例会也是没有如期开,而白宁吩咐下来的,不过就是自己身体微恙,各门一切事物由门主自行抉择。
如此一来,这日日都去清宁居的宁澜多多少少便要遭人非议。甚至有几个冲动的弟子半路拦了他,逼问他白宁的状况。这其中,难说不是某些门主的吩咐,这些不体面地打听消息的事情,也就只能差遣门下弟子来做了。
白宁看着眼前的年轻人,不难知晓他今日心中有难安之事。
“宁澜,我这黑子再走一步,你的白子可就要被困死在此处了。”白宁携手中黑子轻轻敲了敲棋盘,橙黄的烛光下,宁澜的影子才动了动。
“掌门棋艺一向精湛,我甘拜下风。”宁澜随手将手心中的白子放入了棋盒,向对面之人平和一笑。
白宁见他无心于面前棋盘,亦没有落下那黑子,只是坐正了问道:“我的身体如何,你心知肚明。今日见你眉心始终有愁态,恐怕不是因为我的病吧?”
宁澜一时没有答话,只是开始收起桌上的棋子,收完了一角,抬起头却转了话锋:“掌门,今日单掌事可来过了吧?”
白宁见他只是安然收着棋子,却也不抬头,便轻笑了一声,“宁澜,我希望你明白,我绝不会让浔月的名声败在我的手上。我这一生,匆匆数十年,犯了许多的过错,可我护卫浔月,护卫苍生之心从未变过,至少……咳咳,”他心绪浮动,难免身体再度不适,轻咳了两声才道:“至少我任浔月掌门以来,为这天下做过的善事,自问……总也能赎清从前的罪孽。”
宁澜抬头望向面前白宁,那本就清瘦的脸庞如今轮廓愈加明显,这几个月来,他似乎一下子苍老了许多。尽管自己勉力压制金乌教淬火之毒,可巫族的影灭早已有苏醒之迹象,若是不祛除,白宁的寿数,至多再一个月。
“罪孽?”宁澜墨眉轻皱,认真看着面前的人,“掌门,你终于愿意承认从前屠杀巫族的罪过了吗?”
屋内即便不亮堂,却也能见到白宁眼中掠过的一丝不屑,他干干一笑,摇了摇头:“宁澜,壮大浔月,镇卫江湖就是我的责任,巫族此等宵小之辈,我灭除他们有何错?他们本非善类,否则现在如何会与单夜群合作,祸害世间?”
宁澜心中顿时沉下,看来今日单浮也是白来一趟了。他不欲与白宁多加争辩,便只是以和缓之色等待白宁后面的话,只是岂料等来的却是另一个声音。
“掌门师侄,别来无恙啊!”
只闻其声,却未见其人。白宁面色已然骤变,这个声音,他认识。
白宁倏然起身,忍着胸口剧痛,将自己的声音平稳下来,“单夜群,这么多年过去了,你仍然只敢躲在暗处吗?”
宁澜一怔,起身扶住体力难支的白宁,“掌门……”
话音未落,二人面前便出现了一个男子。此人身材高大,身穿灰衣,高鼻深目,眼神如快刀一般锋锐,不难猜,他就是白宁口中的单夜群了,从前的诀门门主,现在金乌教的教主。
单夜群扬眉,笑声激亮,“白宁,只敢躲在暗处的只有我一个人吗,你不也是一样?我是恶人,可我如今恶得坦坦荡荡。没错,山下的人是我害的,我就是要你这浔月掌门之位!”他轻蔑扫了二人一眼,“如今的白宁可真是弱不禁风,怎么事到如今还不告诉他真相吗?”
白宁重重咳了一声,猛然推开了宁澜,拔出墙上的黑剑就要向单夜群刺去。单夜群轻巧躲避,白宁虽然身中剧毒,但毕竟是浔月的掌门,剑锋亦极快,干脆利落,直指敌人。
单夜群一翻身跃到了宁澜面前,一把掐住了他的脖子,白宁见状收起了剑,重喘瞪眼道:“单师叔,这是你我的恩怨,何故累及他人?”
单夜群讥讽一笑,立即松开了宁澜,“呵,师侄,看你这个样子也是伤不了我了。”他看着赶忙扶起白宁,为他搭脉的宁澜,一字一顿道:“果真是,父,子,情,深。”
若非此刻周遭实在安静异常,宁澜定会以为是自己听错了。他搭着那混乱的脉象,抬头看了看白宁的神色——蹙眉闭眼,嘴唇颤动,却不加解释。
他是孤儿,白湛在绊雪谷附近捡到他的,师傅说过不知他父母是何人。白宁,宁澜。白宁身为掌门,一生未娶,如何会有儿子?
“山上风雪起,可栖宁澜处。”白湛曾说过,他的名字只是自己从看过的诗集中,随意拿了两个字出来。
宁澜趔趄起身,心中似有波涛骤起,他看向站着的人冷冷道:“单夜群,你在胡言乱语什么?”
单夜群面露讽色,看着地上一语不发的白宁,语气却铿锵:“浔月掌门一生不得嫁娶。白宁,你为了当掌门,连自己的亲生儿子都可以狠心送下山去给自己的师弟抚养。你可对他,对他的母亲负责过?这些都做不到,你竟然还有脸做了这数十年的掌门?”
白宁咬牙,扶着一边的桌角踉跄起身,他看着一旁震惊愕然的宁澜,明白事实已出,难再隐瞒,“当年浔月本就有内乱,少有人能真正担得掌门之位,我不做,难道要让你这叛徒来做吗?”
这话,算是承认了单夜群的前言。宁澜脑中混沌,转头看向白宁,声音颤颤:“那么,我的母亲是谁?”
单夜群突然哈哈一笑,“宁澜,他是不会告诉你的,不如让我来告诉你。”
“住口!”
单夜群丝毫不理会白宁的大喝,只是自顾自道:“你的母亲,可是一个身份贵重之人。她就是东琴国端王爷的亲meimei,察陵家的夫人,夏惜蓝。”他言罢看着白宁痛苦皱眉的样子,似乎很是满意,扬了扬眉继续笑道:“宁澜,你以为你的父亲对不起的你只有这一样吗?我若再告诉你一件事,你恐怕……”
单夜群话音未落,白宁便又拿起地上的剑,无奈他方才过度动力,又急怒攻心,竟是连剑都拿不稳了。苍老而颤抖的手执着剑柄,欲指向单夜群,却反被他夺去了剑。
练剑之人被夺剑,这是奇耻大辱,更何况白宁曾是武功睥睨天下的浔月掌门。
单夜群将剑丢在地上,冷冷道:“你这样狠毒的人,也配做父亲?白宁,就算你做尽数十年的善事,想弥补的,不就是自己那颗愧疚之心吗?我沦为世人眼中的魔头,却也不会让你好过,我今日就偏要让你最在意的人知道你所做的事……”
“师弟!”
房门忽然开了,进来的人,竟是单孤。单孤是留在浔月唯一一个诀门的后人,单夜群曾经是他的师弟,二人在同一门修习,自然是有几分交情的。
“师兄,你怎么来了?”单夜群看着推门而入的单孤,心中微惊。那是他从前同门,数十年前在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