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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吧?”
宁澜不置可否,只是安静收起了桌上的药品,一样一样放到药箱里头。
到底是相熟之人,商楚楚明白他的沉默代表的答案,遂兀自苦苦一笑,“宁澜,既然你一直知道,为什么不告诉掌门我就是巫族的jian细?”
宁澜将药箱拿了放进柜子,回到桌旁为她倒了一杯热水,“楚楚,若我告知掌门,你只有死路一条。我们好歹认识了五年多,难道我竟不相信自己的眼光吗?”
“那你的眼光是如何?”
“你并非恶人,我也并不觉得巫族之人就是恶人,所以静观其变就好。”
“就这么简单?”
“就这么简单。”
“我与小夭的对话,你也听到了。”商楚楚轻叹一口气,拿起桌上的水,喝了一口又放下,“当年诀门未叛出时,浔月派单夜群偷偷习过我们巫族的术法,才得以让诀门那般壮大。可浔月却恩将仇报,不仅造谣我们巫族行禁术,违逆天理,还屠杀我们族人!”
宁澜见她向来温婉的脸上露了凶光,一时不知如何劝慰只得又倒了一杯热水,见她平静了一些之后才又问道:“所以你师傅,也就是诡先生便同单夜群合作了?”
商楚楚点头,“宁澜,你信我的话吗?还是你依旧相信白宁的话?”
“我信你。”宁澜淡然笑笑,看到她脸上会心一笑又问道:“可浔月屹立于世亦久,它的正终归多于邪,白掌门于浔月更是举足轻重。他若一倒,我不觉得单夜群真能如此好心帮你们巫族澄清事实。”
“单夜群野心勃勃,他要的是浔月掌门一位,可我们巫族如今势单力薄,不与金乌教合作,何时能重见天日?”
宁澜见她目色笃定,知道多言无用,只是想起白宁病情,虽知非商楚楚之力可解,可心中还是不忍,“楚楚,掌门的体内巫族的咒术“影灭”……”
话未完,商楚楚便摇头断了他的后话,“宁澜,那是我师傅从前和白宁对决时给他施下的,所以我肯定是解不了。”她见对面之人了然点头,犹豫一番才又开口,“那你不会告诉掌门我的身份是吗?”
“从前我不透露你的身份,是我的恻隐之心,而且你也未做伤人的事情。”宁澜看向她,那双桃花眼里似有淡淡微光,定定道:“可如今,我想你做一件事来交换我的守口如瓶。”
“什么事?”
“巫族历史久远,精通各种术法。听闻有一种叫作‘倦生’的咒术,你会吗?”
商楚楚张了张嘴,眉头重蹙,“我会,但这是一种禁术,你应该知道是为什么吧?”
宁澜夷然一笑,“我知道,我想你给我施上这种禁术。”
“不可以,绝对不可以!”商楚楚遽然起身,压低了声音道:“宁澜,你疯了吗!你知道你受这种禁术要付出的代价吗?”
“知道。”
她见宁澜云淡风轻的脸上竟有几分庆幸,忽地心骤地疼了一下,“我明白了,是不是……因为她,所以你才要我对你施这‘倦生’,好彻底解了忘尘?”
“我只是,想对她再好一点。”
他越是冷静,她越是难安。
商楚楚重新坐下,重重咬了一下唇,“宁澜,如果我不答应,你会告诉掌门我是巫族之人是吗?”
“是,楚楚。”
他的声音本是那样温和笃定,该给人一种心安,现在那三个字重重砸在商楚楚心头,如厉石一般,她闭了闭眼,重重叹气,“我如此珍惜你,你却不珍惜你自己……这咒术有去无回,永附你身,永不可解,你想好了吗?”
“嗯。”
第45章
惜竹苑内的木屋虽然小,屋内陈设与察陵湄从前在察陵府的房间自然是天差地别。但好在山间空气好, 也安静, 她也习惯了这里的硬板床和粗糙的被褥,因此每每到了二更天必然已经熟睡。
然今晚心中有了心事,却又辗转难眠起来。
她翻了个身从枕头底下摸出一个小方包, 里面一粒粒结实的种子放在手里硌得慌。这合欢花的寓意好, 况且还是宁澜相赠, 所以即使是作为她与顷木的成婚之礼, 她也不舍得扔掉的。
察陵湄起身,披了一件外衣在身上,悄悄打开了窗子往外看去——对面那木屋里头竟然还亮着烛火,难不成是宁澜回来了,却还没睡下?心里头有些酸涩,窗子被默默地合上了。
说什么去折花,分明就是想去见楚楚。察陵湄始终觉得,那二人有着心照不宣的默契, 若是宁澜能感知到情.爱, 第一个去寻的恐怕就是楚楚了。
不安心,不在睡前见他一面, 终究不安心。
“楚楚?”察陵湄推开门,见到对面木屋的门正好也开了,只是廊前微黄的烛光下,却不只有宁澜一个人的声音,旁边还有那曼妙女子的丽影。
对面二人正好也听到开门的声音, 朝她这边望来。三人皆走到了庭院的中间,面对面站在了一起。
商楚楚浅浅一笑,为察陵湄拢了拢披风,“郡主,山上晚间冷,要多注意些才是。”
“多谢楚楚,你的手!”察陵湄看到她刚要放下的手,惊讶地喊出了声,“你的手怎么受伤了?”
楚楚用右手轻轻遮了遮那些白色布条,和声道:“不碍事。适才天黑走路不慎,刮擦到了树枝,不好去打扰医门的人,便来了宁澜这里巴扎一下。”
察陵湄看了看宁澜淡然神情,点了点头,认真道:“楚楚,你这双可是能抚琴奏乐的巧手,万万不能留下什么后遗症。”她又看向一旁未发一言的人,“宁澜,楚楚的手会好的吧?”
宁澜见她一副慎重神色,不由笑了笑,“自然会好,你还不相信我的医术吗?”
商楚楚望了望黑色夜幕上的点点星辰,再看向宁澜的神色竟是有些惘然。她轻轻用另一只完好的手拍了拍察陵湄瘦小的肩膀,“郡主,你认识宁澜比我还早,你说他是个什么人?”
察陵湄被这没头没脑的一问弄得有些怔怔,若不是看到面前二人平静异常,她差点以为这二人方才在房内有过争执。只是大活人在面前,如何能客观评价?
“楚楚,我觉得他……”察陵湄看了看夜色下仍旧一副超然之态的宁澜,低头轻轻道:“他好像是一个很聪明的人,很平和的人,还很……我也说不上来……”
商楚楚漠漠一笑,“我只是随意一问罢了。郡主,我说他是个傻子,你信不信?”见察陵湄讶然张了张嘴,她又敛了笑意,漫不经心瞥了瞥一旁的男子,“太晚了,我回乐门了,改日再叙。
“诶?”察陵湄看着那个翩然而去的背影,一时木木。直到宁澜的声音再次在她耳旁响起,她才回过神来。
“怎么这么晚还没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