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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的婚礼能出什么变故?”
“什么变故?”中年男子哼笑一声,“那准新娘,察陵郡主呀,在婚礼前夜逃婚了!第二日墨夷家的人去迎娶之时,人却不见了,最后只得顷木少主一人风光而来,狼狈而归,手里拿着的是一封郡主的致歉信,此事已经引得东琴南边哗然咯!”
“这……还能有这样的事情,这墨夷家和察陵家乃是东琴的两大家族,这样一来,岂不是两者要反目成仇了?”
“那倒也未必,墨夷家好歹掌管着国教,察陵家也有皇亲国戚。好歹皇家面子摆在那里,两家明面上肯定不会大动干戈,只不过以后恐怕就没那么好咯!”
宁澜和楚楚二人将这些话全部收入了耳中,一时之间竟都没有说出话来。楚楚见宁澜敛眉深思的肃穆样子,不禁先出了声:“宁澜,你料到没有?”
宁澜心绪难平,心中酸涩而闷痛,他不知那些翻滚出来的情绪从何而来,楚楚的问题他竟是没法回答。他重新提了提手上的包裹,“楚楚,我们先走吧。”
周边那一群人仍旧没有散去,宁澜见守城的侍卫正想喊人,便径直越过那一群嘈杂的人,先走上前去,只是不免还是听到了几句闲言碎语。
“你们知不知道,那察陵郡主自己是不同意这门亲事的。她呀,喜欢那宁大医圣……”
“啊?从前还以为是谣传,没想到是真的!”
“出动了好多人来找这郡主呢,夏夫人还扬言不要这女儿了!”
“……”
宁澜听得那几句聒噪之语,并未插话,只是加快了脚步进了城。楚楚见他刻意回避了那些人,便也只得随他先进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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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甘州虽是北翟的边境之地,不过因气候宜居,物产丰盈,因此也算是一个富庶之地。二人赶路已久,总算回到了北翟,少不得要找家客店吃点东西,住一宿再走。
宁澜和楚楚二人总算坐下,桌上摆了几个小菜,和一壶清酒。已经是黄昏时分,这客店里住的人多,却少有人这个时辰还在楼下吃东西的。
“宁澜,我记得你喝酒只为意趣,今天何故要喝这许多?”楚楚一把夺过宁澜就要伸手去拿的酒壶,给自己满了一杯,笑了一笑:“难不成心中意难平,还是在担心那个小郡主?或是怕自己因为这郡主而要更加出名了?”
宁澜作罢,将面前酒杯顺势推开了,倒了一杯桌上的清水在茶盏里,“只是心中有惑而已,倒不是意难平。”他将面前那冷水喝了下去,却似乎并未让那颗跳得急躁的心缓下来:“她明明知道我……却还要逃婚……”
他到底还是低估了她对自己的心意。
墙边点了数支烛火,昏暗的烛光下,楚楚分明见到宁澜眉间似有浅浅的沟壑,她仰头将杯中酒喝尽,“少见你为什么牵动心绪的。宁澜,果然你这人没尝过爱的滋味,这么简单的问题都想不通。”
她又拿起酒壶,为自己满上一杯,苦苦一笑:“宁澜,且不说察陵湄执拗不屈的性子,就是光谈她为你付出的那一腔深情,也早已收不回来再给别人,你叫她如何强行往心里头塞两个人。所以你啊,招惹了一块硬石头。”
宁澜摇摇头,“看来谁都是不能轻易招惹的,罢了,人各有命,她总归会回到自己的路上。”他又随散一笑似是将方才之事抛诸了脑后,“楚楚,你说白宁掌门有意让你跟护我,可你是乐门弟子,难道不该听命于白念危门主吗?”
楚楚松了刚刚微蹙的秀眉,正了正色:“浔月虽然现在有四门独立,各门也有各自的门主,不过任何人都是要听命于掌门的。因此掌门的命令,我自然不能违抗,再说,这五年与你一起……我很满足。”
“也就是说,这五年内你未回过浔月,你师傅白门主也未曾来见过你?”
楚楚低头将那杯酒拿起,点了点头,喝了下去。
“好,我也不问你白掌门为何要你这般做了。”宁澜按住了楚楚要拿酒壶的手,道:“这酒,还是不要多喝了,明日还要赶路。”
楚楚缩回了手,微微一笑:“掌门并未告诉我原因,就是你问我,我也不能回答。不喝便不喝了,我们也算运气好,得了这客店最后两间客房,如此便先回去休息吧。”
二人起身之际,客店的门忽地又开了。
一阵夜风灌进来,冷醒了正在打瞌睡的柜台伙计。那伙计看到远远地来的是个身材瘦小,穿着寒碜的小少年,便摆了摆手,不耐烦道:“我们这儿没房间了,客官不如去别处问问吧!”
小少年仍旧径直走上前,把包袱往伙计柜台一扔,乞求道:“大哥,我夜以继日赶了四天路,可要累坏了,实在走不动了。不如我付钱你让我在这下面坐一晚如何?”
那伙计抬头看着对面之人微乱的头发,脸上沾了些尘土,却看得出是个清秀模样,那声音又着实委屈,便无奈点了点头,“行行行,那就付一半房费吧。”
“小二,让他与我住一起吧。”宁澜走到柜台前,掏出了一些碎银,笑了笑,“房费我一起付了。”
听到熟悉的声音,察陵湄转头,随即惊喜就要叫出来:“宁……”。
下一个字还没说出口,便都宁澜捂住了口,他淡淡笑了笑:“若这位小公子不嫌弃,今晚与我同住如何?”
第30章
独自“走江湖”,察陵湄还是第一次, 如果这四天的行程算的话。
她心急, 又不懂得如何与人讨价还价,从家里出来时带的银子不多。她又不会骑马,雇马车时竟然花了她包里一半的银子, 她当时细细地想, 原来物价已经贵到这般地步。
可是她方才对宁澜说起这番经历时, 只看到宁澜脸上极其勉强的微笑。据他说, 那些自己花出去的银子,其实可以雇五十辆最好的马车了。
“哎!”察陵湄把自己洗漱完,穿上了楚楚拿给自己的衣服,自言自语道:“人家都是挑老实人欺负,可我哪里像是个老实人?”
门口响起了敲门声,察陵湄知道是宁澜敲的门。她赶紧扣上最后几颗扣子,向外喊道:“进来吧。”
宁澜推门而入。
映入眼帘的是察陵湄穿着单薄的秋衣,乌发披肩的懵懂样子。他关上门, 摇了摇头, 立刻将自己挂在床边的大氅取下,披在了她身上, 看她一脸懵懵的样子,又顺势给她系好了带子。
“就算要扮男装,也该找一件厚一点的衣服,只带这一件薄衣,要是得了风寒可不好。”
察陵湄闻到了那衣裳熟悉的药香味, 如今听着宁澜温淡的声音,她格外地安心。
“我出来的太急,哪里还能顾得上找厚衣服。就那件衣服,”察陵湄指了指躺在地上那一摊寒碜布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