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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桐飞抬起头,缓缓地望了他一下,“玉米……” “废话,我当然知道是玉米。”南原瑾烦躁地捏紧筷子,一脸不高兴地质问,“跟你说过多少次,我不喜欢吃这些东西,你脑子是长着干什么用的?”接着,又用筷子捻起盘里的青菜,一把丢到他面前,“还有这个,我也很恶心,你一直跟在我身边,难道连我要吃什么你都不知道?” 余桐飞平静道,“上次大夫给你把脉,说吃药不如食补,所以我才告诉厨房的人,让他们准备这些菜,你不喜欢少吃点也行……” “谁让你多此一举,这些东西看着都让人没食欲,我一点也吃不下去。”南原瑾放下筷子,冷冷地打断他。 “……” 余桐飞低着头,觉得事情变得很严重,南原瑾不喜欢这些东西,他一个下人,自作主张的换了菜谱,这多少有点不尊重他的意思。 他有点过意不去。 可他的初衷是为他好,不想他体弱多病,每天第一件事就是吃药,一天之中大半时间躺在床上,吃的药比饭还多,依旧动不动就咳嗽,所以他才擅自这么做,没想到他不过看到这些菜就马上叫撤。 “愣在那做什么,还不快把这些东西端出去。”南原瑾好看的眉轻皱,没有人敢明目张胆的违背他的意思,他没不计较他的冒失,要换做别人早被他赶出去了,怎么他还是一副不开窍的摸样。 “可这些食物──” 南原瑾低笑,声音没有一丝热度,“我吃不下去。” 余桐飞没办法再多说什么,坐在他面前的人是他的主子,他说不吃这些东西,自己也没办法,总不能像对弟弟那样,一口一口喂下去。 当他重新换了菜端过来,南原瑾才缓和下脸色,正准备拿起筷子,不经意间看到余桐飞的袖口有红色的东西,他微微皱起了眉。 “你的手怎么了?” “没什么。”余桐飞摇头,没注意他的目光已停在自己身上,直到自己的手突然被抓住,硬生生撸起手袖,才骇然反应过来,“少爷……” 感到他刹那间想抽回手,南原瑾心中不悦,力道加重了一分,然后盯着他手肘上的伤口,那伤口颇深,红艳艳的,像被什么爪子刮过去一样。 “你的手到底怎么了?” “……”他突然这么问,余桐飞一时间找不出理由,总不能告诉他是紫苏的宠物弄的,再者,他也觉得没必要将这事告诉南原瑾。 看的出他跟紫苏的关系很不好。 向来剑拔弩张…… 这次的事多说无益,自己埋在心底就好,他不过是个下人,多嘴对自己对任何人都没好处。 “是不是有人找你麻烦。”南原瑾微笑不变,语气转冷。“流了那么多血,你都不知道?” “没有。”余桐飞断然道。“是我不小心……” 南原瑾目光沉沉,像鬼魅一样,无声无息的,让人不知道他想什么,片刻,他拿出一块真丝手帕,轻轻地,按在他的伤口处。 “疼吗?” 手被他紧紧握住,余桐飞睫毛微垂,尴尬地开口,“痒……” 若为君色(美强丑受)20 不着痕迹地叹了口气,南原瑾站起来,将他按在椅子上,随后找来消炎药准备替他包扎伤口,“伤口都发炎了,必须要包扎。”拜他身体虚弱所至,房里有各式各样的药,供他不舒服时用。 “不用了……”余桐飞拒绝,不想麻烦他。 “别乱动。”南原瑾没理会他,依旧牢牢扣住他的手。 余桐飞的眼底满是惊讶,意识到他在做什么,赶忙想抽回手,手却被抓得更紧,不由得他没再乱动,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 尽管如此…… 手腕上传来的温度,鼻端围绕着的气息,都让他不自在地僵着身体,眼睛开始在屋里乱瞟,瞟到最后又忍不住转回来,看着眼前的南原瑾。 他半弯着腰。 宽大的雪白衣袖优雅地垂着,仿佛云一般轻缓,他一直很适合白色,尤其这种质地温和的料子,愈发让他气质温润,散发着迷人的诱惑光芒。 他将药粉撒在伤口处。 骤然的刺痛让他颤抖了一下。 些许药粉撒在南原瑾身上,他没在意地找来纱布为他包扎好,等做完这一切,才呼了口气,然后,一抬头就对上他的眼,他的眼睛黑黑的,微微凌乱的长发散在脸颊边,衬得那双眼睛似看不到底的黑潭,也看不到任何景物在他眼中反射出的影子,意料之外,他的眼睛很漂亮,漂亮得让人不容去惊动半分。 就在那短短的一瞬间,南原瑾脑子空白,有些迷惑了,只是片刻,他挥去心里的异样,清丽的脸庞迎向面前的人。 “可以了。” “恩。”余桐飞赶忙起身,让出位置给他,接着,像往常一样拘谨地站在他身后。 “我又让你起来吗?”南原瑾不高兴地拧起眉。“坐下!” 余桐飞尴尬地愣住,“呃──”这位少爷的脾气真是古怪,一直对他冷眼嘲讽了,却在他受伤时为他包扎,他很受宠若惊了,不敢再逾越。 “你没听到我说什么──咳咳──”南原瑾恼怒的要发飙,无奈胸口闷得他发慌,他一阵阵的咳嗽,整个身体都被迫颤抖起来。 “药──”余桐飞忙伸出手拍着他的背,帮他顺口气,接着急切地端出药给他。 闻到浓重而呛鼻的药味,南原瑾紧闭着双眼,摆了摆手,又剧烈的咳嗽了一会儿,胸口上下起伏,足足过了许久,才终于慢慢将咳意压下。 “少爷,你先把药喝了……” 余桐飞担忧地望着南原瑾,只是他微闭的双眸让人看不透他此刻的情绪,而苍白的脸色和几乎无血色的唇瓣,显示出一副病态的神色。 “我……咳咳……不想吃药。” “可是……”余桐飞不由焦急起来。“你不吃药,病不会好。” “你这么担心我。”南原瑾侧过头,就看到余桐飞,他焦急地望着他,向来平静的黑眸都起了波澜,朦朦胧胧的,似乎很为他的身体担心。 余桐飞点头。 他知道生病不好受,心情很暴躁,看什么都烦,见什么都碍眼,连着他的日子也不好过,他希望他尽快好起来,不是这样病恹恹待在屋里。 “你该知道这药很苦。”南原瑾目光闪烁地望着他,“在我记忆里,这味道长久的缠着我,几年前,我甚至走几步路就要跌倒。” “……” “你不能理解我的痛苦,没有人跟在旁边,我是不允许走出庄里,我不要别人来帮忙,就得像个废物一样待在这,很绝望的活法,是不是?” 余桐飞眼瞳深黑。 “我就快要死了呢,现在闻到药的味道,就开始反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