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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另一只手可以牵你啊。 正在发呆,王钺息却突然伸出了另一只手,“快点,难道弹琴还要牵你吗?” 于是,一首曲子下来,弹了什么,滕洋自己也不知道。 “第三小节,第七小节错一个音,十七小节错两个音。”王钺息的口气平铺直叙,“自己弹。” 滕洋的羞涩全被他的轻描淡写变成羞愧了,两只耳朵比她自己的小兔子手套还要红,这么简单的曲子,还是自己选的,居然也会错。 都怪自己,刚才真的不应该想,想他会不会,会不会,弹到自己手背上来。 于是,自己弹,这次,不用他说,又错了两处。 滕洋自己都不好意思了。 王钺息严肃得就像她的启蒙老师,“再来。” 再错。 “再来。”王钺息的声音还是很平静。 还好,这次没有错了。 于是,他的手也放在了琴键上。 “时间还有。别着急,我陪你。” 窗外,雨雪霏霏。 世间最美,不过,少年心事,落玉树琼枝。 此刻,另一条路上的徐萍和冯京飞正爆发交往以来最大的一次争吵。 冯京飞站在距离学校三站路远的公交站,“你早点回去吧,不用送我了。” 徐萍抿着唇,短发飞扬,“你什么意思?” “什么什么意思,下雪了,你早点回家呗。”冯京飞不敢看她,语气却很硬。 徐萍笑,纷纷扬扬的雪花落在她的头发上,又消融,“你怕了。” 冯京飞手插在校服口袋里,“神经病,我怕什么。” “顾老师已经知道了,你怕了。” “我怕什么啊,本来就是你追的我。”说到这里,突然觉得自己有些过了,放缓了语气道,“他知道又能怎么样,又不是八十年代,我们那么小心,他抓不到证据的。” 徐萍从来没有一刻觉得,下雪天,那么冷,她点头,“是啊,是我先追的你,是我先犯的贱。” 转身离开。 “你干什么!”冯京飞一把扯住她。 “是我要每天送你回家,耽误你学习了。那分手啊!”徐萍看他。 冯京飞终于不忍,“你能不能别每次都这样。顾勤还没说什么呢,咱们就先自乱阵脚。只要扛住不认,他没办法的。” 徐萍沉默了好久,好久,最后,还是重复一遍他的话,“只要咱们扛住不认,他没办法的。” 雪一直下。 她其实也知道,他只是想扛住不认,而不是,想让顾老师没办法。 雪一直下 …… 星期三之后是星期四。 王钺息早晨一来,就递给滕洋几张A4纸,滕洋接过来一看,竟然是物理和化学的导学案。 王学神语气淡淡的,“今天的重点都在上面了,老师讲课的时候认真听,随时做笔记,一下课就把学案给我批。” 滕洋一愣,王钺息接着安排,“我第二节课下会和音乐老师借琴房,昨天已经练得差不多,今天学校再练下就不去琴行了。晚上去Honey自习。” Honey是学校附近的一间咖啡屋,校园情侣的约会避难之所。 滕洋一听他说要去honey,就像被他这般呼唤一样的脸红。 物理卷子经过一天,批完了。 刘仲才站在讲台上口沫横飞,滕洋意外的发现,刘老师强调的重点题目进入全都出现在王钺息给的导学案上。 滕洋在笔袋里挑了果冻色的笔,飞快地抄着笔记。 王钺息看了她几次,确认整节课都是奋笔疾书状态,也没再说什么。 下课了,滕洋乖乖来交导学案,王钺息看了一遍,果然没错。然后就云淡风轻地将那张纸收起来了。 滕洋松了口气,又有些失望,然后就听王钺息道,“下节课可能要默写,李白的,杜甫的(之一),王安石的,韦应物的,再去看一眼。” 于是,滕洋赶不及抱怨,连忙回座位去翻书。听到学神指示的学霸们纷纷回座位翻书,学水学渣学沫们也在四周围气氛的感染下归位,倒让比平常早半分钟进教室的顾勤有一瞬间的失神。 果然,学神的卦再没有不准的,沈雅静就在顾勤之后进来,发听写本,开始默写。 全中。 照惯例每组最后一排起来收默写,顾勤看着大家坐整齐,顺手抽出了一个本子。 滕洋的心跳了起来,粉色包装纸的书皮,果冻色的书套,全班只有她一个人是这种风格,果然,是自己的。 顾勤随意扫了一眼,“滕洋,的州带不带三点水。” 他的语气如此严肃,以至于滕洋吓了一跳。 王钺息在座位上扣紧了拳头,这样问,明显会让人觉得是自己本子上写错了啊。 滕洋没有学神的洞察力,果然坠入顾老师彀中,“带三点水的洲。” 顾勤,“翻书。” 在顾勤的面色沉下来的时候,滕洋就知道自己说错了。滁州啊,地名,怎么会带三点水呢。以前姚老师还特意强调这个字,说欧阳修写,环滁皆山也,所以没有三点水。虽然,老欧喝多了说得未必对。 底下是刷拉拉一片翻书的声音。 顾勤眼睁睁地看着滕洋翻书,翻到那一页,确认,才短促有力地道,“坐。”接着立刻叫人,“冯京飞,两秒钟以前刚看过,滁州西涧的西是西北的西还是溪水的溪。”眼风一扫,“其他人安静。不要翻书!” 他太了解人的记忆盲区,尤其是,刚刚把所有人的注意力集中在州上。 冯京飞张了张嘴,没说话。 顾勤接着叫,“同桌。” 冯京飞的同桌是徐萍,徐萍也不敢胡乱猜测了。课堂提问有时候就是这样,一秒钟前你明明觉得自己知道的东西,在被叫起来的那一刻,突然开始怀疑。坐下看到答案,又无比后悔。 顾勤没有给任何人犹豫的机会,淡淡道,“你们两个,下课到我办公室来。” 九五班同学被提问吊在嗓子眼里的心一下被拉高了七十度。 “王钺息。”所有人的心,放了下来。 “西边的西。西涧在滁州城西郊,又称上马河。就是今天的西涧湖。”王钺息答得非常明白。 顾勤,“坐。”扫视一周,“你们三个也坐。”他转身去写板书,“今天,我们复习的内容是——” 他不再提问,初三五班的教室就好像平稳下放了十七级台阶。除了更加惴惴的冯京飞与徐萍。 滕洋的脸,红得不像样子。 王钺息却是胸有成竹:“出手了吗?” 上上周刚考完数学,这周已经测过了英语、物理和化学,今天复习的是文言文,最迟下周四,数学和英语又会有测试,顾勤也会再考文言文专题。刘老师不喜欢多考试,这次的物理又答得不错,期末考试前不会再测,但化学还在追进度,期末前必考。至迟至迟下下周一,化学一定再测一次。他盯了冯京飞和徐萍,就不会那么快腾出手,只要在两周之内,滕洋的成绩赶上来——王钺息用拇指的关节转着手中的红笔,脸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