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速行军,夜景弦一行人临近恒远。绍京在夜辰的版图上偏南些,所以从绍京到恒远要比去凉玉的都城南戌还要远。恒远在夜辰的最北边,气候寒冷,一年有一少半的时间都在过冬天,并且恒远地处偏远,不仅树木稀少,人也少的可怜,一路走来,竟鲜少行人。 夜景弦这次来,主要任务便是收回鄞州,但鄞州被划出去几十年,想要收回的难度,可想而知。杨楮接到消息,已经在城门口等着他,夜景弦策马行近,虽然名义上夜景弦所封的镇北将军职位要比杨楮高,可是夜景弦手里没有实权,若是再碰上在襄河县那样的将士,夜景弦的难处便又增加了几分。 “将军。”杨楮抱拳,腰杆笔直,夜景弦端详着眼前这人的样子,剑眉星目,一身正气,记忆里逐条搜寻关于杨楮的记忆,却发现空的厉害,上一世他虽在恒远呆了四年,却与杨楮一个城东一个城西,就像老死不相往来的仇敌一样谁也不见谁,当然,主要原因还是夜景弦怕宪洪帝以为他结交手握重兵的将军,引起误会。 呵呵,这一次,他不会那么傻。 夜景弦下马,一边跟了上次的副将童湛,一边是百里后吉,他走到杨楮身前,问道:“威武将军?” “末将杨楮,将军唤我名字便可。” 夜景弦略一点头。 “将军,请入城。” 夜景弦放下心来,看杨楮的样子,应该是对朝廷忠心不二的,若是少了那些麻烦,打起仗来也省了很多事儿。 将军府依然破旧,乍一看,像极了住了许久的老房子,只有前后两个院子,外加东边的一个小院,杨楮看着夜景弦脸上没有笑意,心里也是忐忑,他尴尬一笑,说道:“将军莫怪,恒远偏僻了些,住处比不上京里。” 夜景弦抬手,“无事。”他本就不拘小节,更何况,上一世连天牢都住过,还会怕条件艰苦吗? “末将先带将军去房里休息吧,行了这么些时日,将军一路辛苦。” “嗯。”夜景弦简单应了一声。 夜景弦的屋子安排在后面的主屋,屋内虽小,却干净整洁,夜景弦换了衣服,唤出七曜,问道:“可查清了?” “回主子,已经查清了。” 来之前,夜景弦便已派了七曜先来调查一下镇北军中情形,以便应对,顺带也调查了杨楮,好增加些了解。 “镇北军堪称夜辰最骁勇的军队,属下调查一番,果然如此,军中纪律严明,上至将军下至士兵,恪守军纪,十年来无一人破坏,军中风气积极昂扬,精神风貌皆是其他军中不可比的。” “嗯。”夜景弦点点头,“杨楮呢?” “杨将军,此人心怀家国,英勇果敢,是不可多得的将才。” “哦?”夜景弦声调微扬,“如此人才怎么窝在这个小地方?” “这还要从杨将军的父辈说起......” 七曜徐徐道来,杨楮的父亲年轻时自愿请命镇守边关,还自己选了这个不毛之地,追随他的,只有当时手上不足五万的兵马,杨楮自幼丧母,也无兄弟姊妹,他孤单一人跟着父亲,跋山涉水,在这里长大,十年时间,杨战不仅修缮了恒远的城墙,更是加强了整个北方防线,宪洪帝听了,龙颜大悦,封了他威武将军,世袭罔替。 杨战的名气大了,追随他的人也越来越多,鼎盛时期,在册的将士人数便有二十万之众,若再加上些散兵,应该有三十万,是整个北方军防体系中最强有力的一支。只是,杨战虽然有才,却是英年早逝,他的死,是所有为将者的悲痛,也是为将者的丰碑,因为他是战死的。 当年夷族组织了最大规模的进犯,逼近北方防线,杨战带着五千人从侧面突袭,不想却遭了埋伏,力竭之下,他带着五千人与夷族六万之众抗衡,包围圈越来越紧,援军到来之前,杨战高喊了四个字,“宁战,不降!”这四个字,成了整个镇北军的信仰。 那一年,杨楮才十岁。他收起悲痛,成了小小的将军。 杨战死后,镇北军一度士气低落,但镇北军也给了夷族很大打击,此后的八年,夷族从未再踏入夜辰一步。 “以镇北军现在的情况,杨楮此人,当真不可小觑。”夜景弦说,没有父亲的支持,他小小年纪就要接手如此庞大的队伍,足以证明他的实力。 “正是,虽然现在的镇北军已不及当年,但仍旧是一支很强的军队。” “如此,鄞州便好说了。”夜景弦低语,忽然想起了什么,他抬头问道:“钰儿怎么样了?可有消息。” “沈公子来消息,已经带了小主子去了城郊,环境安全些,小主子很喜欢。” “嗯,也好,若每日呆在房里,该是很无趣。”夜景弦想了想,说:“少谦那边,不必太多规矩,让钰儿吃好睡好就行了。” “是,属下知道。” 七曜退了出去,夜景弦躺倒在床上,不知那个小家伙有没有想他,若是这边迟迟攻不下,他一年半载的回不去,钰儿会不会再次忘记他呢,想着想着,心里有些害怕,起身拿起笔写了一封信。 傍晚时分,杨楮敲响了他的房门,夜景弦把他让进来,杨楮本就性情豪爽,既然认识了,也不生分,他开口问道:“将军此次前来,可身负皇命?” 夜景弦一怔,难道他还不知? 夜景弦起身拿出兵符,“父皇命我收回鄞州。” “鄞州?”杨楮明显一惊,看到夜景弦手里的兵符,杨楮慌忙单膝跪地,“末将听命将军调遣!” “不必多礼。”夜景弦扶起他。 “将军,可要准备三军会议?” “今日通知下去,明日再议。”夜景弦没想到杨楮竟是这样的直肠子,丝毫没有朝廷上那些弯弯绕绕,若是如此,父皇给他的这块兵符,到是有千斤重了,夜景弦不易察觉的微微一笑,宪洪帝心思重,对谁都不能全然信任,定然是没想到杨楮竟是这样的人,他赐他兵符,本想让他处处艰辛,却在冥冥之中,让他省了好大的力气。当然,也是这豪爽的性子,才让那么多将士依然追随着他。 “将军,鄞州......”杨楮说道,还未说完就被夜景弦打断。 “不必叫我将军,你可以叫我的名字。” “不合礼数。”杨楮不答应。 “我也叫你将军?”夜景弦反问。 杨楮慌忙躬身,“不敢,末将杨楮,表字子漠。”他忽然抬头,眼里全是坚定,“若在军中,将军官职比末将高,当唤将军,若在朝中,将军是皇子,末将是臣子,当唤将军王爷。” “你随意吧。”夜景弦不再坚持。 “将军可知,皇上为何意属鄞州?”杨楮问。 “父皇想为夜辰开疆拓土。”夜景弦回道,表面上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