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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哇哇乱叫,脸上越来越红,直往自己雌父的方向泼水。 春什么水!荡什么漾啊! 为什么要学人类这么文艺。 兰东笑弯了腰,第一次发现他家这个虫崽还会脸红。想起当年扣扣猛涨个子的那段时间,他在身后追着他抢他的饭盆,他家扣扣边跑边吃,吃的无比豪迈粗鲁,呼噜呼噜没几下一饭盆的面条就没有了,将饭盆往地上一扔,一屁股坐下来看着他,毫无愧色的说,“雌父累了吧,快坐下来休息休息。” 他那时是又喜又忧,喜的是他向来手艺不好,只会做些面条吃,扣扣长这么大没嫌弃过他做的饭,顿顿吃的连锅都想舔干净,十分给他的面子。而忧,则忧的是他生怕自家虫崽将来长成个彪形大汉的雄虫模样,那真是嫁都嫁不出去了,怕自己害了扣扣。 现在他的小虫崽长大了,都要结婚了,他盼了一辈子扣扣嫁个好虫,没想到现在却要嫁人了。 兰东想,不管是嫁人也好,嫁虫也罢,对扣扣好就够了,就像他的雄虫,从没嫌弃过他笨手笨脚。 想到琦瑞的雄父,兰东笑容淡了些,拿起浴室里的抹布擦着水台上被琦瑞泼上的水珠,“你小的时候我就宠着你,现在大了,不会做饭就算了,连家务都不会收拾,你说说,以后你要怎么过?” 琦瑞趴在浴缸边上,撑着脑袋瞅着他的雌父,“我会打架。” “打架能当饭吃?” “能啊。”琦瑞湖绿色的眼睛染了水色,在雾气氤氲的浴室中像极了被露水打湿的祖母绿的玛瑙石,清透漂亮。他握紧爪子说,“我要是饿了,就让舒尉彦给我做饭,他要是不做饭,我就打到他做。” 兰东,“……” 兰东扔掉抹布,没好气的摸了摸浴缸里的水,又帮他调整了水龙头,将热水加热,说,“你倒是真好意思。” 琦瑞大爷似的眯眼感受着温热的水,一副非常好意思的模样。 兰东笑着收拾浴室,说,“当初我嫁给你雄父的时候也是这么说的。” 琦瑞竖起耳朵。 兰东说,“差不多是这个意思。那会儿,我也不会做饭,就对他说,你给我做,你要是不做,我就哭到你做。”说起往事,兰东脸上有些发红,眼中满是笑意。 琦瑞转了转眼珠,嗯,他们都非常的好意思。 兰东笑着笑着,眼中盈满了水雾。 琦瑞抬起赤果果的上身,握住兰东的手臂,担忧的望着他,“雌父。” 兰东摇头抹掉眼角的泪痕,“没事,只是突然很想他。我那时候知道你被人类俘虏,以为你出事之后,我就想,如果你也不在了,我就也不活了,没了雄虫和虫崽,我自己还活着做什么。”他摸摸琦瑞的脸,“幸好你还活着,真的是太好了。” 琦瑞心口发疼,低下头,轻声说,“对不起,让您担心了。” 兰东的眼泪一瞬间流了下来,他捂住脸,声音沙哑三分,“我就想,你别像他一样,就这么走了,连最后一眼都没让我见到。” 看见雌父直流眼泪,琦瑞也跟着哭的稀里哗啦的,边哭边咧嘴。 雌虫的泪点真是太低了,一哭就很容易收不住。 两只雌虫在浴室里抱头痛哭了好大一会儿,直到琦瑞的肚子大声抗议起来,两只虫才收拾了收拾,各自忙活完爪牵着爪出去吃饭去了。 用过午饭,琦瑞坐在大使馆的小花园里晒太阳,吃撑起来的肚皮圆滚滚的,让他显得更加慵懒。 琦瑞眯着眼想着舒尉彦那头的事,旁光一瞥,看到了他正想见的虫。 “奈维尔雌父。” 奈维尔端着两杯柠檬苏打水走过来,一杯递给琦瑞,看到他圆溜溜的肚皮,微讶,“少将,您的肚子……” 琦瑞打个隔,不在意的摆摆手,“吃饱了。”他上下左右看了看,此时小花园中树影婆娑,阳光阑珊,四下无虫,正是密谈的好时机。 “奈维尔雌父泡的水很好喝。”琦瑞道,“雌父也去餐厅了。” 奈维尔嗯声,“不打扰少将了,我先离开,还有——” 琦瑞打断他的话,说,“尉彦也会泡茶,而且也很好喝。” 奈维尔起身的动作一顿,深深的低着头,径自盯着手中的柠檬苏打水,看着里面的气泡沉沉浮浮,苦笑一下,“少将,别再逼我了。” “我没有逼你。”琦瑞摇头,“我只是……心疼尉彦。” 奈维尔勾起唇角,“有你关心他已经够了。”他起身端着杯子离开,被琦瑞拦住了,“您真的不想告诉他吗?” 奈维尔抬头,琦瑞看到他眼中深藏的茫然,“我——” “琦瑞!” 不远处,卡骆大步走了过来,神情紧张,一把将奈维尔拉入自己身后,微愠道,“少将还是管好自己的事吧,别再纠缠我的雌虫了。”他拉着奈维尔就走。 琦瑞冷声道,“卡骆,是谁在纠缠奈维尔雌父我想你很清楚,是你在为难他。” 卡骆脚步停住,眼中有几分阴郁。 “我们走吧,好不好?”奈维尔低声哀求道。 卡骆轻抚他的肩膀,“你先回屋休息,这几天不是一直都没睡好吗,我和琦瑞少将谈谈。” 奈维尔犹豫的攥着卡骆的袖口,却仍旧没说服他,被卡骆唤来士兵将他带走了。 看着奈维尔不得不被带走,琦瑞冷笑道,“你就是这么对自己的雌虫的,你根本不知道他想要什么。” “他是我的雌虫,无论他想要什么,都和你没有关系,少将这么闲不如想想自己以后的路该怎么走,而不是打扰其他虫族。” 卡骆转身欲走。 琦瑞在他身后淡淡道,“卡骆,你不觉得自己对奈维尔雌父很残忍吗?” 雄虫的脚步猛地停了下来,他的爪子突然握紧,用力之大,指节泛着青白,他的肩膀不可见的微颤,就在琦瑞想说什么时,卡骆转过身来,双眼赤红。 “我对他残忍?我在他最落魄的时候收留他,照顾他,这二十四年来,我拼命想让他忘了过去的那些事,想让他不再难过不再痛苦,他过的一直很好,几乎就快忘了那个孩子了,为什么,为什么你要逼他相认?”卡骆低吼道。 琦瑞沉默的看着他,不是他逼他相认,而是冥冥之中让他们又相见了,而且,离得就这么近。 其实也可以不相认的,可以就这么不清不楚的过一辈子,可是他看见奈维尔雌父看舒尉彦的目光,那是雌虫对虫崽强烈的疼爱。 他看见舒尉彦对母亲的愧疚与期待,对家的无法言说的渴望。 琦瑞感觉到自己的心在被鞭笞着,随着每一次跳动都深深疼着,他努力维持着让自己平静下来,说,“有些事,总要说出来的。” 他说罢听见卡骆笑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