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抬起手捏了捏阮悠的脸,却蹭到了他的眼泪,动作顿了一下,抬手又帮他抹泪。 “想哭就哭吧,这世上谁的糟心事都不少,不是谁都有哭的机会的。” 阮悠抬手擦掉了眼泪,哽咽了两声:“我以后不会再哭了。” 凌施拍了拍他的头:“没关系,在哥哥面前,允许你掉眼泪。”他开玩笑说道:“只是别在姑娘面前哭啊,很丢脸的。” 阮悠“嗯”了一声,认真说道:“我以后,只在你面前哭。” 凌施说道:“我很荣幸。” 他又说道:“以后有什么想说的话可以直接告诉我,别藏在心里,心里藏太多事会生病的。” 阮悠立刻想起一件来,试探性问道:“真的可以说吗?” “当然。”凌施海口已经夸下,当然要做出一个好哥哥的榜样。 “那天的男人跟你是什么关系呢?” “……” 凌施一时间哽住了,这孩子还真是会抓重点,他做梦也想不到,阮悠对这个问题这么好奇。 阮悠见他迟迟不回答,一颗心渐渐沉了下去,“那我这样问吧,他……是你的爱人吗?” “……” 凌施猛地从阮悠嘴里听到这些话,甚为惊奇,他一直以为这孩子在这些方面什么都不懂呢,难道他和离卢只见的火花那么不容忽视吗?这个孩子都看出来了。 可他们称不上是爱人,顶多是床伴,又哪儿来的火花呢? 令人费解。 “哥哥?” “呃……”凌施有些为难:“这样说吧,我们不是爱人,但鉴于你现在是我的家人,我不想瞒你,我和那个男人关系确实有些复杂,只是一两句话根本说不清楚。” 阮悠不明白,凌施倒是很好奇:“你怎么会觉得他是我的爱人呢?” “眼神。”阮悠回答道:“我看得出来你有些怕他,更多的是嫌弃他,但他看你的眼神带着浓情蜜意。” “……胡说。” 阮悠也不再强调,他信自己的感觉。 “那哥哥,你是喜欢男人的吗?” “我……” 凌施应该要直接反驳的,却说不出口,如果他对男人完全没有兴趣,又怎么会和三个男人翻云覆雨呢? 实在没有说服力对吧? 第38章 心灰 阮悠睁大眼睛等他回答,凌施停顿了半晌,依旧不知道怎么回答,抬手敲了一下阮悠的脑袋:“年纪不大,说的这都是些什么乱七八糟的话,赶紧睡觉!” 后者眯了下眼,轻蹙眉头,果然闭口不再多嘴。 第二日凌施起得很早,他一晚上都没睡好,主要就因为阮悠的那个问题,想了一夜,夜不能寐。 阮悠倒是睡得挺熟,凌施后半夜悄悄瞧他,觉得这孩子的确不容易,想来说的都是心里话,如今待在他身边,恐怕对他来说已经是最好的日子了。 虽然依旧居无定所,但已经不用担心变成商品摆在路边被人抬价叫卖,也不用担心自己日后的主子是否是个难以摆脱的龌龊的变态。 凌施自然不觉得自己有什么特别,所以从来没有觉得阮悠要跟着他是因为他有何独一无二之处,在世间漂泊想要有个倚靠不难理解,自己于阮悠也只是一叶扁舟,他甚至相信,若是出现更好的选择,阮悠大概不会选择他。 只是目前没有更好的选择。 阮悠醒过来后就直接吃上了早饭,他觉得很不好意思,“我睡得太熟了。”继而讪讪一笑:“很久没有睡得这么好过了。” 凌施点头:“你今后不用再担惊受怕,睡得熟是好事。” 阮悠抿唇笑,凌施正色起来说道:“我今日要去拜访这城中的几位大夫,你自己想做什么可以随便去做,我大概晚饭时候回来。” “我没有什么想做的事,我跟你去吧。”阮悠急切说道。 凌施轻声叹气:“你不用害怕我再次不辞而别,既然我答应带着你,就不会再一个人悄悄离开,我不是个说话不算话的人。” 阮悠的心神稳了稳,心口不一地说道:“我相信你,但我确实不知道该做什么好,就让我跟着你吧,我还不晓得,你得了什么病呢。” 凌施没搭话。 阮悠当他是同意了,紧接着又问道:“哥哥,你到底得了什么病啊?” 凌施面对这孩子纯真的表情,说不出话来,如何对一个孩子说出自己身中yin药的事实呢? “我……我不想说。”凌施尽量让自己的表情看起来严肃认真,“起码现在不想说,你想跟着我也可以,但是我问诊时,你不能在旁边,另外,即使你对我很好奇,也不要过问太多关于我的事。” 阮悠的表情变得有些委屈:“好……” 凌施硬起心肠来,戴上了冷漠的面具。 他也觉得自己脾气不好,甚至都有些分裂了,明明昨夜还在说这孩子跟他是家人,现在就对他说起这些冷酷的话,但人和人相处要有一开始就定好的底线,阮悠越线太多不是好事。 大夫帮凌施把脉了片刻,摸着胡须意味深长看着他:“恕我直言,公子你身无顽疾,为何要……” 凌施果断收回手,脸沉了下来,之前的些许期翼瞬间消失不见:“你这城中还有其他医术高明的大夫吗?”他刻意强调“医术高明”四个字,凌施近日连连受到打击,不可否认他的脾气是越来越差了,但是他实在没办法,完全忍不住,继续这样下去他只能哭着回去求容澶了。 都是无用功。 凌施如此无礼,这位大夫却也没有生气,说道:“论起医术,这城中能超过老夫的恐怕没有一人,公子你不如说说,你为何觉得自己身怀恶疾?” 沉吟片刻,凌施无奈道:“抱歉,既然如此我就告辞了。” 却被大夫留住:“公子单单只是以老夫能否看出你得病没有来作为评判老夫能力的标准,未免有些偏颇。” 凌施说道:“大夫,恕我直言,你们这些所谓名医,连我身上是什么动作作祟都不可知,又怎么让我信任你们能在得知我得了什么病之后能医好我呢?” “公子不如说说?” 凌施眯了眯眼:“大夫,你可听过……合昏?” 那大夫捻着胡须皱眉:“大概是老夫孤陋寡闻了,那是何物?” “告辞。” 凌施不想与他多言,此刻几乎是心灰意冷,也不抱什么希望了,起身就往外走。 阮悠一直等在外面,见他出来面露欣喜,可看他一脸阴沉,也瞧出不对来。 “走吧。”凌施对他说道。 阮悠乖乖跟在后面,大气都不敢出一口。 已经是午时,凌施一路沉默着,带着阮悠回客栈吃饭,他点了不少菜,还点了几壶酒。 阮悠试探性想阻止,又想问不是说要拜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