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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好的家庭。 如果是真泥腿子,被这么邀请上车,过来了也会畏畏缩缩,上车了恐怕连手脚往哪儿摆都不知道。他们中有人也许会记得脱鞋掸衣,但那是源于自卑。不像这少年,他做这些只是出于对主人的礼貌,而不是他非得这样做。 更何况少年进车厢后未语先笑,得得体体地打了个招呼,神态大方自然,就连那小的虽然没有行礼并黏哥哥黏得厉害,但也没有太失礼的地方。 贺椿坐进车厢就看小阿蒙张着手往他身上扑,忙接过来让他坐到自己腿上。 “让主人家见笑,小弟前日遭了些罪,如今正是黏人的时候,见了陌生人也有些惧怕。”贺椿比划着说道。 “无事无事。”车主人猜出对方意思,连连摇手,眼中含着心疼,小阿蒙被放进来,他第一眼就看到小孩脸上还没有完全消退的肿胀青紫,还想着这小小的娃娃出了什么事。 “唉,夭寿,这天灾接连着人祸,那些凶徒竟连这么小的娃娃都下得了狠手,真是没有了一点点人性。” 车主人还想让车队里的郎中过来给小孩看看,不过现在正在行车途中,想要仔细看诊也不方便,不如等到停车休息时,正好天色也不早了,车队大概走不了多久就会找地方停歇。 贺椿不知道主人在说什么,但看他表情想必也是在同情他们的遭遇之类,便向主人再次感谢他的邀请。 五官端正的主人家温柔地笑:“没什么,我也是看你们两个小人儿什么都没带,上车也不占地方,正好我一人寂寞,便找你们上来说说话。” 贺椿尴尬,他听不懂主人家的话,也不知该如何回应。只能对主人家笑笑,装作不经意地打量起车主和这辆车的内部。 车内部没什么好说的,看着还算宽敞,坐了两大一小也不算逼仄,车箱最前方堆了厚厚的棉被,大概是便于主人躺着休息用。中间放了一张固定的小木桌,木桌两边放了锦墩,桌面部分内凹,里面巧妙地挖凿出茶壶和茶杯的摆放处,小巧的茶壶和茶杯放在里面,只要车辆晃动颠簸得不太厉害,就不会泼出多少水。 贺椿在博物馆见过类似的小桌,古人智慧无穷,这样的小桌还会配有一张面板,恰好把凹陷处盖住,这样小木桌表面又会变得平整,有些人还把那面板雕刻成棋盘,一物两用。 除了小木桌,主人家坐的棉被下方还有抽屉,主人家看到他们上来就从抽屉里取出一些耐摆的糕点,放到两孩子面前,又亲自给他们斟了两杯茶。 “吃吧,拿出来就得吃掉,再放回去就走油了。”主人家怕他们不肯用,特意说道。 “谢谢。”贺椿留了点精神力能打开储物袋后就暂不缺吃喝,但主人家的好意还是要领,便抓起盘子里的桃酥尝了一口。 味道意外得不错,桃酥做不好,吃起来会很腻,但这桃酥中似乎还搀杂了一些类似核桃仁之类的坚果,吃起来有股酥中带脆之感,也不油。 贺椿自己吃得好,这才把盘子里的桃酥分给小阿蒙——防人之心不可无嘛。 小阿蒙看是贺椿给他的,抓起来就往嘴中塞。 主人家看着两人,眼神柔软,还带着一点怀念和永远无法愈合的伤心。 车主大约三十后半,也许更年轻一点,但他眉心已经形成的川字纹却让他看起来要比实际年龄大上一些。 贺椿在车主身上发现了不同于常人的一点,但他没有露出惊讶的神情,就好像车主这样再正常不过。 而这个不同于常人就是车主的发色,车主的头发不是华夏人常见的黑色或者深栗色,而是略深的棕红色。 再仔细看车主的脸型,会发现他的脸型也与华夏常见人种有些微区别,这种区别很微妙,就像你把华夏各民族拉到一起,就会发现每个民族的典型脸型都多少有些差别。但如果他们穿上同类的衣服混杂在一起生活,这种区别就会很小,大多会被人忽略过去。 “我看你们穿着打扮还有气度,似不像这边的人,你们是海那边佛国的人吗?我听说那里的人哪怕不修佛也多留短发。”主人家指着自己的头发,略带打探地道。他明知少年可能和他言语不通,但他太渴望和这对孩子说说话,就愣是没话找话说。 贺椿听懂了佛和短发等字眼,心念电转,张口道:“我们的家乡叫华夏岛。我们那里男女为洗头方便,大多都留短发,但也有人留长发,衣着打扮等也和这边有些不同。” “华夏?”车主人似乎听懂了这个单词,跟少年确认了一遍,见少年点头,当即笑道:“你们的家乡叫华夏,我们这里的朝代自古至今就叫夏朝,看来你们家乡离我们这儿也不远,至少古时有过关系。” “夏朝?”贺椿准确捕捉到一个词。 “是。”车主人重复,又聊天一般道:“传说我们夏朝刚建朝那会儿,仙人满天飞,哪像现在,到处都只有一些是是非非的消息,真仙人已经看不到了,只剩下修愿力的佛教。加上当今天子得佛子相助才从众兄弟中夺得皇位,更是崇尚佛教。就像我这样原本不信佛的人,在……也开始信了。” 说到最后,车主轻轻叹息一声。 贺椿急,车主说了这么多,除了个别单词,其他他都没听懂。不行,他今晚画符练功一定要先恢复精神力,他要尽快掌握这里的语言,哪怕不会写也要先会听和说。 “那你们这次是出门游历?不巧碰见洪水,和家人仆人等都分散了,行礼也都被冲没了?”车主人自动给贺椿补完了来历。 贺椿没听懂,不知道该怎么回复,只能微笑。 车主人看少年傻笑的样子,噗哧一声笑出来,沉闷的心情一下好了许多,“你这孩子,听不懂话也敢出来乱跑,其他不说,你好歹学学咱们大夏朝的官话,咱们大夏朝的官话可是连海那边的佛国都通用的。” 车主人又问了两人姓名。 贺椿猜出对方的意思,告知车主说自己叫贺十一,小孩就叫阿蒙。 车主人心情好,索性找了一本游记出来,一边把书上的文字指给少年看,一边教少年说夏朝官话。 车主人只是抱着能教一点是一点的心思,也没指望短短时间内少年能学得多少。 但贺椿虽然不能外放精神力,可他本身灵魂凝实、精神力浑厚,又能过目过耳不忘,等车主人把一本不算很厚的游记念下来,贺椿已经把夏朝官话掌握了大半。 感谢车主人念的还是游记,让贺椿对这个世界也有了一个大致的印象。 车主人看贺椿复述发音准确无比,且能和游记里的文字对应上,简直不信少年是才跟他学夏朝官话。 “十一,你莫骗我,你真的从没有学过夏朝官话?” 贺椿摇头,慢慢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