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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方形会议桌前,习惯性的环顾四周。 这间会议室应该是最近半年新装修过的,铺着厚厚的地毯,桌椅家具看起来都没怎么用过,驱味用的炭包还留在角落里,会议桌上放着一瓶新鲜的绣球花,品种是是无尽夏的“新娘”。估计集团高层临时宣布来访,工作人员来不及准备时令花材,匆匆忙忙从院子里摘了点就插上。 座位对面的墙壁里有一面巨大的玻璃,明亮的灯光下,玻璃上倒映出南樯现在的脸。 怒放的鲜花之后,是一张年轻而苍白的脸。 南樯呆呆望着镜子里的自己——有时候,这张脸真是陌生极了。 她想起了自己第一次见到这张脸的场景。 ——还没有本来的我一半漂亮呢! 当时的她嫌弃极了。 ——像原来那样漂亮又有什么用呢?还不是被人推下了海去? 那个声音嘲笑她。 ——可是现在这个样子,能够完成计划吗? 她开始犹豫。 ——怎么,原来你是只靠一张脸活着的人吗?这么没有自信? 那个声音哈哈大笑。 ——抬起头,想想你失去的东西!难道因为不够漂亮就要放弃?! 那个声音变得无比严厉。 收回视线,南樯将目光调回到眼前的鲜花上。 ——这些应该是园区里最后的无尽夏了吧,再长再美的花期,也抵不过岁月风霜。 仿佛心有灵犀般,一片孤独的花瓣从花团中落下,掉到了桌面上。 南樯微不可查叹了口气,随即将花瓣轻轻捻起,放到唇边吻了一下。 然后呼的一声,朝飘萍吹了口气。 纤长的手指打开,花瓣飞扬落下。 “南小姐。” 密闭的会议室内,宋秘书看着眼前这位秀丽婉约的少女,表情严肃。 “宋先生。” 南樯看着宋秘书,嘴角淡淡含笑。 ——好快啊,小宋都变成了黄金单身汉了。想来他跟着余思危也快十年了,从大学毕业起就呆在余思危身边,刚开始是个产品经理,后来陪着余思危走南闯北,开疆拓土,终于从毛头小子成长为南创的金牌秘书。她也知道小宋为什么一直单身,因为他的老板是个可怕的工作狂,过去她曾为小宋介绍过好几个姑娘,最后都被他二十四小时待命的工作强度吓跑了。 宋秘书吞了口唾沫,他被这女孩慈祥的笑容弄得有些发毛。 “南小姐,能简单介绍一下你自己吗?” 他清了清嗓子,恢复了镇定。 南樯点点头,开始行云流水的介绍自己的背景经历,就像已经背诵过的千遍万遍那样。 宋秘书认真听着,又问了一些她关于学校和家乡的小细节,似乎对她的成长过程很感兴趣。 南樯一一作答,举手投足毫无破绽,期间宋秘书也没有任何打断。 等到南樯终于介绍完,他忽然问了一句: “南小姐,请问你到底是谁?我希望能听你说实话。” 南樯愣了一下,回过神道:“我叫南樯,是这里的员工呀。” 宋秘书沉默了一下。 他的下一句话让她武装好的防备遭受重击。 “你能为你的回答负责吗?”宋秘书打量着她,神情严峻,“我想我已经给过你机会,你没有说实话。” “……您在说些什么?我不是很明白您的意思。” 南樯的脸色变得有些苍白,她竭力让自己镇定一些,不要露出任何蛛丝马迹。 “啪”的一声,宋秘书朝桌面上甩来一个文件夹。 ——“我查过了,你的身份是假的。” ——“你的毕业证书编号是存在的,但是根据毕业生名单,你的母校最近三年内都没有一个叫南樯的人,我不知道你怎么办到的,整容?改名?办假证?买通学校?还是犯法的事全都做了?” 南樯听见自己脑子里嗡的一声。 虽然宋秘书口口声声一个“我”字,但她非常清楚,主导这一切的,是那个隐身在宋秘书身后的男人。 余思危,是他。 他永远是这样,拥有极高的警觉,充满疑虑。 ——又一次,这个人在她面前占了上风,他已经先于她预想的安排人去查了自己生平。 多年来总是这样,他处处比她强大,比她高瞻远瞩,比她思行缜密。所以父亲曾如此仰仗这个男人,他甚至断定说,女儿这辈子最大的成就是找到了一位优秀的丈夫,可以继承南家的一切,未来还要发扬光大。 可千算万算,无论如何他也没算到,这个男人的坏已经到了骨髓里。 南樯垂下了长长的睫毛。 “我是改了名字。” 重新抬起头来,女孩脸上漆黑的眸子闪闪发亮,隐约含着泪花。 “宋先生,我原名叫牛芬芳,家住溪周南崖村,父亲叫牛大勇,是一名渔民。” 她缓慢诉说着,神情平静而安宁。 “我的学历是真的,毕业后我想进入一家好企业工作,但是很多企业看到我的名字和出身就跳过了简历。后来我看到了南创的招聘启事,你们只要有留学背景的人。我没留过学,所以我给自己改了名字,想碰碰运气。就像你查到的那样,我的毕业证书确实是真的,只是一时没法让学校修改我的信息,情急之下我自己用电脑修改了原件,然后打印出来,这是无奈之举。根据规定,公民享有姓名权,有权决定和依照规定改变自己的姓名,改名是我的正当权益,我只是还没来得急去完成所有手续。” “宋先生,我们那里出来的女孩子,虽然大多数都没念大学直接去工厂打工了,但我是真的真的念完了大学,学历没有造假,这点我可以对天发誓。”她举起了右手,“我只是太需要一份工作了,所以有些着急。” “哦?那为什么改这个名字?” 宋秘书从鼻子底冷哼一声,他并不吃小白花楚楚可怜这一套,依然有着极高的防备心。 “宋先生,我家在南崖村,所以我给自己改姓南,至于樯字,因为我很小的时候跟着爸爸上船出海,看见了挂着风帆的桅杆——那是一艘船不可或缺的动力来源。” 她静静说着,一脸坦然。 “我给自己起名一个樯字,有什么错?”“她望着宋秘书,显出满脸疑惑,“难道乡下出身的姑娘,就只配叫芬芳吗?” 宋秘书没有说话,他显然被问住了。 不过很快他就找到了新的突破口。 “既然是在乡下长大,从没出过国,那你怎么知道那么多海外用品?”他依旧保持怀疑。 “我看书的,宋先生。”南樯垂下纤细的脖颈,非常谦卑,“我看很多书,那里面会介绍很多提高生活品质的东西。” “而且。” 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