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权……大概……” 苏晏眼睛瞪得快要凸出来:“小柳儿你可醒醒!你也不想想是谁把你养这么大的——你大哥日常那么疼你,几乎把你当个亲儿子,出了事你胳膊肘先向外拐,啊不,你这简直是整个屁股都坐在人家那一边了,我要是你哥我肺都给你气炸……” 柳咏眠垂着头,低低地“呜”一声。 苏晏不忍心。 叹了口气抱住他,拍了拍背。 却见楚玄在柳咏眠背后,指了指他,又指了指柳咏眠,做了个“有什么区别呢”的口型——苏晏心中“咯噔”一下:“小柳儿。” “嗯?” “既然你这么不开心,我也说一件糟心事让你开心开心。” “……好?” 然而事实上并没有什么可开心的。 柳咏眠看到他身上的痕迹比他自己还生气。 跳起来说皱着眉说他,这种事怎么能姑息之类,噼里啪啦,嘴皮子动得飞,几乎把自己说缺氧——楚玄又在暗处对苏晏动嘴唇:“你看,我说的对不对。” 自然都对。 远近知名的情圣怎么可能不对。 这种事原本大抵都一样,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教育别人的时候头头是道,轮到自己只是两眼一抹黑。 到后来,苏晏和柳咏眠竟为了“谁的情况比较严重”争执起来。双方都觉得对方的对象无可救药,而自己家男人还可以再给个机会:苏晏说柳二心机深,柳咏眠就说厉建国太暴力;苏晏就说柳二见都没见过柳咏眠的朋友,柳咏眠说厉建国连正经身份都不肯给苏晏一个;苏晏最后一招暴击“有身份对你好又有什么用?他从一开始接近你就存着欺骗的心啊!” 柳咏眠就不说话了。 苏晏也不说话了。 伤敌一千自损一万,他有内情无法言说:厉建国最开始接近他,也不过就存着…… 两个人相顾无言。 眼圈泛红。都要哭。 亏得还有楚玄,一手一个把他们拎起来,一面抱怨自己日子过得和个幼儿园园长一样,一面一边塞一张纸巾,提溜着他们出门吃饭。 苏晏皱起鼻子不乐意:“滚滚滚,什么幼儿园,我好歹也是大集团老总,你个从没当过家的家伙……” 楚玄把他丢进车后座扎上安全带:“我没说是动物园就很给面子了。” 不等苏晏反驳,就把柳咏眠一并塞进去:“闭嘴,坐好,再逼逼不给饭吃。” “啪”地关上门,犹如带着两个像看两只进化不完全的猴子。 柳咏眠和苏晏自知理亏。 只好夹着尾巴闭上嘴。 吃完饭还得自觉主动你一半我一半地把账结了。 三个人吃完饭又去打球。还唱了K。到游乐场玩。 毕业工作之后,很久都没有这么疯过。 苏晏手机都要被打爆了也不接。最后厉建国急了,定位在游乐场门口等他。看到苏晏和楚玄柳咏眠两个人嘻嘻哈哈一起走出来才松一口气。 苏晏一出来就看到厉建国:他身高腿长,天生衣架子,就算只站着不动也很吸引人的目光,此刻脱了外套,解开衬衫两个扣子,叼着个烟看文件,头发被风略吹乱一点,难得地竟有几分不羁的味道——苏晏见惯他持重严肃的模样,忽然旁逸斜出一下,被帅得呼吸都停了一下,小心脏扑通扑通直跳。 若平时,苏晏早扑上去了。 但当着楚玄和柳咏眠,就有点不太好意思。 那两个人还偏起哄: “你是幼儿园小朋友吗?身上还带GPS定位的?” “要你管!” “他就是——幼儿园大班不能更多了。出来四个小时,爸爸就急得在游乐园门口等人了!” “呸呸呸!” “你还有心情呸我!你快过去吧!迟一秒你爸爸生气了又打一顿!现在身上还没好呢,伤上加伤还得了!” “他才不会呢!不许说他坏话!” “哦那你身上这些是假的?” “就这一次而已!就这一次你们就抓着不放,念了一天了!人有失手马有失蹄,孙悟空还有被铁扇公主忽悠的时候呢,他一个普通人,怎么就……” “行行行你能接受就行,快去吧快去吧。人家那眼刀就差被把我们俩给活切了。” 苏晏还要反驳。 被推着到厉建国面前。 那两个活猴一般嗖地就跑了。 苏晏还没开口,厉建国先说:“你别靠我太近,我没想你这么快出来,烟才掐,烟味还没散,等下呛到你。”说着拉开车门让他先进去——苏晏坐进车里,隔着车窗看他,越看越觉得好看,心跳声大得像擂鼓。心想真是完蛋了,苏晏,你那么喜欢他。 一会儿厉建国也进来。把车打上火,没说话。 苏晏问:“你不批评我吗?” 厉建国笑了一下:“你想要我批评你吗?” 苏晏一愣:“我不知道。” 厉建国从储物柜里掏出口气清新剂喷了一下,侧过头来吻他,很轻地吻在脸颊上:“那我等你考虑好。” “如果我考虑不好呢。” “我就一直等。” 苏晏能感觉到厉建国的改变。 自从上次的事件以后。管理松散了。更加小心翼翼了。以前对他像对待易碎品,现在简直像对待高危品,仿佛他易燃易爆炸,稍微碰重一点就会引发区域性灾害一样。 苏晏认识厉建国这么多年,从来没有见过他像最近这样频繁地自责和犹豫——尽管他总是认真地隐藏自己的茫然和焦躁,但两个人毕竟太熟,细微的眼神、表情、动作,都是骗不了人的。 苏晏能理解厉建国的隐瞒。 毕竟他自己——因为家庭和小时候经历的原因——这方面比厉建国敏感和脆弱得多,往往厉建国那边稍微有一点风吹草动,他已经风声鹤唳,翻江倒海了。 但他从小被厉建国管到大。 就算长大了管一个大公司手下那么多人,出去开会,穿的衬衫太透,厉建国一皱眉,他还是条件反射立刻去买个新的换掉。 两个人的关系也是。 从来是厉建国说行就行。 不行就不行。 现在忽然把决定权交到他手上…… ……苏晏实在有些力不从心和不知所措。 这样的无力感,把他和柳咏眠两个人又一次紧密地联系在一起。 之前,苏晏基本上是靠着柳咏眠的爱情故事,来构建自己关于厉建国的妄想,靠着这些不切实际的妄想活下去。 现在妄想中的许多变成了真实。 他和柳咏眠,却成了互相吐槽对方拙劣处境的恶友。 有个句话怎么说来着?——人就是这样糟糕的生物。如果有一只猪,在被屠宰之前,能看到另外一只猪逃脱被杀的命运,它会快乐地哼哼两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