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恰刚和他通完电话…… “那我不要等到二十五岁了。” “好。你等我回来。” ……因为厉建国从来都没有失约过,苏晏一下就信了。就连工作的辛苦都很雀跃。 却是假的。 全都是假的。 苏晏整个脑子里都是乱的。 忍不住想每一次自己鼓起勇气求欢,厉建国是什么心情。“请开始你的表演”呢,还是“基佬真恶心”?又或者两者都有?需要忍得多辛苦,才能不笑场,也不反胃,只是坚定而温和地把自己推开——明明硬不起来,却还要帮自己打手枪,也真是拼。可惜自己没有眼力价,对方避得这样明显,却还是步步紧逼……哎,他答应了,真回国要怎么办呢?哦,大概可以找些辅助的药物,然后做地下情人吧……毕竟“商业联姻各自找情人”的模式还挺被广泛接受的不是么?如果没有看到这些视频,说不定自己还真会同意…… 苏晏想吐。 可说出来的话却是:“男大当婚,女大当嫁,这有什么好奇怪的?做谭家的女婿,与当我的合伙人,又不矛盾。我乐得他把谭家一起拖下水,多一重保障少一点风险。” “哦豁。”厉苛挑眉,“他骗你你不生气呀?” “伯父,我想你对我和厉建国的关系有误解……我们俩从小的同学,关系亲密一点,我个子矮脸嫩年纪又小,外面什么传言都有,”苏晏摊了摊手,“实际我们就是好朋友……” “厉建国mama的玉佩有一半在你身上呢?” “哦,拜把子兄弟嘛!刘关张那样的!就算老刘也管不着老张娶老婆的问题嘛……他想什么时候找,找谁当老婆,和我有什么关系。他能顺便找钱就好了呀……” “你倒心大。” “心不大怎么掌这么大的家业——您自己也是当家人,这应该不难懂吧?您的凌先生,到现在也一春一秋地去给心上人扫墓,您不还是把他放在身边这么多年,不声不响地原谅他?”苏晏居然还能笑着再反将一军。 “说的是,”厉苛不以为忤,笑得更欢了,忍不住又摸了苏晏的脸一把,“成大事者不拘小节,不能感情用事。苏总虽然年轻,这一点上比犬子还强些呢。只是,您知道当家人最讨厌的是什么吗?” “什么?” “事情失去控制。”厉苛骤然敛起笑容,“厉建国毕竟是我儿子,对他下手太麻烦。所以——哦,苏总没有忘记,我和阿国理念不同,我是想要现在就拆了苏家分rou吃的吧?” 苏晏也不笑了:“没有。所以您尽可以试试。” “好,爽快。”厉苛仿佛要和合作方握手那样伸出手,“我们试试,看是你找钱快,还是我逼死苏家快。” 苏晏用力握住他的手:“只是试试多没意思,我们赌一局吧。” 厉苛眉梢一挑:“哦?苏总想怎么赌?” 苏晏又笑起来:“如果苏家倒了算我输,挨过这阵子没倒就算您输了。” “赌注呢?” “如果您输了,我要您放手厉氏和我们合作的项目,厉建国拥有独立的最高决策权。”苏晏飞快地回答。 厉苛眉毛都飞起来:“这可是豪赌。苏总下什么?——您要输了可就一贫如洗……” 苏晏笑得眼睛都眯起来:“您都摸我的脸三四次了,您说我能下什么——我下我自己。” 厉苛眼一亮:“很好。” 苏晏不记得自己是怎么离开厉家主宅的。 等回过神来,他发现自己正抱着马桶呕吐。上午吃的饭全都吐得一干二净。连胃酸都吐出来。胃里已经没有东西,可还是不断地干呕。 他觉得恶心。 并不是具体地哪一件事。 而是所有的一切,都恶心。 就连身在其中应对自如的自己也一样恶心。 喉管和口腔被胃酸烧得热热地疼。 他不得不漱了很久的口。 用冷水扑了扑脸,妄图使自己冷静下来。一抬头却看到镜子里的人一双眼红艳艳的,眼底充血,眼角挂着泪痕,一点都不像他自己——见他抬头看,还故意对他笑一下,是对着厉苛的那种笑。 他想起和厉苛的赌局,脸边仿佛还残留着被抚摸的触感——“哇”地一声,这一次连绿色的胆汁都吐出来。 最后昏昏沉沉也不知道是怎么回到床上。 缩进被子里,把头也埋进去,蜷成一小团,用力嗅了一会熟悉的味道渐渐冷静下来,五感终于回来,思维能力也重新上线,这才赫然惊觉: 这里不是苏家。这不是他自己的房间。这是厉建国的别墅。这是厉建国的床,厉建国的被窝,厉建国的味道…… ……一时从脊椎开始冷。 一直冷到五脏六腑,血管淋巴,四肢百骸。 苏晏发出一声笑。 在空荡荡的房间里像是夜晚猫头鹰的怪叫。 他想习惯真是可怕。 就算看过那样的视频,就算明知道厉建国在背后和在他面前是完全不同的模样,就算理性想要远离……可感到伤心难过,想要一点安慰的时候,身体竟然还是自发地就到这里来了…… 他感到一阵难以忍耐地天旋地转。 捂着嘴又冲进厕所。 最后他连回到床上的力气都没有了。 横在床前的地毯上,头靠着床沿,虚弱地喘息——没有被子,很冷。不知为什么他忽然想起当年听说厉建国收了个房里人,怒气冲冲地闯进来质问人。那时那个叫小燕的孩子也是蜷在地毯上,卷着自己的小毯子。 现在想来真可笑。 苏晏想。 我甚至没有自己的小毯子。 他觉得这种场景下,似乎十分有必要哭一下:毕竟他的头很疼,眼睛也疼,鼻子里又酸又胀,和哭泣有关的器官似乎都在索求一次痛彻心扉的嚎哭。而且哭一下的确能发泄情绪,对恢复理智有好处。 但他酝酿了半晌,除了在地毯旁边又呕出一块污痕之外,搞得头更痛了之外,并没有什么实质性进展。 他这才想起:只靠他自己是没办法哭的。 小时候曾有过一个一哭就打他的乳母。在职的时间不长却也足够给他造成心理阴影。而母亲神经衰弱,从来只要一有人哭就睡不着。在遇到厉建国之前,他无论什么情况都会尽量憋着不哭。久而久之就不会哭了。 只有厉建国抱着他,慢慢拍他的背,他才能渐渐哭出来。 那是他最喜欢的怀抱。 世界上最让他感到安全的地方。 哦,曾经是的。 苏晏又笑了一声:“哭都不会,真是没用。”——他对自己说。 他不知道自己算是睡过去还是晕过去。 醒来的时候略有一点发热。 头脑却清醒起来。 面对厉苛的压力实在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