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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却已经超过180。最近已经摸熟了公司的业务,渐渐建立起威望,肃杀气比先前更重,连许多叔伯辈都常打趣面对他时快要“镇不住”,若不细看眉眼间的少年气,俨然已经是个小大人。 劈头盖脸地问责时,很有种黑云压城城欲摧的气魄。 林老师却也不是省油的灯,全然不为所动,只是轻轻一笑,说出三段话。 其一: “厉先生,我是成年人。性生活是□□。” 其二: “苏晏看到我在和人亲吻,看到我身上留了痕迹,问我是怎么回事,我就给他解释了。您如果谴责我没有像其他女性那样扭扭捏捏遮遮掩掩,我无话可说。但就我个人以为,作为一个教育者,在这方面坦白、直率和诚实才是正确的选择。苏晏正在敏感的年龄。顾左右而言他只会留下神秘的印象和旺盛的好奇心。苏晏很聪明。又不是会随便放过问题的孩子。您觉得他会从此不闻不问,还是会自己挖掘答案?您觉得他在挖掘答案的过程中,会接触到什么样的信息?” 其三: “比起这些是什么,这些事应该在什么时候做、和谁做才更重要。苏晏在这个年龄,想要和您做这类事情——恕我直言,我觉得比起为他解释的我,纵容和引诱他的您,需要负更多的责任。” 厉建国哑口无言。 糟糕的是,林老师的批评听上去很有道理。 厉建国不得不立刻进行了一番深刻的自我检讨:苏晏是年纪小,除了家人、学校的老师同学,没接触过其他乱七八糟的事和人,纯得像清晨的露珠一样;他比苏晏长了近三岁,经历和社会经验都丰富得多,见过的人也多得多。苏晏和他之间,他是有义务担当“安全阀”的那个。 可最近他几乎全然放弃了责任。 陪着苏晏胡闹。 以至于…… ……厉建国后怕。背后起一层白毛汗。 来时气势汹汹,去时夹着尾巴,给林老师道歉,又道歉,还封了红包。 林老师倒是一贯风轻云淡荣辱不惊:没什么,别放在心上,都是为了孩子好。 回到家厉建国就行动起来。 把苏晏的衣服、牙刷、鸡零狗碎都收拾起来,一股脑打包送回苏家。 但凡厉建国真正做了决定的事,苏晏从来只是安静地接受——不争论、不辩解、不反对。这次也是一样。他按照厉建国的吩咐换好衣服,乖乖地坐在一边的沙发上,看着厉家和自己家的仆人们在房门内外忙碌地搬着东西进进出出。厉建国房间里属于他的痕迹一点点被抹掉。最后连他自己,也像一件物品那样,被厉建国搬了出去。 全程没说一句话。 厉建国不忍心,搂他在怀里,绞尽脑汁想着安抚的话。 却被苏晏抢先抱住脖子软软地宽慰:阿国哥哥,我没生气,没怪你,没不开心……我知道你是为我好,我会乖的,你别担心。 厉建国不知能说什么。 心中宛如有钝锯拉扯:明明是他的失误,终究却是苏晏难过…… ……愈发举得,面对苏晏,必须万般谨慎,十二分小心才行。 像是专门为了抽他一个响亮的耳光。 苏晏晕倒了。 就在厉建国把他搬出自己房间之后的第十天。 在新学期的第一堂体育课上。 在全班同学面前。 毫无征兆,直挺挺地,倒下去。 宛如直接从厉建国心尖上剜掉一块rou。 他疼得一哆嗦。 脑中一片空白。顿时什么都顾不上,飞也似地窜过去把苏晏小小的身体抄起来,疯一般往校医院跑。医生看到他的脸色还以为是出人命了,吓得几个值班医生全冲出来,手忙脚乱又是准备心脏电击又是叫救护车——直到主任细看了看苏晏才稳住局面: “嗐,我当什么大事——没瞎忙活了,没那那么玄乎,不过是睡眠不足。这会儿睡着了而已。” 厉建国悬着的心骤然往下落。 失重感令他头晕目眩,茫茫然:“诶?” “只是睡着了。没什么大事。”主任又重复了一次,“给他张病床,让他多睡一会儿就好了。” 厉建国不放心。 缠着问东问西。直到主任凶一句:“你是医生还我是医生?”才悻悻地退出来。 依然惴惴。 叫了家庭医生来。也是一样的结论。才命令自己冷静,可脑子还是不能转。别说回去上课,就是走出这病房都做不到。同学们似乎天然觉得这个状况很正常,自觉自愿地帮他请了假,任由他赖在苏晏床边,死盯着苏晏看。 瘦了。 原本就不健壮。这下更像是随时都要融化在空气里。 眼下有明显的青痕。 ——其实厉建国早就发现了。这痕迹存在少说有一星期。连其他同学都发现了,纷纷表示关心与忧虑。不止一个人来问厉建国:苏晏怎么了?你倒是管管啊。 厉建国心疼得要命。却只能不动声色。告诉自己这是戒断期的正常反应。 苏晏这种时候总是过分敏锐与乖巧。 这么多天,别说抱怨,连提都没有提一句。相反,他像一只小心翼翼收着爪子的猫,在厉建国划定的“许可”范围内,尽量表现出活泼、快乐、没什么不妥当的模样。 就连这种敏锐和乖巧本身也让人心疼。 厉建国不由自主地抬手抚上他削瘦而苍白的脸。屏着气,很轻很轻。生怕一用力,就把这脆弱的孩子碰坏了。 苏晏感觉到他的动作,呢喃了一声:“阿国哥哥。” “我在。” 衣角被拽住了。 “阿国哥哥,别走。” “我在,我不走。”厉建国下意识回答。 然而苏晏并没有听到。 他没有醒。 陷在不知怎样的噩梦里。眉头蹙起来,睫毛不住地颤抖,口中絮絮叨叨不安的梦呓,反反复复两句话,要么是“阿国哥哥,别走”,要么是“阿国哥哥,别赶我走”。 厉建国摁着心口,只觉得直接把心掏出来绞碎都不会有这么疼。尽管知道苏晏梦中多半听不到,还是忍不住一句句地应他,我不走,不赶你,咱俩就这么好好的。 这一觉睡了足有八小时。 苏晏醒来已是下午放学时分。 厉建国连午饭都没吃,就这么枯坐一整天。看到苏晏终于睁开眼,才长舒一口气:“可吓死我了……” “几点了?”苏晏揉眼。 “都放学了,收拾收拾回去了。” “唔。”苏晏想坐起来,刚撑起身手一软又瘫下去。 厉建国赶紧上去搂他:“头晕?不舒服?” 苏晏倚在他怀里:“睡太多了……” “你这几天晚上都没好好睡?” “睡不着……”苏晏咕哝一声,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