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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去了别院书房,问:“什么事?” “爷爷今儿和你说了什么没有?”喻长梁关切地问。 “没有,爷爷如今说话还是很难。”喻皎皎道,“他今儿还是叫我给他读那些他以前写的文章。” 喻长梁沉沉地长叹一声气,样子很凝重。 自被洛金玉那条忘恩负义的疯狗给咬上之后,喻系损兵折将,一蹶不振,叫里里外外看了多少笑话不说,实打实的钱银、权势、人才流失,这才是要紧事。 因此,喻长梁气急败坏,在黑市里不停加码,就为了取那姓洛的顶上头颅来泄愤与重振喻系声威,同时以防日后还有麻烦。 可前些日子,突然就被他爷爷给制止了,说不让杀洛金玉。 喻长梁不敢不听爷爷的话,可心里又不服气,且还很担忧,这可不是个好讯号。 那洛金玉爱说些胡话,若趁着老爷子年迈糊涂,给听了进去,那…… “你想做什么啊?”喻皎皎好奇地问。 “不关你的事,你去早些休息吧。”喻长梁笑道,“女儿家别睡太晚,若显出老态,可就不好嫁人了。” “每次我一问,你就搪塞我。”喻皎皎不满道,“都不拿我当回事儿呗?那爷爷怎么叫我给他读文章,不叫你去读?” “因为我每日要处理公务,你在家闲着只能绣花,再不给你找点事干,你又要往外跑。”喻长梁对这meimei倒是亲切,与她调笑了两句,“好了,不说笑了。谁敢不当你这姑奶奶是回事儿?你快去休息吧。” 喻皎皎犹豫一下,道:“其实,你也不必瞒我,我也知道些事。哥,洛金玉——” “你若要给这疯狗说话,就免开尊口了。”喻长梁的神色瞬间变了,冷冷道,“你先想想自个儿姓什么。” 297、第 297 章 自那日争执过后, 朝中内外, 沈系与君系, 便泾渭分明起来。 君亓自不用多说,底下的人都得了他的意思传授, 且就说沈无疾,他回过神后, 在司礼监对展清水等几个亲近太监嚷嚷, 说“咱家回过味来了, 姓君的老匹夫,这是故意惹咱家上钩呢, 拿咱家扯旗子, 立他君家招揽人心的威风”, 云云,不日这些话,就不知从哪儿, 传了出来,也叫沈系下面的人都知道了意思。 总之, 就是打起来了呗。 那就打,谁怕谁。 自此,两边的势力冲突不断、相互揭举,水浑得不行。 鹳蚌相争,自然就有渔翁想要得利,而喻长梁觉得自个儿理所当然是这渔翁。 但是,令喻长梁没有想到的是, 他爷爷喻阁老,将他摁得死死的,不许他来过这趟混水。 喻长梁起初还敬畏爷爷,逐渐,他便不耐烦起来。 爷爷是老了,且又生过那场重病,没了心气儿,不足为奇。可他与喻系其他人,可都在壮年,正是意气风发的时候,难道整日里被别人嘲笑龟缩,不憋屈吗? 于是,喻长梁左思右想,还是瞒着爷爷,往这浑水里搅了。 一时之间,朝野混战,发展至后来,甚至沈系与君系的人在公事场合上遇见了,连招呼都不肯打。 君系的人觉得自个儿高贵,必言自个儿不与宦党为伍。 沈系的人……则许多都不认自个儿是沈系,究竟他们仍觉得攀附宦官丢人,可又想要攀附,便耍了个聪明,自认洛系。总之洛金玉与沈无疾是一家,沈无疾一定不在意的。于是沈——哦,洛系,他们觉得自个儿清高,瞧不起君系。 展清水若无其事地给人抓药,心里却不是个滋味儿,偶尔看一眼正在给人诊病的慕容,飞快收回目光。 他已经知道了慕容的身份。 沈无疾告诉他,慕容是君天赐的人,就连那“桃花源”,也是君天赐的手笔。 展清水当时便在心中泣血,暗道:咱家就该知道……就该知道!平白无故来个人,模样也好,性情也好,怎么就看上咱家了。原来,还真是装的一场戏,叫咱家做了一场梦! 他大受打击,本想将这也值不少钱的铺面收回,把这慕容赶走,此生再不相见,谁料沈无疾这厮又说:不行。 不仅不能收铺子赶人,沈无疾还要他继续做那个心里打着小九九、想要左右逢源、移情别恋的多情人。 展清水恼羞成怒,骂道:“咱家没想左右逢源移情别恋!” “嗐,事到如今,在咱家面前,你还装个屁。索性认了,咱家还高看你一分。”沈无疾很瞧不起他,斜着眼道,“你若半点意思也没有,你就发个毒誓,若你想过要与慕容好,何方舟明儿就和明庐滚床上去。” “呸!说的什么混账话,晦气话,呸!呸!”展清水生怕自个儿呸得不够及时,叫沈无疾这王八蛋说的话成了真。 “呵。”沈无疾一脸看透了他的鄙夷样子,着实是叫人恼火。 可恼火也没法子,事儿就是这么个事儿。 展清水本还抱着一丝希望,前来医馆对质,慕容已经得了君天赐的意思,爽快地承认了。 展清水顿感生无可恋,还得继续装出那个摇摆不定的模样,时不时来医馆,代替沈无疾,拿君天赐通过慕容转交的一些东西。 不过,说起来,展清水也没想到,沈无疾与君天赐竟然暗中有这些联系合作。 更叫他没想到的是,君天赐竟想弄死他自个儿家。 起初,展清水生怕这是陷阱,还劝沈无疾慎重来着。 无奈沈无疾这人独断专行惯了,他也只能听从。 直到通过君天赐的情报,真叫沈无疾这边打掉了君系一些要紧之处,展清水这才逐渐放下了些心来。 ——如今沈系与君系明争暗斗,君系掉了要紧地方,竟没起疑心,只当是沈系误打误撞。而展清水也直到这时候,才明白沈无疾故意惹大那事,原来是为了掩人耳目弄这些。 今日,医馆闭了张,展清水从慕容这拿到君系在北疆军营里关于粮草买卖贪贿的账册,立刻便要告辞。 慕容笑道:“别急着走啊,一起吃个饭。” 说着,还伸手去拉他。 展清水如被雷劈了似的,急忙甩开这人的手,远离他几步,高傲矜持道:“咱家还有许多事要忙,不吃了。” 慕容笑出了声:“清水,你以前可不是这样对我的。” 以前是以前,以前咱家还以为你对咱家——嗐!自作多情了一场!也不知这厮日后肯不肯把这铺子的房契还给咱家,别叫咱家人财两空。展清水悻悻然想。 “拿人钱财,与人消灾,我拿你这一个铺子,也没和你睡过,心里还是不安。”慕容叹道。 展清水倒吸一口凉气。这厮本性竟如此厚颜无耻的吗?!说的这叫什么话?他难道是勾栏小倌吗?而且听这话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