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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他莫名其妙的又怎么发起癫来,可何方舟生怕他气头上掐死曹耀宗,急忙叫来小宦奴带走曹耀宗,待没人了,问道:“我的沈公公哎!这是谁又得罪您老人家了?可有好一阵没撒癔症咯。” 何方舟想了想,问,“洛公子如今对你不是千依百顺的吗?怎么,竟又吵起来了?” 他看沈无疾神色变化,便知自己猜中了,不由叹息,“什么事?” “洛金玉自然对咱家仍是千依百顺的!”沈无疾偏要嘴硬这么一句,接着道,“还不是那老匹夫!” 何方舟讶异道:“什么老匹夫……” “咱家那个便宜爹!”沈无疾说起来咬牙切齿,恨恨道,“老匹夫,比咱家还能装,倚老卖老……” 一盏茶后,何方舟听明白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你先把你爹气晕一次。待他醒来,西风也没能捂住你的嘴,你又开口,把他气晕了。明盟主回来见到此状,与你争执起来,你就和他一言不合,打了起来。 你爹此时醒来,见你兄弟相戕,前来劝阻,被你也不知是真没看见,还是借机泄愤,给一拳打得又晕了。 洛公子说了你两句,你满肚子火气,不敢对他撒,就逮着来安抚你示好的你家狗踹了一脚,指桑骂槐地对着狗冷嘲热讽、阴阳怪气,成功与洛公子吵起来。 最后你逼问洛公子,你和你爹掉水里了,他救谁。他觉得你脑子有毛病。你觉得他就是想淹死你。于是你成功地使你二人争执升级。西风来劝,你就推了西风一把,不料西风背后就是池塘…… 终于,洛公子勃然大怒,说你既容不得你爹他们,那他就带他们出去住。你回说,是他们容不下你,不该他们走,该你走。于是你就离家出走,来东厂找我喝酒,却先见着了耀宗,打量他好欺负,拿他出气儿。” 何方舟语气温柔地问,“是这个意思吗?” 沈无疾勃然大怒,拍案而起:“事是这么些事,怎叫你说出来,好像成了咱家的错?” 何方舟沉吟片刻,长叹道:“还真不是你的错,是洛公子的错,他就该看着你气死你亲爹亲哥,就该看着你淹死你干儿子,打死你家狗。他竟还说你,可真是不知三从四德,休了吧。” 沈无疾勃然大怒:“你怎么不说曹耀宗那个傻子成天在东厂吃白饭,该被扔出去打死?” 何方舟先不说话了,他转过头去,叫来一个小宦奴,微笑着道:“这壶酒喝完了,再送一壶来。” 小宦奴正要领命而去,何方舟接着柔声道,“记着,往里面加点药。别加多了,够毒哑沈公公的分量就行。” 小宦奴:“……” 198、第 198 章 府里被沈无疾闹得人仰马翻, 洛金玉好容易一一安抚下来, 回头一看, 沈无疾没了。 来福心情复杂道:“老爷让您别找他,也找不到他。”又道, “他说他去东厂了,您不去接他, 他就死在东厂, 不回来了。” 来福接着道, “老爷说后面这句话只是对小的说的,不是对您说的。但小的心想, 他应该是对您说的。” 洛金玉:“……” 洛金玉洗了把脸, 换了身干净衣裳, 整整齐齐、俊秀风流地去东厂接夫人。 东厂门卫远远见着洛金玉,面露喜色,急忙迎上去:“洛大人!” “洛大人可算来了!” “洛大人, 沈公在这儿!” “洛大人是来接沈公回府去的吧?” “夫妻俩哪有隔夜仇,我爹说的, 床头打架床尾和。” “沈公年纪尚轻,还是个孩子,洛大人多包涵,多包涵。” “洛大人里面请,快请——洛大人来接沈公了,快去通报!” 洛金玉:“……” 好在东厂所处僻静,且百姓轻易也不愿来附近转悠, 都绕着走,因此没外人见着平日里威风八面、令人闻风丧胆的传说中杀人不眨眼的东厂之人如此谄媚嘴脸。 就差跪在地上求洛大人带走沈公了。 平日里沈公来倒还好,可如今沈公是带着怨气来的。 来了没十二个时辰,他已踹坏了曹耀宗的摇摇木马,吓得孩子好容易哄睡着了还在做噩梦打哭嗝;何公劝他多喝点酒,意图灌醉他睡一觉,不料人没灌醉,倒是半醉不醒,越发伺机撒起酒疯,大半夜的,先高声唱戏,后大声吟诗,还提着酒在屋顶上舞剑,顾影自怜,悲悲戚戚,一时间众人从梦中惊醒,还以为今儿是冤魂集体索命来的时候。 好容易听明白了,是沈公闹腾出的声音,他们一时又以为是洛大人红杏出墙了要纳妾。 细问清楚,哦,是洛大人不让他骂他亲爹打他亲哥淹他义子。 这委实是劝无可劝。 既不敢劝他别骂他亲爹打他亲哥淹他义子,又不能说洛大人不该不让他骂他亲爹打他亲哥淹他义子。 实在是清官难断家务事。 好容易何公将他从屋顶上拽回去,大清早的,东厂诸人起身出门,途径后院池塘,就见一人坐在水边,失魂落魄,落寞寂寥,任谁去和他打招呼,他都要先用再幽幽不过的眼神盯着人看一阵,看得人浑身发毛,方才幽幽开口:“也是来瞧咱家笑话的是吧?” “沈公,属下并无此意……” “咱家瞧你像个笑话!” “沈公,属……” “还看?!” “属下这就告退,不扰沈公……” “都走!稀罕呢?从来也没人疼咱家。咱家所求过分吗?咱家不贪钱财权势,不图什么,就图个知冷知热的贴心人儿,竟就求不到吗?” “……沈……嗳,沈公,属下不走,属下陪您说说话,一抒心中郁结。” “滚!”沈公顿时厉目而视,尖声骂道,“少在这儿见缝插针的,一池子水在这儿,照照自己什么样子,竟也敢打咱家的主意!咱家早就觉得你看咱家的眼神不对了,可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背着棺材跳水——存心找死!你且过来,咱家今儿就教你知道,什么叫不该看的别看,不该想的别想,你这混账!敢跑?跑什么?站住!如今竟是谁也敢不将咱家放在眼里了!都是混账!都是!天下男儿皆薄情寡幸,今儿咱家就叫你们都做宦官!来人哪,把那混账抓起来,阉了!” “……” 此等惨案在短短时间内发生不止一起,直叫闻者觉大难临头,见者思唇亡齿寒,东厂今日的外出办公积极性大为提高,人人抢着往外跑,宁可冻死他乡,也不留在东厂。 总而言之一句话,求沈公别如此欺软怕硬,有本事去找洛大人骂啊! 洛金玉被东厂人热情似火地迎接进去,坐在客厅里等他们去通传沈无疾。 半炷香后,一人过来赔笑,道:“沈公问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