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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听到展清水报来这个消息,登时从椅子上跳了起来,“这又是唱的哪门子戏?” 坐在一旁的入宫来请安陪圣驾闲话家常的佳王也瞪大了眼睛,跟着道:“这么急?不是,这是怎么一回事?怎这场戏就唱到这儿了?” 展清水笑道:“回圣上与王爷的话,奴婢也吓着了,瞧着好像是洛公子不知怎么的,似有反悔之意,沈公公怕夜长梦多,急着将事儿定下来,也是今儿才在仓促之间定下的,绝不敢有半刻延误隐瞒圣上,刚一决定,就立刻要禀报给圣上知晓了。他本是要自个儿亲自来面圣禀明,可又和那洛公子闹了起来,府里有一位洛公子的师哥,是位江湖人士,不是讲理的模样,蛮横得很,时刻瞅着要抢洛公子远走高飞,吓得沈公公不敢轻易离身,这才没亲自入宫,他让奴婢万请皇上恕罪呢。” 皇上摆摆手:“不是外人,没什么罪不罪的。倒是他这成亲……嘶!真的啊?吵什么?” 展清水捂嘴笑道:“像是真的。奴婢去传旨时,赶巧遇上他们争吵。奴婢听着前后,好像是洛公子拖延婚期,还想离京远行,沈公公就急了,说他是要反悔,是要逃婚,便一通算账,凭空算出八千七百六十五两白银巨债,让洛公子要么还钱,要么拿成亲抵债。洛公子是读书人,哪受得了沈公公这气,便吵得越发历害。洛公子还问奴婢,皇上赐他的房屋良田,可否抵卖,好让他去还了这笔冤债。” 皇上听了这等闹闻,比整日里看满朝狐狸互扯后腿得趣多了,不由得发出啧啧之声,佳王同样听得兴致勃勃,主动追问:“那你是怎么说的?” “奴婢可哪儿敢随意回答?那是天子所赐,奴婢只敢说,待奴婢回宫后问过圣上,才能决定。”展清水道。 皇上哈哈大笑,与佳王对视,眼珠子一转,凑热闹道:“你说,若朕告诉他,能抵卖呢?” 佳王道:“那得看够不够八千七百六十五两,这可是笔巨债,臣那府邸卖了,都不一定能卖出来,也不知沈公公怎么算出来的这笔帐。” 皇上看热闹不嫌事儿大,闻言立刻拍着胸膛豪气道:“不够,朕再给他补上!” 总之也不是让朕出私房钱,名义就是官府对不住洛金玉,钱从国库里拿就是,反正不拿给洛金玉,也不是给朕随意花的,朕还不如拿来做人情,好过被那群老狐狸各自抢了去干他们的好事。皇上无比光棍地如此思忖。 展清水笑着道:“那沈公公怕是要疯了。” 三人拿此事说笑了一阵,皇上还是道:“罢了,宁拆一座庙,不毁一桩婚,朕又何必做这不讨好的事呢。” 佳王与展清水忙附和着赞他圣明仁厚。 皇上想了又想,问道:“佳王今日可还有别的事?” 佳王笑着道:“臣本是夜里佳人有约,可如今沈公公大喜,可哪有什么佳人比得上他佳,这热闹,臣琢磨着得代皇上去看一看,替皇上去送贺礼。” “得了吧你,抠门的,自个儿去蹭一顿饭吃,倒让朕出钱。”皇上道,“这不行,你自个儿送自个儿的礼,朕的是朕送的。” 佳王故意作出惆怅模样,道:“臣这点小心思,哪里能逃过皇上火眼,唉。” 皇上被他逗笑,道:“别惆怅,朕还没说完呢,朕陪你一起去沈府蹭顿饭吃!” 展清水却忙道:“皇上,此行仓促,怕准备不周,万一……” “哎!越是仓促临时,越不怕刺客。”皇上道,“别劝了,快去准备准备,别误了事儿。唉,朕许久没出宫了,趁着今日沈无疾管不着,朕可算能出去遛遛了,你可别事先告诉他,否则此行又得泡汤。” 展清水:“……” 你倒是怕他,我就是个摆设?! 展清水欲言又止。 皇上想了想,想起媳妇儿,便道:“不如叫上皇后一起,正好去见见她弟弟。” 这一回,展清水就死活不干了,急忙跪下道:“皇上,皇后若也一同出宫,那越发不妥,奴婢万请皇上再斟酌!” 皇上见这架势,火速改口:“你说得对,皇后身为一国之母,哪能随意出宫,那这事先别告诉她,就朕自个儿去。” 展清水:“……” 再说在喻府之中,无论洛金玉如何劝说,齐老似是铁了心,看也不肯再看他一眼,只连连叹他令自己失望。 洛金玉心中黯然,最终,只能再三拜礼,道:“学生有愧先生所望,学生惭愧至极。不能请到先生,学生深感遗憾,不再强求。但学生向您承诺,日后绝不会做出有辱先生教诲之事,定会尽心效忠朝廷,为民谋福祉,亦绝不会让沈无疾走上歧途。” 齐老见他执迷不悟,气得起身,一甩衣袖,愤然离去。 洛金玉看着他离开花厅,沉默一阵,看回喻阁老身上,忽然道:“阁老是有意为之。” 并非问句,而是肯定。 喻阁老这才再度缓缓睁开双眼,淡淡道:“何出此言。” “阁老早知我与沈无疾之事,可却有意瞒着齐先生,正是预料到了今日之事。若阁老早就与齐先生说了,齐先生经过多日,火气不会再如此旺盛。”洛金玉道。 喻阁老不置可否,只道:“我哪知道你俩今日成亲,我虽研读几十年易经,却也没这神通。” “阁老或许算不到我今日与沈无疾成亲,却算得到,我早晚会来拜会齐先生。阁老也必然知晓齐先生有意给我说亲,届时,我必回绝,难免就会说出我与沈无疾之事。”洛金玉微微皱眉,道,“阁老还未死心,您知道我尊敬齐先生,又感念他为我辞官并再度进京一事,便希望借他雷霆一怒,来阻我与沈无疾之事。洛某说错了吗?” 喻阁老忽然一晒:“不错。只是,看来我高估了你,他齐谦说你是再孝义不过之人,如今看来,也是个顽劣子。他为你奔波许多,你要气得他这样,几十年了啊,我好像都没见过他发这么大的火气,你可真是他引以为豪的好学生。” 洛金玉心中顿生怒火,隐忍道:“却是阁老低估了我。” 喻阁老微微挑眉:“哦?” “我并不会妄自菲薄。我幼受庭训,做孝义之人,却并不会因阁老一言挑拨,便徒为虚名面子改变主意。齐老待我之深情厚意,我铭感于心,此事伤了他心,我也十分愧疚,可这与我和沈无疾是否成亲,并无矛盾干系。” 洛金玉挺直腰杆,负手而立,振振道,“若今日我为阁老此计所缚,日后我亦会身陷越多泥潭蛛丝,阁老以为能玩弄人心于股掌,以人情逼迫洛某行事,那阁老就错了。若事是我错,我必然认,必然改,无需他人摁头。可若我行之事并没有错,那阁老就是摁住我的头,我也绝不会甘心低头。” 喻阁老轻轻嗤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