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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缺什么?” 明庐:“……” 他默然叹气,将喜帖放在小厮背上,接过笔,蘸了墨,在贴上落下自己的名字。 沈无疾见他写好了,立刻收回喜帖,喜笑颜开道:“多谢兄长成全。” 明庐“唉”了一声,道:“也罢,事已至此,我怎么都是难逃此责了。”他本性爽快,如今勉强想通了,便也不再作出愁眉苦脸的模样,只是认真对沈无疾道,“你俩也都成人,这种事,我拦不住,也没必要在你们大喜日子里臭着一张脸。抱歉。” 沈无疾见他这么说,笑道:“你这么想,就再好不过了。” “有我能帮上忙的地方吗?”明庐问道。 “这倒用不着你,你仍守好宋凌就是,咱家府里其他人都很能干。”沈无疾道,“不和你说了,咱家还得去忙别的事。” 明庐点点头,看着他脚步飞快地走了。 再说洛金玉,他先去到与沈无疾的府邸只隔了百余米的喻阁老府上,因沈无疾早已递了拜帖,喻阁老正好在家,得了消息,令人见着了洛金玉来,便无需额外通传,直接领了进去就是。 洛金玉跟着喻府门房去到花厅,就见花厅之中,两位白发老人正在下棋,听到声音,都转头看来。 洛金玉向两人躬身行礼,恭敬道:“学生拜见齐先生与承明先生,学生忽然叨扰,有失礼数,望先生勿怪。” 齐老先生笑着道:“我早也想着见你了。” 洛金玉看向他,又深深一拜,道:“学生惶恐,早知先生在京,亦知先生为学生之事呕心尽力,前后奔波,学生感激不尽,本想立刻前来拜会,又恐案件未曾全了,贸然前来,连累先生清名。” “还是这么多虚礼。”齐老嗔道,“你哪都好,就是分外拘礼。这又没外人,无需如此生分。” 洛金玉这才站直,腼腆笑道:“受先生教诲。” 齐老看了一眼棋盘另一端没说话的喻阁老,又看向洛金玉,只当洛金玉是来拜访问好的,便慈和道:“坐下叙谈吧。” 洛金玉坐到客位上,正要说话,就听齐老关切问道:“你可还好?” 他忙恭敬答道:“多谢先生关怀,学生都好。敢问先生一切安否?” “我哪儿都好,回了家乡,水都比京城的甜多了。”齐老笑呵呵地说。 洛金玉却十分惭愧道:“学生之事再三叫先生cao心劳累,学生有罪。” “哎,事儿都过去了,往事何需总提,况且塞翁失马,焉知非福,我辞官时确是愤慨,可回去后,开了私塾,教授天真好学的孩子们,从中得了许多乐趣,想来比以前快活多了。”齐老笑着宽慰他道,“而我此番来京,虽说是为了你的事,可也是老友重逢,别有一番趣味,若非如此,我和喻阁老,说不定今生无缘,只能百年后再黄泉相逢了。” 听到这话,虽齐老说得畅意,喻阁老也并不忌讳,可洛金玉反而惶恐,忙颔首道:“先生说笑了。” 齐老见他这模样,笑了笑,又关切地问:“如今事了,你日后打算如何?我虽听阁老提及过,却也想听听你亲口所说。” “学生打算参加来年春闱,”洛金玉不缓不急道,“入朝为官。” “你有一身才学抱负,理应如此,为君尽忠,为国效力,为百姓社稷谋福祉。”齐老殷殷说道。 洛金玉点头:“学生定当如此,绝不叫老师蒙羞。” “你若还能让我老朽蒙羞,那倒是叫我其他学生怎么办哦。”齐老大笑道。 洛金玉谦虚道:“学生愧不敢当先生如此谬赞。” 两人一来一往地叙谈了会儿,齐老忽然道:“说起来,子石你也有十九了。” 洛金玉点头:“是。” 齐老的笑意敛去了些许,默然叹息一声:“你家中人似乎……” 洛金玉垂眸答道:“学生父母双亡,家中亦无其他亲戚所在。” 齐老又叹息几声,摇了摇头,强自振作精神,道:“你也不小了,却不知你家人在时,有没有为你定下过亲事?” 洛金玉一怔,揣着怀中那几份喜帖,仍坦然答道:“我家人并未给我定下过亲事。” 齐老笑着道:“古人云,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你身倒修得好,却该是齐家的时候了!” 洛金玉喃喃应道:“先生说得是。”他又借着话说到这,忙要拿出喜帖,“学生——” 齐老却打断了他的话,兴致勃勃道:“你既家人不在,我腆颜做你长辈,给你相一门亲事如何?我有一孙女——” 洛金玉闻言大惊,急忙站起身,顾不得礼节,大声道:“先生!” 齐老诧异道:“怎么?” 一直半闭着眼稳坐泰山的喻阁老在此时,默然伸手,在棋盘上放下了他斟酌许久的一颗棋。 洛金玉难为情道:“虽学生家人未给学生定下亲事,可学生如今已自定了亲,不敢污小姐闺誉,还望老师切莫再提。” 齐老“哦”了一声,问:“倒是我慢了一步,本想着以你性情,恐这事若无人做主,你是不急的,实在失策了。却不知,你是与哪家闺秀结了亲?” 喻阁老这才缓缓地将目光从棋局上收回来,拢着双手,看向洛金玉。 洛金玉低头从怀中取出两张请帖,执在手上,再度躬身行礼,道:“学生与沈无疾结了亲,定在今日成亲,学生此番前来,是为恭请二位先生观礼赴宴。” 齐老愣了愣,沉默半晌,看看面色不变的喻阁老,又看向洛金玉,迟疑着问:“哪家小姐?你应也不怎么认得官宦人家,可是哪家书香世家?我在京中多年,倒也认得几户姓沈……” 洛金玉道:“他并非哪家小姐,是……司礼监掌印沈无疾,先生应当认识的。” 他已知道,是沈无疾请齐老来京说动喻阁老为自己翻案的。 齐老:“……” 他认识,司礼监掌印太监沈无疾嘛,不仅认识,还“熟”得很,这满朝上下文武百官,乃至于京中百姓,再到全国各地,沈无疾的大名有几个人没听过? “你——”齐老无比质疑道,“你竟也会说这样笑话了?” 洛金玉摇头:“学生未曾说笑,又哪敢拿这等要紧事当玩笑?学生正是与沈无疾两情相悦,私定终身了。” 齐老:“……” 他震惊地盯着洛金玉看了好一会儿,希望能听到洛金玉最终说一句“学生确实是在说笑”,却迟迟没等来这句话,只见洛金玉神色有些拘束,却又十分毅然坚定,想到这个学生向来认真的秉性,他倒吸一口凉气,惊讶地看向一旁老神在在的喻阁老,瞪大眼睛,问,“你这样子,是什么意思?你难道早就知道?否则怎么一点也不惊讶?” 喻阁老这才开口,不冷不热地说:“你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