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佳王,没几个省心的,话里话外地要坑我,不是想骗钱就是想骗权。都是人精,和他们多说几句话,我得短命。” 皇上愁眉苦脸地爬起来,盘着腿道,“这他娘的就是个坑,老子算是看透了。我要不和你说,你还当我整天享清福呢。我和你说,这群人,简直……唉,我也不知道怎么说。反正我自打来了京城,天天都觉得有jian人要谋害我。唉,还好你还在我身边。” “我不想在你身边,我想回封地去。”皇后道。 “呿,别做梦了。”皇上道,“都这样了,既来之则安之。好歹沈无疾帮衬着呢。你还别说,这沈无疾还真可能是最向着咱们的,毕竟你想啊,他也不能自个儿篡位做皇帝,是不。” 皇后白他一眼:“曹国忠也是太监呢,赵高也是太监呢,魏忠贤刘瑾都是呢。” “嗐,怎么和你说不通呢?”皇上道,“是,那些人也是太监,可他们撞上傻子了。我又不是傻子,我能到那地步?” 他缓缓道,“沈无疾要做的事,只要是对我们有好处,我们就让他去做。得罪人的是他,得利的是我们。没出事就罢,若出了事,就把他推出去,别人还不得说我比先帝英明多了?同样的事,他到死也宠信曹国忠,我却连着除了俩jian宦,我不得名垂青史?嘿嘿。” 沈无疾回到府中,时候还早。 他如今让洛金玉住在中院正屋,自个儿睡在偏房,此时他进院子,先看了眼正屋,见还亮着灯,心中犹豫着,脚已经朝着那屋走去。 他来到门前,停在那,踟蹰不定。 都怪西风那混蛋。 沈无疾心中暗骂,老子把他当亲儿子养,他成天拖老子后腿! 若不是西风瞎搅和,自己何至于早上朝着洛金玉发那无名火气? 洛金玉又会如何作想? 世人皆说阉奴阴晴不定,喜怒无常,如今洛金玉亲眼所见,想必心中对阉人更多了几分嫌恶。 洛金玉本就不喜阉人…… 就算如今的洛金玉处处恭顺,不过也就是为了个“报恩”,又不是当真回心转意喜欢上了自个儿这么个不完整的阉人。 呵,洛金玉自然不会一个阉人。 他只是碍于情面,不好说罢了。 外头还有卖身葬父的呢,洛金玉怕也不过就是为了这样而已。 沈无疾想来想去,想得心中黯然,转身打算离开,却听到屋里传来重物落地的声音,心头一惊,下意识地推开了门:“怎么了?” 屋里的洛金玉刚忙着去捡翻倒在地的砚台,听到声音,抬头看向门口的沈无疾。 四目相对,沈无疾大惊失色。 他匆匆几步走过去,蹲在地上抓住洛金玉的手,急切道:“你哭什么?怎么了?” 洛金玉低声道:“没有。” “还没有?瞧着就是要哭的样儿!”沈无疾道。 洛金玉虽没落下泪来,但这眼角红红的,眼中漉漉的,任谁来看,都要说这不是立刻就要哭了,便是刚刚已哭过了。 洛金玉试图拽出自己的手来,可连着手腕带衣袖,都被沈无疾牢牢抓着。 沈无疾的一双眼睛还直勾勾地盯着自己。 他只好避开目光,垂眸看向一旁地上的砚台:“砚台打翻了,赶紧擦擦。” “你别碰,我来。”沈无疾这才看见地上那摊狼藉墨渍,忙拉着洛金玉起身,小心翼翼地将他拉到椅子上坐好,自个儿过去拾起砚台,又去门口叫人,“来人,收拾屋子!” 洛金玉忙道:“我来收拾就好。” “你坐着别动!”沈无疾立刻制止,“你的衣裳别弄脏了!” 洛金玉:“……” 沈无疾一顿,轻轻咳嗽一声,道:“你穿的白衣裳,沾上墨了多难洗。” 洛金玉:“……” 小厮很快进来收拾干净,又识趣地退了出去。 沈无疾这才又开口:“有事儿叫下人来做。” 洛金玉道:“多谢公公体贴,只是力所能及之事,我想亲力亲为。” “会弄脏你的手和衣裳。”沈无疾道。 洛金玉笑了笑:“旁人来收拾,也还是要弄脏的。” “旁人是旁人,你是你!”沈无疾急着道。 洛金玉:“……” 沈公公又开始说这样的话了…… 沈无疾见洛金玉面色不太自然,忙道:“咱家的意思是,你的衣裳贵许多,若洗起来,或者扔了,比他们费钱些。” 洛金玉:“……” 沈无疾:“……” 咱家在说什么! 西风这兔崽子呢?!不要他说话的时候他一张破嘴叭叭的生怕别人以为他是个哑巴,如今要他说话了,死哪儿去了! 这干儿子除了添乱,何用之有?! 26、第 26 章 “咱家不是那个意思……”沈无疾又轻轻地咳嗽一声,“咱家别的没有,就钱银多,你若喜欢,一日里扔三件都好,只要你高兴就好。” 洛金玉:“……” 沈无疾眼见无可补救,急忙换了话茬,左右张望:“你刚在写字吗?” 洛金玉一怔,忽然回过神来,便要去拿桌上那些写过了的纸,却被沈无疾抢先一步拿到了手中:“在写什么?” 洛金玉的手一僵,愣在那,倒也没去争抢,只是脸色又白了起来。 西风说沈无疾今儿没这么早回来,最快也得到深夜里了,他才关着门在屋里试着写会儿字。 这些日子以来,他的手指虽能做些日常的事儿,譬如吃饭穿衣,慢一些就能不露出端倪,可一写字,真相便大白了。 今日是十五元宵佳节,洛金玉思念母亲,提笔所写皆是悼母之辞,然而写得扭扭曲曲,不堪一看,顿时便千愁万绪都涌上心头,憋红了眼眶。 赶巧,沈无疾提早回来了。 沈无疾就盼着洛金玉开开心心的,又向来喜爱他的才华,羡慕别人家能挂他的字,可惜自个儿只有那“八字真言”和一只绿毛龟。 如今他抢着拿走洛金玉的字儿,心中道:你是用着咱家府里的笔砚纸墨写的字儿,咱家拿了它,也不算明抢!看你好不好意思要回去。 沈无疾这样想着,喜滋滋地展开一看,笑意顿时凝固。 他有些讶异地看着纸上那别扭的字,翻到下一张,仍然是如此,再翻下去,竟是一张不如一张。 这字儿还不如他自己写的,哪里和曾经那洛金玉一手令人称绝的字儿有半分相似? 沈无疾抬眼看向脸色苍白的洛金玉,目光缓缓地落到他藏在袖中的手上,问:“你的手怎么了?” 洛金玉垂眸道:“病了些日子,没力气而已。” “你当咱家没生过病?”沈无疾皱起眉头,放下这叠纸,伸手去拽洛金玉的胳膊。 洛金玉也微微皱眉,侧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