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22
有没有跟你说过?太太,三个少爷里,四少和他父亲最像,都是认定一个人就不撒手的性格。” 宋嫂看着她,又像是透过她看向远处,没个落点。 “他的童年过得太苦,母亲病逝,父亲毫不犹豫,一枪便结束生命,随之而去。再加上他生下来,背上就——总之,他从小就被当成不吉利的怪物,将军和老太太起初都觉得他才是悲剧的源头,就刻意把他塞到看不见的地方,眼不见为净。哪里想到,他就是在那地方遇见了你。 “你运气很好。 施以小恩,他还你大报,失而复得,哪怕你根本不记得他有什么可报答的,他还是拼了命把你捧在心尖上。这点,你说得对,不管什么时候,不管是从老太太那艰难得到的信任、还是在纪家的地位……甚至是你们的孩子,在他眼里都是‘其他’,他那时候对你好,好到让人害怕。” 宋嫂说:“你心里很清楚他付出了多少,太太。” 卓青的拳头攥得死紧。 她几乎可以预言到后文,想象得出宋嫂没大没小的斥责,她在心头设想了几十种报复的方法,预备端起主人的架子。 那口气就凝聚在她喉咙口,只等着最后的触怒。 可最终,她听见的是一声平静的叹息。 “太太,”宋嫂说,“……践踏别人喜欢得来的偏爱,有朝一日,总是要还的。” 作者有话要说: 然而,每个人都有私心,大家谁也不要说谁坏蛋~ (纪少:?) 我写文时,最初大致都只有一个轮廓,不会概括人设,也不知道他们的人生怎么发展,但越是写,越觉得他们真真实实地活过,这是我最大的宽慰。 以及,我感觉文案最后我给他俩的一句话总结好像可以更丰满了。 【黑心野心窝里横一根筋的】灰姑娘和【又作又精随时黑化心狠手辣】黑骑士的狗血爱情故事。 我时刻谨记,这个故事啊,可是个追妻火葬场捏。 ☆、14 卓青几乎要顶到天灵盖的满腔怒意,被这当头一盆冷水从头浇到脚,瞬间熄得烟消云散。 四目相对,她在尽力平复着表情,而宋嫂垂着头,毫不犹豫便放下姿态,恭恭敬敬道歉:“太太,是我说太多了。” 佝偻的老腰,弯低成极尽卑微的弧度。 卓青放下手中粥勺,问:“骂完了,没别的要说了?” 宋嫂并不抬头,只重复:“是我说太多了。” 不是错了,是说太多了。 卓青怒极反笑。 那些反驳和争辩在喉间呼之欲出,结果,刚冒出个颇有气势的“你听好”,便被一旁电视上的动静抢了风头。 她侧头,循着熟悉的声音望去,原是财经频道每天近午时段便要播出的人物访谈节目,这天的标题悬浮在右下角,明晃晃写着:【走近一代金融巨子的成长史】 纪家四少,果真是城中巨星,沪上名人。 回国没几天,媒体给足面子,就差没把摄像头搬到家里给他开真人秀。 宋嫂观察着她瞬息万变的表情,在旁边适时解释:“三台台长是老太太年轻时的熟人,说是回国当天,就找上门来、抽空让四少录了节目,今个儿刚播出,太太得空能看看也好。” “……他不是一回国就来看我了?” “这个我倒是不知道,”宋嫂说,“事有轻重缓急嘛,毕竟都是老太太交代下来的。” 卓青明白她的言下之意,喉间一哽,没吭声。 迟疑了数秒,却还是扭头盯着电视屏幕,看这节目能不能真给他问出朵花来。 宋嫂识相的稍稍调高了音量。 电视画面上,一连串富有时代感的照片循序而出。 【刚出生的纪司予在襁褓中。】 【八岁的纪司予与纪老将军合影。】 【十八岁的纪司予,离校时代表全校毕业生致辞。】 无非是记录着纪司予从小到大的剪影与光辉事迹,不用看,卓青背都能背出四五十页,于是一边看一边喝粥,看得漫不经心。 直到镜头随即转入棚内。 娇小可人的女主持和她的丈夫,看着颇为和谐,正气氛轻松地聊着他的人生轨迹。 “纪先生真是从小到大,都一表人才。” “纪先生年纪轻轻就能达到这样的成就,真的非常了不起。” “刚才VCR里,纪先生小时候……” 一个夸,一个从容不迫地应。 卓青听在耳中,喝粥的动作一顿。 强忍着情绪,粥咽下去没两口,她忽而探手去拿那盒凉透了的茶饼。 “太太,冷了,吃了对身体不好,”宋嫂拦住她,“我拿去热热。” “不用。” 她拒绝,一边咬着发干的茶饼生生往下咽,一边眼也不眨地盯着电视屏幕。 画面上,纪司予仍习惯性地斜倚在沙发扶手一侧,右手撑颊,长腿交叠。 哪怕在刻意将人五官拉大的横屏镜头中,那张脸依旧无可挑剔,甚至比旁边精心打扮的女主持人还要—— 哦,说起这个叫简桑的女主持人。 大抵是个刚上任的新人,说起话来三句离不开套近乎,时不时便要看一眼手卡,实在有些上不了台面。 和纪司予站在一起,阅历上就差了十万八千里,都是明摆着写在脸上的事。 卓青很嫌弃。 不知道是出于观众对职业素养的嫌弃,还是出于女人对女人的妒忌。 “纪先生,说起来特别巧,我也算是您的高中校友,虽然比您低了三届,但还是该叫您一声学长。” 画面上,当然体会不到她“嫌弃”的简桑坐得端端正正,冲着纪司予说话时,跟背稿子似的一个字一个字往外蹦:“刚才看到VCR里您毕业致辞,真的有种相当怀念的感觉。可惜我上学的时候,您已经毕业了,只能从校史馆的展示墙上看见您的留言。” 就这个职业水准,换了平常,八成已经被就地炒鱿鱼。 好在,面向公众时,纪司予通常不会过分显露纪家那种事不关己的高高在上做派。 竟还显得宽厚柔和,有问必答,甚至也故意给这女主持机会似的,顺着话茬往下接:“我当时写了什么?” 简桑想了想,说:“您画了一幅画。” “我是个不太爱看童话的人,不过当时跟我一起去的同学都说,您画的是里的插图,小王子和他的玫瑰花。” 话题已经偏离访谈原本设计的方向,简桑却似乎完全没意识到,自顾自地往下说。 “当时很多人都在猜您用那副画代指什么,说实话,我们也八卦,这是不是您和您妻子的爱情象征?又或是梦想和现实的距离,还是……” 纪司予及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