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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48

    着凉。”

    我看到那纸伞全遮在我的头顶,雨线倾洒,打在肩头,将他浑身浇得湿透,强打起精神,支开叶潇,对他勾勾手指,问可有参政的消息?听闻他在围击过程中箭落水,生死不明。

    答曰还没找到尸身。

    没找到就好,希望他还活着。

    我又问:“我记得你也是北方汉人?可有亲人在世?”

    他答道:“已经没了。末将家乡被烧为灰烬,父母在逃难中走失,只有个相依为命小妹,被夏人jian/yin杀死。”

    我沉吟片刻,道:“今日我与吉尔格勒谈判,他不肯退兵,但我听出京中形势大好,东西路他无法攻下,才会加紧突破中路。樊州建城便是为抵御夏军,我将死守樊城,为后方争取时间,你呢?怕死吗?”

    他坚决道不怕。

    我点点头,命他烧光城中剩余粮草,仅留出三天的量,封锁民居,召令全城百姓在城中安营扎寨。

    再找几名口风紧的士兵,将我放在地窖的炸药取出,分别藏于每栋民居中,完成后务必灭口,不可再留隐患。

    最后传信吉尔格勒:三日后,开城投降。

    这个数量的炸药,足以将樊州城夷为平地。

    待嘱咐完,又见叶潇正站在林边,撑着伞蹦蹦跳跳地踩水坑,身材娇小,眉眼乖巧,淡黄色衣摆穿梭在雨帘里像一朵在秋风中摇摆的枯叶蝶。

    我忍不住想起小外甥,思及他全是被牵连,便令范顺趁下雨秋水暴涨派几人趁夜送他逃走。

    待安排过种种事宜,让他退下,独自焚香祭奠,化去黄纸。

    纸灰如雪,飞扬在天地间。

    我撑起纸伞,抚平衣摆,对着他轻轻说道:“这仇我必十倍,百倍讨还。义兄,你若在天有灵,便助我一臂之力!”

    匹夫之怒,亦能血溅三尺。

    第二十九章:番外:往事

    许是淋了雨,刚回城我便发烧病倒。

    城中药材短缺,只喝了些驱寒的药,躺上整日整夜,不见好转,后来更是人事不省,连意识都没了。

    我在睡梦中昏昏沉沉,挣扎着想醒来,却被扯着脚踝,拖向梦境更深处,今生种种走马观花般回放:

    十五岁登进士第,出任澧州,一战成名,先帝病逝,位极人臣,四处竖敌,统战樊州……

    这三十年。

    形形色色的过客,大起大落的人生。

    此战无论结局,我都将在史册中留下不可磨灭的一笔。

    不知后人会如何看我。

    一个玩弄权术的无能之辈?

    一个贪图玩乐,耽误国事的jian相?

    我都已不在乎了。jian相也好,庸相也罢,谁又能穿过浩瀚青史看到真正的我?谁又知晓,在那之前我想要的只是有人爱我罢了。

    我前世生于高知家庭,母亲是理科博士。她在念书时与隔壁院的文学教授相恋,意外怀孕。

    她做了一个最错误的决定,就是生下我。

    她因此失去了爱情,学业,变得负债累累,一边工作,一边照养我。

    这些都不是秘密。每当我表现得不尽人意,她便会与我讲起往事,告诉我她未完成学业都是因为我,是我的到来牺牲了她的梦想。我每每听到都会恐疚流泪,不敢调皮,不敢撒娇,用功读书,害怕mama伤心。

    小学五年级跳到初中,两个月学完初中课程,直接进高中,因上学早,我比同班的哥哥jiejie们小四岁多。

    我的人际出现了问题,在学校没人说话,每天都很想回家。

    但mama很忙,小时候便将我锁在家里,长大就让我住校,有时周末也不让我回家。

    我不敢告诉她,怕她担心,只好忍耐。

    我真的很爱很爱她。

    甚至常常觉得自己的出生是个错误,如果没有我,她不会失去梦想,我又怎能再给她添麻烦?

    后来有一天我回到宿舍,发现自己的被褥不知被谁洒了一滩水渍。

    我当然能感觉到自己是被讨厌的,当时原本吵闹的宿舍格外安静,任何人都能察觉气氛不对。

    我犹豫许久,选择息事宁人,不问,不说,装作没发生,以为这样大家就会喜欢我,结果却是类似的事偶尔再次发生。

    被子湿漉漉的,夜里很冷,我没法睡觉,想回家又怕mama担心,便躲到同楼层的厕所里看书到困倦,有时就那样沉沉睡去。

    我会减少出现在宿舍。

    没人说话,就读她书柜里的书,那些时间里,我翻遍她所有藏书,在那狭小纸张上,构建属于我的宇宙。

    陪伴我,度过了一个个寒夜。

    十四岁那年,第二逆反期来临。

    高考压力很大,我每天睡不醒,很困,很累,她又提出让我去她的母校,就是她与我的生父相恋的地方,全世界顶尖的学府。

    我变得越来越焦躁。在学校我静如处子,回到家我激烈争吵,开始质疑她是否真的爱我,却绝口不提在学校没人喜欢我。

    我说:我不知道这样活着是了为什么?不要给我压力,我不想和任何人比,我只想快乐地活着。

    她哂笑:人活在世上,谁能随心所欲?如果我也不管不顾潇洒地活,你该怎么办?

    我不知怎么就哭了。

    那股与生俱来负罪感再次占据上风。

    她不耐烦地问我为何总是不满?她给我锦衣玉食的生活,供我上学,也从不打骂我,做的一切都是为我,为何我还不知足?我到底想要什么?

    我只是伤心地哭,不作回答。

    她也曾带着我见过我的生父,他们单独谈了很久,她似乎还深爱这个人,并且期望他能接受我,照顾我。

    我很生气,觉得十分荒谬。

    以我那时的心智无法理解这段感情,那个男人以利益维系他的婚姻,又为满足性/欲,深情款款地和其他女人上床。

    她将这段关系称作伟大美好的爱情。

    这样的感情,我只觉得疯狂可怕。

    当然,这些话我不敢说出来,因为我透过玻璃窗户,看到她在流泪。

    我宁愿这世上没有我,也不想她伤心。

    那时我就有了不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