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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多年,每次征战都是我们西楚军在打前锋。若不是我带着大家一次次死里逃生,30万西楚军早就在战场上死了个精光。” “等过几日蛊虫的事情彻底解决,他左寻个镇压流寇的借口,右找个攘夷安外的幌子。要不了几年的功夫,我们所有人都会没命。” 他明明在一边说一边笑,可那话里深藏着的悲哀却浓重得如同化不开的墨块,沉重而绝望。 “如今天下太平,羽国再不需要骁勇善战的西楚军了。三十万铁骑对于羽国人来说,是累赘,是威胁。我们已经没有任何的利用价值,注定是要被舍弃的棋子。” “虽然违背了小姐的嘱托,但既然已经被逼到这一步,是生是死就再由不得我们了。” 笑着站起来,顾子清走到了花采采的身边。 他俯下身子用手拄住膝盖,柔声道:“谢谢你,花姑娘,你的大恩大德,顾子清来世再报。” “顾子清,一定还会有别的办法,你别去送死行么?”看着眼前那张放大的俊脸,花采采眼眶里积攒着的泪水终是再憋不住,一时间纷纷滚落。 “怎么我去造反你哭得这样凶?花姑娘莫不是心悦我,所以才对我如此挂牵?” 挑了挑浓黑的剑眉,顾子清的语气里带着调侃:“可惜呀,我心里已经有了中意的姑娘。” 一抹小小的梨涡柔化了他脸部坚硬的线条,让他脸上扬起的笑直比天上的太阳还要耀眼:“不哭了,女孩子要多笑笑才好看。” 咬着唇跑到刘瑛水身边,花采采死死地拽着他的衣角哽咽道:“刘瑛水,你一定有办法的对不对?你快拦住顾子清,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他送死去啊。” “你那么厉害,你一定能救他的。” 刘瑛水垂眸:“小主子,对不起,奴才没有办法。” “我不想听对不起,为什么你们都要跟我说对不起?”花采采捂着头尖叫着蹲在地下,眼泪像断了线的柱子似的在地上打出一片氤氲。 “我只想你们都能好好活着。” “顾子清,我不想让你死,不想看见你死,”花采采的嗓子都哭得哑了,眼睛肿得像两颗桃子。 她还记得她被□□炸伤后,顾子清摸着她的头发笑着对她说,让她疼了就叫出来,没人会笑话她的。 还记得他亲自跑去厨房,为了帮她熬药膳,一连几个时辰都不敢错眼。 还记得他在寿宴上害怕她伤势变重,想方设法硬挡着不让她吃rou。 …… 虽然这些都是因为他喜欢原主才做出来的举动,可这些恩情和回忆,她花采采受下了就不会忘。 “我求求你,别去造反,一定会有其他解决办法的。” 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一定要有人牺牲? 这个世界到底怎么了? 为什么数十万人的生命,会为了保护另一些人的平安而被这么轻易的舍弃掉? 她一直都以为世界是单纯而又简单的。 每个人都过着无忧无虑的生活,有充足的食物和幸福的家庭。没有什么身不由己,更没有什么不得已而为之。人生所需要面对的事情,只有想做和不想做两种而已。 所以即使会陷入悲伤或是困境,只需要哈哈一笑,勇敢地去面对就好了。 她一直是这样以为的。 可是她发现她错了。 这个世界,是不讲道理的。 它会毫不留情地粉碎人们的希望,然后按照它该有的轨迹,丝毫不差地继续运行下去。 双手死死地环在不停颤抖地肩膀上,花采采抽泣着低声道:“如果世上真的有能够聆听人愿望的神灵的话,神啊,我求求您。我愿意用我的一切去交换,只求您能救救这些无辜的人。” 逼宫,意味着所有人都会死。 不只是顾子清,西南的将士们也再无活命的可能。 那些曾经与她一起在大草原上欢声笑语的人,不应该就这样毫无意义的死去。 他们是一条条鲜活的生命,是在篝火前与她一起擂鼓高歌的朋友。 “花采采,如果拯救大家的代价是付出你的生命,你愿意么?” “你是谁?” “我是锦葵。” 作者有话要说: 歌词来自,,, 我激动了嗷(破音)! 人生中第一本,完结倒计时。 第76章 错愕地听着系统空间里传来的, 犹如清泉落地般清冷的声音, 花采采周身猛地一震。 是原书里的锦葵, 她还活着? “花采采, 你应当记得我上辈子, 一共造反过三次。” “第一次率军逼宫,是为了帮助幼帝稳固帝位。” “第二次刺穿幼帝的琵琶骨将他送往西南,是为了蒙骗意图染指羽国江山之人。让那些人以为他再无东山再起的可能, 从而将所有的凶险都吸引到我的身上。” “而第三次挥剑闯入太极殿后,让顾子清追随幼帝并出面将我制服, 则是为了拯救我的族人。” “现在,唯一的一粒原身丹已经被你用掉,我没办法再替你出面。所以现在, 只有你才能救他们。” “你愿意帮我最后一次么?” 花采采冷静下来,问道:“我要怎么做?” 锦葵:“在天下人的面前,自刎。” 没有丝毫的犹豫,花采采笑着道:“如果只要死我一个人就可以保住西南数十万将士的性命,并且能够让顾子清和刘瑛水活下去。那么, 这笔买卖实在是很划算。” 话音刚落,系统的声音在她脑海中响起:【触发高级任务五;任务名:拯救西南将士;圆满完成奖励:无;完美完成奖励:无;任务失败处罚:无。】 *** 纷乱的杂声划破了平安州的宁静, 数十万身穿黑色铠甲的西南将士们踏在地面上的脚步声, 整齐地就如同一人。 顾子清一身戎装,手持反刃刀,垂首立于三十万将士的最前方,在地上落下萧萧条条的一抹影子。 终究, 还是反了。 站在太极殿门口静静地望着下面的军队,祁子螭虽然不言不语,可却没有任何人能忽视他的存在。 “顾子清,朕答应过她会保你。” “陛下,”顾子清扬起脸,与年轻的帝王四目相对:“十三年前,先帝也在这里说过同样的话。可是结局您也看到了,帝王的承诺,向来是做不得数的。” “命运就是这般,又有谁能抗争得过呢?”顾子清的话里满是苦涩,垂在身侧的拳头忍不住狠狠攥紧。 他的声音是那样低,那样沉,就好像这话这是说给自己听的一般。 半晌,抬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