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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无论是发音还是情绪,却都是在标准线上,至少不让人出戏,这一点已经十分难得了。 几个影评人纷纷想到此前的传闻,万辰拿到这个角色,还曾PK掉了宁颂。大家不由得暗自咋舌,如今鲜rou演员的竞争竟然也如此激烈了。 高思源导演在剪辑上手法相当成熟,简单的几个空镜和人物走场,迅速交代了环境和线索。 男主人公乔立正在帮同村的“牛叔”砌墙,他明显心不在焉,惦记家里的母亲。但乔立似乎人缘很好,时不时就有同村的过来打招呼,问候他和家里人。乔立脸上时不时是有笑的,谢过对方的关心,然后加紧手里的活计,还和牛叔打招呼,“叔啊,我今天得早回去晌儿,我妈今天咳得厉害,不放心。” “回,你回,我这儿甭cao心。”牛叔很慷慨。 乔立谢过对方,正要继续工作,画面一转,有人喊:“立啊,道子哥回来了,找你呢!” “道子哥?他好多年没信儿了,咋突然回来了?” “他娘死了就没回来过,在城里发达了?” “人家出国啦!现在是洋人呢,发财啦!” 村子里议论纷纷。 镜头立刻在这样的声音里给了万辰一个特写,男孩的眼神有些空洞,俨然还没意识到这说明着什么。 他放下手里的东西,简单归了归,拎起一个小工具桶,“牛叔,那我走了,明天再来帮你啊。” “去吧,你道子哥小时候最爱和你玩,搅合泥巴就你俩最厉害,哈哈!” 乔立温吞地笑了笑,低头出去了。 镜头里,沿着墙根行走的男主人公,在迈出门的一瞬间,堪堪被一缕日光照过。 那光从他身上几乎是急转而过,在下一个拐弯就消失不见。 乔立站在原地愣了下,做了个回头的动作,像是奇怪有什么失去了。 但就在这个时候,画外音响起一个男人的喊声,“乔立啊!” “道子哥?” 乔立几乎不敢与胡子拉碴的对方相认。 比他大了七八岁的哥哥,面目沧桑。但他衣着体面,手里甚至还拎着个电脑包。 画面迅速切给了一个远景,两人的对比是这样的鲜明。而下一秒,场景便转到了村子里一个破烂的面馆,但很显然,已经是村子中罕有的“餐厅”了。 “你咋回来了?” “我回来办点手续,要自己开公司了。” “那还回村子里。” “顺便给我爸修修坟。” “噢。” “你家咋样,还好不?我听人说,你妈病了?” “咳嗽,但也没啥大事。” “得去医院看啊,立,去过县里没?你姐还在那头不?” “说要去省城了,我姐夫说是要换工作……”乔立明显避过了母亲的话题。 镜头正对着万辰的脸,男孩说话时睫毛眨得快而不规律,俨然是努力收拢情绪的象征。 画面切给了一望无垠的荒野,这里,是毫无希望,干涸而守旧的村落。 “你和我一起去意大利吧,去欧洲,我开了公司,给你发钱,你给我干活。” “哎,我不会说外语,咋去?你去吧。” “你拿钱,给你妈治病啊。” “不了,不了,我妈也离不开我。” “送你姐那儿啊。” “……那像什么话。” 几句对白间,镜头反复在特写与中景间反复切换,跳跃的剪辑让观众并没有迅速在纯粹的对白中感到枯燥。 但也近乎是极限了。 高思源导演凭借丰富的经验,早就察觉到这一可能。 剪辑在几个村落的空镜后切回面馆,乔立和道子哥都已经站了起来。 “你再考虑吧,想要来找我,随时说,你有手机吗?” “移动电话?我不用那个。你就打家里电话吧。” 道子哥有点无奈,“好吧,你想想。这你拿着。” 他从包里掏出一个牛皮纸袋,乔立刚接住,一摸便猜到了里面是什么,他赶紧往外推,“哎不成不成,哥,我不能拿你钱,我娘知道要打死我。” “这算什么钱,拿着拿着,你娘病着,赶紧去城里瞧。” “真不行……” “我和你说实话,乔立,这点钱不够我在威尼斯给工人吃一天饭的,你拿着吧,来威尼斯,和哥哥一起发财。” 乔立抓着那一沓钱,似乎很为难。 道子哥突然笑了,没说什么,直接抬步走了。 镜头顺着他的背影摇给日光,灼热而刺眼。 但下一帧,便是突然的黑暗。 剧烈的咳嗽瞬间响起,与此同时,紧闭的房门被推开,漏进一束光,伴着那光,义无反顾地踏进这黑暗里的,正是乔立。 画面一切,一个正打镜头定在了万辰的面孔,他张口想喊妈,可这一声,竟然被生生梗在他的喉咙里。 镜头反打,立即展示了乔立母亲狼狈地伏在床头剧咳,老太太扶着桌子,大概伸手想抓水杯,可就是这样有限的距离,她抬手,依然碰不到。 当画面再一次转回万辰脸上的时候,观众瞬间读懂了那眼神里的挣扎。 意识到原来自己一直以来,如此无能,对母亲的病情毫无益处是何等的痛苦。 母亲的病每况愈下,而他却爱莫能助。 男孩几乎是瞬间就做下了自己的决定,观众听到了他沙哑的声音:“妈,喝水。” 慢慢推近的镜头里,万辰的眼中似乎有泪,又似乎没泪,他趁机抓住了母亲的手,低声问:“我送您去县里,和我姐住吧?我……我去赚钱,给您治病。” 秦阅盯着大荧幕上,那张精致而动人的脸。 突然想起在他自己事业上升期的时候,王忱的父母,似乎就这样重病过。那时候他在北京,被两个电视剧的项目捆住,根本赶不过去,而王忱的父母也根本不愿意见到自己。他烦躁又自暴自弃地想,就让王忱自己去处理吧,那是他的父母,要是连王忱都处理不好,他过去,能有什么用呢? 秦阅大笔大笔地往王忱账上打钱,又托关系联络了医生,让王忱随时可以接二老来北京治病。 可一直到王忱打来报丧的电话,他的父母都没有来过。 秦阅忍不住想,那时候的王忱什么样呢? 是不是就像荧幕上的那个人,明明脆弱得已经不堪一击,被现实伤害得连挤出一个微笑都艰难。 可他只是嘴唇翕动,眼睫轻抖,用努力平稳的声线,安慰自己身边的人? 乔立背着母亲,一步步走出了山沟,送进了县城jiejie和姐夫的住处。 原本不太愿意的两口子,听说乔立要跟着同村的“道子哥”一起出国打拼,顿时喜笑颜开,保证会把母亲(岳母)照顾好,只叫乔立按时寄钱回来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