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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地窗的窗帘。窗外起了风,雪越下越大,没一会儿整个世界都变成白色,那辆黑色迈巴赫已然不见踪影。 手机蹦出一条短信,在左柠的微信轰炸中显得别具一格。 “祎祎宝贝儿,你怎么上了陌生男人的车呢,我好伤心喔。爱你的粉丝么么哒。” 那个瞬间,室温好像从二十多度骤降零下。 恶心恐惧齐齐往上涌,沈祎甚至有种想吐的错觉。 她握着手机的指节发白,心脏停滞几秒开始疯狂跳动。 这栋她名下的小公寓面积不大,从阳台上的绿植到铺着的地毯,从墙纸的颜色到家具的风格,都是她闲暇时间画了图纸自己一点一点布置的。 可现在,每个角落都透着诡异。每一扇关闭的门后,都像是藏着人。 她站起身,摇曳的裙摆熠熠生辉。她颤抖着手打开所有的灯——卧室、厨房、最后是书房。 书房窗明几净,空气里似乎还有她喜欢的橘子香。 她蹲下身,蜷缩在房间一角,脑袋埋进臂弯。 手机铃声刺破寂静。 “你、你好……”沈祎心提到嗓子眼。 那边的人似乎轻笑了一下,才喊出一声“宝贝儿。” 用过变声器的童声嚣张又怪异,沈祎手臂上的汗毛全部竖起。 “我已经报警了!”她唇齿发颤,尽力让自己冷静,指甲陷入掌心。 电话那边“嗤嗤”笑起来,在安静的空间里突兀地响着,沈祎仿佛被吸进打开就不能停止的恐怖片。 她的手指发抖,好几秒才将电话挂断锁屏,可下个瞬间,屏幕又亮起来…… 她拉黑的速度甚至跟不上电话打来的速度,她连打给左柠的空隙都没有。 关机,抽卡,将手机扔到一边。她把自己裹紧暖融融的毯子,窝在沙发角落,裸粉色的带花朵的裙摆铺开,像是泸沽湖上飘着的海藻花,脆弱易碎。 如果可以逃跑多好啊。 眼泪滴滴答答落下来。 不想联姻,不想嫁给不喜欢的人。 害怕私生饭,害怕再遇到以前那样的事情。 可是她的身后空无一人。 她的骑士回归了自己的王国,变回养尊处优的王子。 而王子属于真正的公主。 窗外寂静落着雪,室内电视喜剧爆发阵阵笑声。 沈祎跟之前的无数次一样,等着天一点一点亮起来。 - 翌日,九点。天色阴沉,太阳躲在厚厚的云层后面悄悄打盹。 一夜无眠,沈祎揉了揉眼睛,电视里正在播放早间新闻,她站起身,倒了杯水。 昨天顾砚青那一拳头揍下去,家里应该已经闹翻天了吧? 可是该面对的总要面对。沈祎硬着头皮将电话卡安回去。 在她担惊受怕的时候,手机里静静躺着几十个伯伯、伯母的未接电话。 无一例外,没有关心,全是质问。 “沈祎,郝凡参加生日会被打又是怎么回事?那一个亿说要让我们还回去!” “郝家太太今天一大早就到咱们家,说儿子伤的多严重,这是误会吧?” “沈祎,我们养你到这么大,你能不能为家里想一想?” 沈祎手指握着电话,眼睛却追随着窗外的一片枯叶,被风卷起,漂泊无依。 “这样,今天你请人家吃顿饭,好好道个歉,咱们家现在这情况你也不是不知道,你要懂事。” “如果沈氏倒闭了,伯伯风餐露宿没有关系,但是伯伯怎么对得起你父亲呢?是他创办了沈氏,这是他一辈子的心血啊!” 沈祎垂着眼睫,眼泪无声滚落,“我可以和他道歉,但是我可不可以不要、不要嫁给他……” 沈氏是唯一一条,连接着沈祎和沈家的纽带。又或者说,是沈家唯一能够拴住她的条件。 沈氏是她父亲沈辉一手创办,家电行业起家。沈祎还记得,那个时候mama赵茹陪着她跑剧组,爸爸沈辉忙着创业,日子清贫却幸福。 后来她从一个小草根儿童星拿到最佳女配,沈氏从一个小小的家庭手工业作坊渐渐成长壮大,伯伯沈建原本是下岗工人,卖房卖车要入股,面对自己的亲哥哥,沈辉自然是痛快答应。 却不想,后来沈辉出事,沈氏落入伯伯手里。他任人唯亲,家族式管理。从前几年开始,弊端伴随着家庭纠纷逐渐显现。 集团背上几千万债务,雪上加霜的是,银行信贷政策收紧,公司本就资金周转困难,拆东墙补西墙,捉襟见肘。财务部直接昏了头,借下高利贷,债务金额立刻雪球一样滚了起来。 最后走投无路,便想“卖女求荣”。 郝凡就是这个时候出现的。 一个亿,偿还期限沈家自己定。 但是要把沈祎嫁给他。 - 市中名为Pluto的高档餐厅。 “郝凡,郝氏房产老总之子,排行第三,高中的时候不知道是惹了什么事被送进拘留所。” “后来花钱送出国,国外溜了一圈回来就披上了海龟壳。高中在咱们高中对面,说不定什么时候还见过呢。” 顾砚青一张俊脸冷若冰霜,瞳孔仿佛数九寒天的深潭。 听筒那边鸣着笛,叶恒喋喋不休:“等会啊哥们儿,我堵车了!” 顾砚青看着叶恒挑的这家餐厅,眉心皱了皱。 一入冬,江城的雪就下得没完没了。 “您好,我姓沈,有预约。” 沈祎撑着伞,素面朝天,随意绑了个丸子头,外面裹着大学时学校发的黑色羽绒服。 像是谁家锦衣玉食养起来、天真不谙世事的小女孩儿。 “是这边!”服务生没忍住多看了沈祎几眼,刚好对上沈祎的视线,沈祎弯唇笑了笑。 小服务生静悄悄红了脸,脑内全是字幕:mama呀她实在是太好看了啊叫人看着就想摸摸头捏捏脸啊!!! “您这边请。” 包厢门拉开的瞬间,沈祎和门内的人视线相撞。 沈祎手中的雨伞落地,仿佛和她的心跳同着步的,发出一声脆响。 “怎么是你……呀?” 沈祎弯腰捡起自己的伞,在门口站得笔直,像是罚站的小学生,唇瓣抿成一线,呆呆说不出话来。 “先生,现在上菜吗?” “嗯。”顾砚青修长的手指摩挲着玻璃杯,昏黄温馨的灯光从高处斜斜照在他眉眼,垂落的睫毛竟然有些温柔。 小服务生脸红了又红,暗暗思考这是圈内哪个没出道的小鲜rou吗长得也太好看了吧跟我祎祎meimei也太般配辽! 那边叶恒还不知道自己马上就要被放鸽子:“我马上就到了,你先让服务生上着菜!” 顾砚青低头回信息:“你不用来了。” 叶恒:“黑人问号脸.jpg” 顾砚青:“临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