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亮光晕。她头顶珠玉倾乱,愈发令人觉得这些装饰不过污了颜色。一缕乌发顺着她玉白小巧的脸颊垂在丰润的唇上,衬地肤如瑶山琼玉,莹莹生辉。 他早知她很美,却很久没有用男人的眼光打量过她了。 像一朵葳蕤半开的茶花,虽是富贵姿,而非妖冶容。既足风前态,还宜雪里娇。 他下马向她走去。 少女的身姿十分僵硬,一动不动对着草丛里死去时仍瞪着她的猛虎。 宁兰没想到自己刚活过来没多久,就要被老虎吃掉了! 还不如上一世自杀来得痛快呀!老虎咬下第一口,如果她还没死……要眼睁睁看着自己一点点被吃掉吗? 霍起蹲下身将外袍披在她裸露的小腿上,遮住被荆棘刮裂的衣裙。 他蹲下挡住了死去的老虎,用自己可靠的气息包裹着她,平视着她的眼睛,轻声道:“曼曼,不怕了。” 宁兰似乎已经在濒死的状态中,听到他的声音仍是怔忪。 即将被老虎吃掉的死亡恐惧,让她又跌入上一世被烈火烧死前的绝望痛苦中去了…… 肌肤干裂,发黑,身体每一刻都在爆裂…… 撕心裂肺的疼,直到死去都不得安宁。 霍起看着她浑身紧绷到不住发抖,声音愈发温柔:“曼曼,我在这里,没有人能伤害你。如果实在害怕就哭出来,嗯?” 宁兰却咬着唇,一滴眼泪都没掉,过了好一会才缓缓抬起头来看向他,目光无法聚集,似乎无法认出他。 空气中像有细微的气流浮动,霍起看到她空洞的眼睛,心下一抽。 他见过她在太子面前眼泪的威力,却没想过见到这双眼睛失神连眼泪都流不出来,是这样的感受。 他沉默着从灌木丛里拾起她的绣鞋,单膝跪下,隔着自己的外袍握住她的脚腕为她穿上。 虽然没有触碰到她的肌肤,但是与男人不同的纤细令他有些异样。他问道:“能动么?” 男人凛冽的气息尽量放得平缓,如海洋平缓的浪潮一般包裹着她,安抚着她。宁兰慢慢清醒过来,她强迫自己不要沉浸在过于痛苦的回忆中,于事无补。 深吸一口气,她突然意识到,这可是一个她要攀附的男人,如今这么好的机会一定要抓住。 宁兰垂下眼,额发拂过眉心清兰的花钿。再抬起时,她的眼神从男人的胸膛、喉结、嘴唇一路描到他的眼睛,眼里带着少女特有的魅惑道:“我……我起不来。” 霍起微微一怔。猜到了她要做什么,但是有些不可置信。 她道:“我明白殿下繁忙,只是碰巧路过,不敢耽误您的事。能否劳您遣人帮我将行竹唤来?就是我的侍女,她有武功,可以带我回营帐。” 他装作不知道她的目的,避开了她的眼神,修长而骨节分明的手掌慢慢握成拳。 下一刻,在宁兰的惊呼中弯腰将她抱了起来放到自己马上,他道:“无妨,我送你回去。” 沈厉表情还能自制,其他凉州兵将一脸见鬼地看着高高在上的凉州战神牵着马,让少女一人坐在马上,慢慢往橡树林外走。 他们少主老树开花了? 对象还是他外甥喜欢的女人?天地啊,他们少主被夺舍了吗。 宁兰知道男女不该共骑,但她恰恰别有用心。 看着男人如松柏挺立的背影,她小心翼翼地道:“世子殿下,我刚刚被狮子黑颠了下来,现在一个人骑马害怕……你能陪陪我吗?” 霍起萧朗的步伐一顿,眸子暗了下来。 作者有话要说: 虞安安:你可以下来自己走回去。 魏瑛:世子也救过我,虽然不知道为什么我还没道谢转身就走了。 曼曼:瑛姐,你是不是忘了撒娇? 魏瑛:什么娇?他一救我,我立刻站起来拔腿就追,一定要逮住他道谢。 第15章 作者有话要说: 第2章 、第10章、第11章修改加了一句话,说曼曼两年前就和霍起认识了,没改别的噜~ 他自认没有得罪过她。 霍起虽是武将,心思却很细腻。看她在寿安宫和沧浪梦回周旋在太子和六皇子之间,早知她不怀好意。 但他对她的情绪,却很复杂。他不明白,经历了当初那样的事,少女两年后在寿安宫与自己重逢时,怎么还敢露出期盼自己能帮助她的表情。 他也是人,不是圣人,也会耿耿于怀。现在居然还想用这种玩弄小男孩的伎俩勾引他? 看到她皱眉忍痛却不喊出的模样,男人顿了顿,别开话题轻声问道:“哪里伤到?” 他刚揽她上马不得不碰到她的腰,虽然没有故意体会,但霍起战场经验丰富,一触即知骨骼没有任何问题,但仍然忍不住担心是自己不知道的情况。 曼曼与他不同。他不了解女人,但也知道她这样的要格外娇弱些。 听他这话是不打算和她共骑了。 宁兰尚不知自己意图已被看清。她垂眸飞速思考着,要是说自己没受伤,只是害怕,他会不会把自己从马上赶下去,冷冰冰地让她自己走回营地呀? 于是她没有答他的话,只是将腿上他的袍子往上拉,露出湛蓝麒麟瑞兽的绣花下,少女嫩白相连处微微肿起的脚踝。 霍起没想到,隔着衣服握到那么纤细的脚踝,竟然已经是肿着的了。 而宁兰则是因为男人刚刚帮她穿鞋时动作太轻柔,都没有机会喊疼。 此时,明明眼里蕴着泪,宁兰轻声道:“谢殿下相救,我……无事。” 霍起:“……” 看起来更可怜了。 男人抿了抿唇,单手放拢缰绳,立刻翻身上马,十分可靠地骑在了她身后,双腿一夹,狮子黑飞奔而去。 他将她骑马的姿势微微调整,避免脚踝被马毛擦到。然而侧坐终究不稳,宁兰抬起手,忽然搂住了他脖颈,霍起一僵。 宁兰仰头看着他,下颌弧线流畅,睫毛很长,却俊逸清贵而不女相。他的身体和她的不同,肩膀比她宽,肌肤在军人中偏白,但也比她的看起来健康很多。 他一手牵缰绳,另一手垂在身侧,几乎将她整个人嵌了进去。身上……很好闻,但是宁兰不知道是什么香。她家里和凉州王府比是穷的,用度没有这位清贵的嫡长子精致。 男人目光落在远处起伏的山峦与近处飞快掠过视野的树木上,金黄浅黄层层叠叠。 宁兰忽然问道:“听说殿下曾于镇北侯府救下武安伯长女魏瑛?” 霍起在来的路上已经想过这个问题,直接道:“你怀疑首饰被人动了手脚?” 宁兰摇摇头,兜着圈子:“我的发饰在马匹狂奔时大半被树木挂落遗失,现在已无证据。镇北侯府何等门第,没有确凿证据,我不敢怀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