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度是油盐不进,活活把孙氏堵在了门口。 … 就在孙氏被堵在正门前的时候,珍珍悄无声息地从后门回到府中。 曹荃和秀芳成婚十年,已经有两个孩子,大的便是小名毛毛的八岁女儿,小的是名叫曹顺的三岁男孩。 珍珍走进这一家人所在的屋子时,秀芳正哄着哭闹的曹顺,而曹荃正坐在南炕上垂头不语,似乎在想些什么心事。 珍珍一进屋,秀芳抱着孩子拜了一拜。 “多谢……” 珍珍虚扶了她一把说:“不用了,终归还是我要谢你。” 秀芳瞟了一眼沉默的曹荃后,低声说:“是我额娘和婆婆糊涂。” 珍珍其实很不习惯这样的秀芳,有些卑微,又有些顺服,完全没有当年待嫁家中时的娇气和心气。 她打量了秀芳一眼,她的眼角上爬着细密的纹路,鬓角虽然打理过,但耳后还是有那么几丝碎发,让人知道她的不安。 秀芳拉着珍珍还想说什么时,一直默然的曹荃开了口。 “珍meimei,我能与你单独说一会儿话吗?” 珍珍错愕了片刻,然后看向屋外说:“那小姑父与我去外间花园走走吧。” 二月二龙抬头,京城已经有了春天的气息,国公府也是如此。 脱离了舒舒觉罗氏和法喀,阿灵阿和珍珍在冬天里让人好好休整了一番花园。 仿着明珠花园的样子,国公府花园的水面四周,每一处水榭亭台也都系上了风铃,在春风驱赶寒冬的时候,发出报捷的脆鸣。 曹荃和珍珍一前一后,相差足有三步的距离走在花园中。曹荃默默走在前方,直到走到一处假山尽头,才意识到自己走错了路。 他回身致歉说:“抱歉,我走错了。” 曹荃十年如一日,还是那般带着温柔的笑容和嗓音在说话,如果哪里不同的话,他今天的语气里有很深的自责和歉疚。 珍珍点头,指了另一边,并带着他往前。 曹荃走了几步后说:“当年让你和你阿奶为难了。” 珍珍停下了脚步,她一回首,却看见曹荃垂着头望着地面在说话。 “这么龌龊的心思,应该是让你们非常的烦恼吧?” 珍珍没有回答他,就那么静静看着曹荃。 可曹荃也不需要珍珍回答,他依然在说:“我便是这么个让人烦恼的无用之人。母亲为我烦恼官位,秀芳为我烦恼前途。其实她们就该听阿玛生前的话,让我做个富贵闲人,安生些活着就好,别去筹谋那么多。” 珍珍问:“曹玺大人有过安排?” 曹荃点头,“父亲将五分之四的家财都留给了我,又让大哥留下字据,未来家中荫生出仕要留个名额给我的孩子。” 曹荃讪笑了一下,感叹到:“可母亲仍嫌不足。” 他负手看向蓝天说:“是我让母亲失望了,我不是她想要的那种儿子。这一次还连累了丈人家,连累了秀雅和她母亲。” “你都知道了?” 曹荃依然点头,“刚刚秀芳在车上都告诉我了,是我对不住她,连累她母亲被休弃,我明日便去岳父府上赔罪。” 见他把一切罪责都揽在身上,珍珍反而不知说什么好了。 她迟疑片刻后说:“我与阿灵阿商量过,你一直困在京中,困在你母亲身边,不如出去试试,说不定能在外任上有所成就?” 可曹荃断然拒绝了她,“不用,我不合适。” 曹荃惨淡笑着,他发自肺腑地说:“如果可以,请帮我与万岁爷求情,让我去如意馆吧,我愿意去做个画师,那才是我喜欢的地方。” 珍珍颔首,接着曹荃又伸出手说:“如果方便,请把我那块竹枝玉佩还我吧。” “那块……好,我到时寻了送回你府上。” 曹荃这才露出如释重负的样子,他快步离开要回到秀芳所在的院子。 走出几步后,他又回头说:“多谢了,公夫人。” “应该的,小姑父。” 曹荃笑着点头应下,疾步回到了那个院子。 珍珍立在院外,不一会儿,秀芳啜泣的声音影影绰绰传来。 这时有一件披风盖在了珍珍的肩上,珍珍顺势窝在了来人的怀里。 “我以前以为,爱恨是很分明的东西,可如今却有些疑惑。” 阿灵阿替她系上披风的带子,吻了吻她的脸颊,大手将她的双手拢在一起。 “你的手太凉,要着凉了晚上就不让你和五福一起睡。” 珍珍一笑,窝在他颈项里说:“你巴不得把他清出屋子吧?” 阿灵阿的鼻子气得歪了一下,他恨恨说:“夫人,有了孩子忘了孩子他爹,自从这狗孩子生出来,咱们多久没有二人世界了?” 珍珍咬了一下阿灵阿的下巴说:“今晚,我把他送去你额娘那里。” “哼!” 阿灵阿也咬了一下她的鼻尖,两个都不是属狗的人,笑闹着咬了半日后,在春寒料峭里又紧紧抱在了一起。 “其实人都会长大,秀芳也是如此,我们也是如此。” 珍珍的神情暗了下后问:“那你说秀雅会吗?” 阿灵阿心头也觉得不详,他说:“姑且,先试一试吧。” … 曹荃带着秀芳当晚回到了曹府,那日的曹府里,孙氏砸掉了无数杯子、无数摆件。 她叫嚷着、咆哮着、愤怒着,把所有怒气和恨意都歇斯底里地发了出来。 “曹荃!我生你做什么!你这个畜生!你这个猪狗不如的东西!你对得起你爹吗?” 曹荃冷冷地立在那满地的碎片里,他冷冷说:“爹生前就说过,我不是做官的料子,您总是不信。” “那是他偏心!那是瞎了!你不会做给他看吗?你就会事事都让那个曹寅抢在前面!你哪里不如他?!” 曹荃似乎是说累了说倦了,他转过身打开门,门外曹寅一直立在那里,眉头紧锁地张望着屋里的动静。 曹荃看着曹寅,最后留给了孙氏一句诛心之语:“我不如大哥,曹家的担子,我扛不起来。” 孙氏歇斯底里地将桌子再一次掀翻,可曹荃已经一眼都不想看了。 曹寅拍了拍走出来的曹荃的肩膀,“等母亲心情好一点,你再和她好好说话吧。” “她看不开的,让她去闹吧。” 曹荃对着曹寅大方一笑,“十余年了,总算能把心里话说出来,我也是高兴的。” 他对曹寅拱手说:“恭喜大哥了,听小公爷说皇上不日就要将大哥外放到苏州做织造了。” “是。”曹寅和自己的这个小弟并肩,他也没想过还有能和他和平相处的时候。 在他记忆里,在孙氏从宫中回来后,他就再也没在家中享受过一丝和平。 每日里都有争吵,都有算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