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翻了出来。 没法子,他这辈子要记的事实在太多,有生离死别的家人、两淮的生意,还有他的大小老婆以及秦淮河流水的花魁,不重要的人早就被他给抛之脑后了。 他咳了咳,装着认出对方的样子,还假模假样抹着眼角道:“卢年兄,原来是你。” 李念原也不明白,这卢荀到底为了啥子这么激动! 这才见到他一会儿功夫已经是满眼泪花,甚至掏出手绢来擦了擦流出的眼泪。 “念原兄,当年你中了举人后毅然决心放弃功名去经商,咱们几个同窗还有恩师无不为你叹息。恩师甚至说,以你的资质,必能金榜题名。” 李念原嘴角一抽,那个白胡子老头竟然还说过这个话? 那他后来赚了大钱一年四季孝敬他山珍海味,又给书院捐了一百亩学田的时候,老头子怎么还笑得合不拢嘴?直说我经商才是正途?咱两认识的是同一个人吗? 李念原道:“世事艰难,你也知我家里当时的境况,我若不去挑着担子,家业便要毁于我手了,我就算得了功名,我也无颜见我爹娘。” 卢荀叹了口气,“念原兄,你今日来可是为了贵公子?” 卢荀是国子监祭酒,盐商们富贵了就想着下代怎么也得摆脱商人的阶级,这几年陆陆续续有不少盐商出身的举人上京考科举,李念原在这不奇怪。 李念原“嘿嘿”一笑,说:“是为了我自己,我花了二十两银子,捐了个例贡。” 卢荀先是一愣,旋即拍着李念原的肩膀哈哈大笑起来。 “念原兄,这么多年过去,你竟是一点儿没变,总是这么让人出其不意。” 卢荀笑罢,对那监丞说:“这位李举人的登录可是做好了?” 监丞在旁听了半天早就对李念原佩服得五体投地,这位盐商可是不得了。竟然还和他们这位不仅学问一等一,又清贵之名在外的祭酒卢大人是同窗好友。 他忙说:“办好了办好了,李举人现在可以走了。” 卢荀没看出一点问题来,他笑笑说:“念原兄,咱们久别重逢,可是要痛饮三杯,走走,咱们这就走。” 李念原还没回过神呢,就被卢荀拉着走出了国子监,他两刚出门,就瞧见门口停了一辆大车。 车幔一掀,徐承志钻了出来,他一下愣在了马车上,两眼直愣愣地盯着卢荀和他搭在李念原手腕上的手。 半晌之后,徐承志黑着一张脸,指着卢荀问:“老李,这人是谁!” 李念原心里嘀咕:这老徐今儿怎么嗓门这么大。 “这是从前咱们在广陵书院的同窗卢荀。哦哦哦,对了,你是后来才进的书院,而且和我们不是一个班的,你不认得他也正常。” 徐承志抱着脑袋,疯狂在装了四十来年记忆的脑袋里苦苦搜索“卢荀”这两个字。 徐承志也不知是不是年轻时候喝酒太多,断片的时候不小心把过去的记忆给喝断了,徐承志怎么都想不起来这人。 “喂,老徐你要不要下车啊,堵在这做什么,别总干占着茅坑不拉屎的事。” 徐承志背后又冒出一脑袋来,正是拿四大才子之一的高朱普。 不亏是三十年来阅尽春色的人物,那记忆就是比一般人要好,高朱普那眼睛那么一扫“呵”地一声笑了出来。 徐承志歪头看他。 “你认识这人?” 高朱普拍了拍他的肩膀,说:“认识啊,不就是从前每天跟老李黏糊在一起的卢荀嘛。” … 说来也巧,李念原去国子监报道的这日恰好是中秋。 攸宁是数着日子觉得珍珍产期将近,于是早早就和明珠夫人觉罗氏打了声招呼,和揆叙一起搬到了明珠在西山的别院。 她今日也是来珍珍这里陪她过中秋,顺便——嗯,蹭饭。 攸宁京中有公婆又有亲爹,来珍珍这里的日子屈指可数,但李念原的厨子吃一回就足够让她念念不忘了。 攸宁现在根本不看她那个大腹便便的好闺蜜,只围着李念原的几个厨子探究着中秋宴该怎么准备。 “这月饼还能放rou馅呢?” 宋厨娘笑着点头,还给攸宁看了咸菜rou馅、咸蛋黄rou馅和虾仁rou馅。 攸宁咽了咽口水,回头对窝在软榻上的珍珍问:“你要吃几个?” 珍珍苦着脸说:“最多一个,jiejie派来的稳婆不让我多吃,说孩子大了不好生。” “我剩下的都归我了!” 攸宁豪气地对宋厨娘吩咐:“五个!都我的了!” 珍珍拍了拍身边的矮桌吼了一句:“大格格!你到底是来看我的还是来看吃食的!” 攸宁这才依依不舍地离开宋厨娘,跑回珍珍身边勾着她说:“看你,看你!顺便看我的干闺女,干闺女,你什么时候出来呀?咱们可等你好久了!” 珍珍摸了摸突出的小腹,感觉肚子下的孩子又踹了她一脚。 她轻轻“啊”了一声,攸宁一紧张问:“怎么了?是要生了吗?” 珍珍朝她摇摇头,“没有,就是踢了我一下。” 攸宁手也放在了珍珍肚子上,隔着衣服都能感受孩子的脚一直在踹他。 “真有力气!出来以后也一定能说会打。” 珍珍忧心地问:“你说他要是太皮怎么办?” “咱们连四阿哥都搞得定,他怕什么!” 想起往事,攸宁和珍珍对视一眼,两人哈哈大笑起来。 笑着笑着,珍珍突然觉得一阵不对劲。 不好,她好像是要生了! 第149章 珍珍被人抬进屋里开始准备生产的时候,隐约想起自己上辈子的一点事。 自从和阿灵阿结婚,她已经很久没有想起现代的事了。 她记得有次去父母工作的医院食堂吃饭,几个小护士八卦说,产科有个生二胎的上厕所时候一用力孩子差点生在厕所。 那时候的珍珍怎么觉得来着? 她记得她和朗清说:“好扯淡!” 但今天她大笑之后,突然发现自己羊水破了要生时,再想想那八卦…… 算了算了,珍珍挥去那些胡思乱想,赶紧先跟着稳婆好好调整呼吸再说。 产房外,什么都不懂的攸宁正在干着急,她派了自己的婢女去请巴雅拉氏。待巴雅拉氏来的时候,素来没什么主心骨的她这回却有条不紊。 “快快快,参片去备上,别现在就让她含,等最后的时候再含。” “热水,让园子里能烧的热水都备上,棉布丝绢都备够了。” “这剪子一定要烫过才行,放三把备用。” “去报信找少爷了吗?也别太急,他个大男人什么都不懂来了也添乱。” 巴雅拉氏想了想,又派苏日娜带着管事去园子四周走一圈,看看各处有没有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