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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见宫门为他打开了,侍卫们冷淡地请他离去。他颤抖着终于迈出了皇宫,抬起头就看见流星站在宫门外笑嘻嘻地挥着手,脸上的笑也似星辰一般灿烂。傅幽人也似受了感染一样露出了轻松的笑容。 流星总是能够让身边的人愉快起来。傅幽人走到流星身边,却有些担心地说道:“你的伤怎么了?”流星笑道:“圣宗……啊,国公大人妙手回春,很厉害呢!你看我腰不酸腿不疼了,跟以前是一样的!”傅幽人便笑笑,说道:“现在大人恐怕有的忙吧?”流星笑着点头,道:“可不是么?他天天都说懒得理,都说不如全给白相爷管罢了!”傅幽人便笑道:“他现在可没空研究经书了吧?”流星却笑道:“还念经?剃头都没时间了!头发冒出来好几寸呢!太皇太后还叫他别剃,一直嚷嚷着要把他从庸道宗除名了!”傅幽人却笑着摇头道:“那不叫除名,叫还俗!”流星又笑道:“还是一样的,就是没得当和尚呗!”傅幽人闻言笑笑,又问道:“你现在还有跟魏略读书么?”流星摇摇头,说道:“大人引荐了魏略给白丞相,魏略似乎去了相府当门客了。”傅幽人却说道:“那他的户籍办好了么?”流星却笑道:“这还不容易么?仍是以魏略的名字入了良籍了。”傅幽人便也无力一笑,说道:“对的,容易得很。”傅幽人不禁想起当初自己两兄弟何等挣扎,赔上了母亲的后半辈子两兄弟才脱籍,却也无法从良,伏骄男当初以身犯险,也为的是让安氏不再是罪妇之身,如今一看,居然都是那么容易的事。到底他们的生死荣辱,全在太后的一喜一怒。 现在么,倒是一辆马车缓缓地驶入了这条护国巷,驾马车的人是流星,没有人会阻拦,且也早有骑奴候着。马车内坐着的人自然就是傅幽人。幽人连日来忧思过虑、茶饭不思,又忙得脚不沾地的,脚下也是虚浮,尽管有骑奴侍候下车,那傅幽人也是脚下打滑,从骑奴的背上摔了下来,流星眼明手快,原本可以伸手相扶,却偏要张开臂膀,那傅幽人却似是撞钟一般的撞入了流星的怀抱里。这流星才十来岁,脸是嫩嫩的,长得毫无攻击性,身材也是看得出来高挑却看不出来强壮,唯有此刻傅幽人才感觉到身为跑酷小能手的流星浑身上下都是扎扎实实的肌rou。 流星少经离乱、历尽困苦,思想是比较成熟的,但生理上还是青春期发育中,并没有伏骄男那种大男人肩膀宽拳头硬不好惹的感觉。且他手上人命少,没有伏骄男、柳祁甚至是傅幽人自己眼中偶尔闪现的、掩藏不住的狠厉。再说,流星长相不威武也不刚毅,深深的梨涡伴随着樱桃一样的嘴巴,俊俏迷人,加上他那性格那谈吐,实在颇具迷惑性,在傅幽人看来,这孩子是十万分的温驯无害。即使那流星言谈有时像是挑逗,傅幽人也不觉得被冒犯,只觉得这孩子本来没事就爱说这样的话,天然撩别往心里去。傅幽人更不觉得流星这孩子真的对自己有什么意思,除了他认为流星稚气可爱之外,还因他觉得自己太过粗陋,若觉得有人喜欢自己,那就真是不要脸。 傅幽人说哀帝眼界高,非要柳祁那样的容貌才是达标线,那傅幽人其实自己审美也很高。他从小看过选过多少活色生香的美人,打小一家几口全特么颜值爆表,后来家业败亡他进了王府伺候,再后来进了教坊,眼里多少美人没见过。虽然如此,傅天略仍颇为自傲。原因他更是天生一朵人间富贵花,故他当年觉得自己招蜂引蝶乃是寻常,原因他那样的艳丽,谁又比得上。至于现在么,他可谓是卑微到尘土里,秀丽雍容的容颜早已毁去,代之以憔悴支离的皮,身子也废掉了,性格也绝不可爱,除了柳祁这个神经病,谁还能对这样的他感兴趣?就是哀帝这样风流的人,对傅幽人多么的关照,日夜相对也从没有对幽人产生一丝绮念,似乎也证明了幽人不过是枯枝败叶一样的,是绝对惹不了蜂也招不了蝶的。偶有蜂蝶停留片刻也是为了歇脚,若他自己先颤抖起来,觉得要被采摘,那就是自作多情、脑子拎不清了。 不过此刻的傅幽人也没有想那么多,又重新站好,跟流星一同入了太尉府,一边笑道:“流星倒长得结实,没浪费吃进肚子里的那些好菜好rou。”流星摸摸鼻子,道:“傅郎不要总把我当小孩子看。”傅幽人不以为意,却笑道:“哪敢?你可是太尉跟前的一把好手,而且么,还是我的救命恩人!那天没你的话,我也没能活到现在。”流星却说道:“哎呀,快别提这个了!为此事,我没少挨太尉的教训!”傅幽人闻言一怔,愕然道:“难道他竟不嘉奖你的英勇,倒还教训你?”流星便回道:“奖是有的,罚也是有的。太尉当时命令我不论何事马上将你带回径山寺,我却因为伏鸳鸯的阻拦而犹豫,导致了后面的破事儿。大人说如果我干脆点儿,就没那么多事儿了!大人教训得也很对,所以我就坦然挨训了。”傅幽人却沉吟道:“就算把我拉走了又如何?难道哀帝就不会被毒害了么?”殊不知伏骄男想的是:“哀帝被毒害如果难免,起码不要让他在那儿看着。他既然在那儿,我又难免辜负迦南,妄开杀戒。” 如今太尉府倒是由阿大当管家,阿大安置了傅幽人居住之后,傅幽人就觉得自己的身份地位都好尴尬。他在这儿既不是仆从,然而他的地位也够不上当太尉府的贵客,这么住着真是觉得浑身不自在,且阿大居然还派人来伺候他,他更加受不起,半天就把拨来伺候的奴仆打发回去了。阿大也很无奈,只说:“大人吩咐了,傅郎的饮食起居要精致妥当,不得有一丝怠慢,要比着公子少爷的份儿来伺候,您这样这也不要那也不要的,岂不是难为我么?”傅幽人却道:“我是什么身份?哪能这样!” 流星分明看出来傅幽人不自在了,便笑道:“怎么不能?我又是什么身份?也不是一样活得跟个少爷一样!我都能了,你怎么不能?”傅幽人心里却还很别扭,又说道:“照理说,小才进宫,我出宫,我来这儿当差也是寻常。然而这府邸都给阿大料理了,我倒是没事可做了,岂不是白吃?”流星却说道:“我总听大人说小才比不上傅郎,所以么,大人对你肯定有更重要的安排。等他回来就知道了!你最近也很劳累了,何不趁机休息休息,也受用受用!”傅幽人却觉得不太自然,又说:“做奴人的若闲下来,岂不是不守本分。”流星闻言一怔,马上敛去了玩笑的神色,肃然说道:“大人才说了傅郎获太后恩准赏赐出宫,是个清清白白的良民,谁都不准说傅郎是奴人!你说这样的话,不但大人生气,我也生气!”傅幽人闻言一愣,半晌又笑道:“好了,我不说了,你也别生气。”说着,流星也露出笑容,